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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着能赚些银钱,江娘子说体面话,她顺口捧了几句。两眼却是不住地看江石,饶是江石老成,硬是被看得惴惴,当下以退为进,道:“伯嬢若信我,我定将施meimei看顾好。”施老娘干瘪的嘴往上一启,笑道:“侄孙cao心,我儿是个粗心的,你看着你进叔,别叫他跟人起争执,也别叫他捏拳头。”施meimei什么的,哪个要劳你看顾啊。江石讨个没趣,识相地不再说话,由着江娘子开口做主,事一说定,江娘子就带了依依不舍的江石告辞。阿萁和阿叶送茶出来,人都到院门口。“嬢嬢怎不留客?”阿萁托着托盘,暗道可惜,自己刚煮好的茶。施老娘将人送走,也不知是真是假,道:“留甚的客,家中本就没好茶,又不知藏了多久,也不曾好生收着,谁知有没有霉坏,哪好留客吃茶?白叫人笑话。”阿萁端起一盏茶,闻了闻,虽是劣茶,只借得一点点茶香,可也不曾有什么霉味,她嬢嬢今日倒是讲究。第50章闹蛾闹心江石和卫煦隔日就送来绫和纸。施老娘将饭桌拖到了院子中,铺了干净的素布,备了剪刀针线,领着全家一齐动手。陈氏坐在桌边,边帮着剪花样,边担忧道:“叶娘和萁娘都是小娘子,元宵人多,挤挨着可怎生好?”施老娘裁着纸,不以为然:“咱们是什么精贵人?挨不得碰不得?要不是我年老胳膊硬,我都想挎着篮儿一道去卖。”陈氏呐呐不吭声,知道施老娘和女儿兴致高,不喜她泼冷水。阿叶手巧,剪的蝶儿蛾子精巧细致,两翅振振欲飞,蝶须颤颤似动,绑在签子上赏心悦目。阿萁拍手笑道:“凭着阿姊的手艺,元宵定能买个好价。”阿叶红着脸笑。施老娘探过头看了看,难得舒展眉眼,夸了阿叶几句,再看看自己和阿萁、陈氏剪的蛾蝶,无一可能比得上阿叶,为难道:“独个拿出来倒也能入眼,放一块,一比对,可成了脚边泥,可卖给谁去。”陈氏因前头说了施老娘不中听话,想着描补一句,便道:“不如我们只给叶娘打下手?帮着裁纸描边绑签子?”阿萁扳着手指,道:“阿姊的虽好看细巧,却也费时费事,我们的虽比不过,成事却快。元宵才就这一两日,能得几个?不如分个三六九等,阿姊做的,卖得贵些,嬢嬢和阿娘做的次一等,我做的占个末等。”施老娘笑道:“这个主意好。只叶娘一人做,实做不出几个闹蛾来,四个篮子一分,一篮子能得几个,稀稀拉拉地插在那,也不引人。”陈氏笑起来,夸阿萁道:“萁娘虽不比叶娘稳重,却有好些主意呢。”阿萁略一得意地抬抬下巴,阿叶一对美目里满是心服,跟着道:“meimei好生聪敏。”施老娘翻着眼皮:“好了好了,夸得她骨头轻,别只说话不做事,多做些闹蛾,多换点钱。”施家上下都忙着做闹蛾儿,只阿豆不高兴,气呼呼地托着下巴坐在院门口,元宵她两个阿姊都要去桃溪卖闹蛾儿,却将她撇在家中,不得零嘴,也不得灯看,还要对着施老娘嫌弃的脸……阿豆越想越委屈,连施进为哄她扎得大红灯笼也不要了,接过掼在地下,哭道:“阿爹和嬢嬢偏心,好事只想着大姊和阿姊。”施进忙捡起灯笼,笑道:“哪里偏心?因你太小,无宵人多好些拐子,将你掩了嘴,夹腋下一抱就裹挟走了,到时阿爹阿娘去哪里寻你?”阿豆抹泪哭道:“明明阿爹也去,哪里就能丢了我。”施进还要哄,陈氏眼看着施老娘阴下了脸,忙出声道:“豆娘不许胡闹,你两个阿姊去桃溪有正事,哪里是去玩的?”阿豆不依,自己长到这般大,一趟也没看过花灯:“我也去,我也帮着卖闹蛾儿……”施老娘本就强按着火气,不愿为教训小孙女儿误了正事,谁知阿豆竟不依不饶起来,拿起桌上的竹尺,大步过去揪住阿豆就是几尺子,打得阿豆鬼哭狼嚎,又骂道:“你去,你去,无宵你不去我也赶了你去,把你送给拐子拐了去。”看儿子儿媳两孙女要过来拉劝,先骂道,“生养生养,你二人只管生不管养的?十里八村,哪家的小娘子如她这般不懂事?不去外头打听打听,有多少人家将刚出生的小女娘溺死在马子里,又有多少人家,将小女娘几两银子卖给了牙人?如今我既没溺死她,又没卖了她,好生养着,倒养出仇来?”骂得施进和陈氏二人的小心肝抖了几抖,阿萁和阿叶更不敢出声,生怕施老娘再说出什么摘心的话来。阿豆哭得面红眼肿,隔壁许氏听到打骂,过来劝架,牵了阿豆的手,拦下施老娘:“弟妹教孙女儿还能往死里打的,大节下的,哭闹一声一声的,左邻右舍听了也不好。”用手抹了阿豆的脸上的泪,“豆娘不哭,歇口气,做错事给你嬢嬢赔个不是。”阿豆吃打又吃吓,死死攥着许氏的手,许氏无法,又不明就里,与施老娘道:“弟妹,不如我先带了豆娘回去,等她哭得好些,再送回来。哭成这样,把肠子哭抽抽了可怎生好。”施老娘收起竹尺,道:“大嫂不用劝,这丫头又凶又懒,再不打,性子不知偏歪到哪里去。”许氏笑:“那也慢慢教,哪能一顿抽就抽好的。”她看施家院中摆出纸和布,似在做什么活计,心里好奇,又知施老娘不是个诚坦人,问也未必明说,便道,“弟妹全家好似在忙,豆娘小儿家碍事,我拉她家去。”阿豆这当口怵怕施老娘,抹着眼跟许氏走了。许氏家去后搬了张小木凳叫她坐下,又倒了一碗水给她,自己坐在一边砍木柴。施小八、施小七几人听到声,一长串从屋后蹿出来,七嘴八舌地问阿豆怎又挨了打。施小三年岁已大,好吃懒做,心眼却多,蹲那笑问:“堂妹,你家这两日好生热闹,是不是得了哪处的财路要发财?嫌你小,不带你?”阿豆抽着鼻子,桃肿的眼,哭巴巴道:“阿姊她们元宵要去卖闹蛾儿,只不带我。”施小八问:“什么是闹蛾儿?”施小三冷笑道:“外头妇人元宵时兴插闹蛾儿。”他大叹一口气,“小嬢嬢家好想头,定能发一小笔财,可惜,我们这些亲戚扒不上边,以后,连着衣角也沾不上。”许氏的手顿了顿,也冷笑:“你是哪个牌位的?该你的还是欠的?非要拉拔你?你自家不争气,轻的不会,重的不做,怨怪哪个?”施小三摸摸鼻子,钻进屋中睡懒觉去了。施小八帮着许氏搬柴火,目光越光院墙,落在了施家院,好半会才收回,瞟了眼哭个不休的豆娘,将嘴一撇,道:“小豆娘,你老挨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