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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簌簌看着那圆润饱满,冒着热气的饺子,眼里也像漫了雾气,她想了想,慢慢道:“他,也吃吗?”冬至日都要吃饺子,她有蟹rou饺子吃,那他呢。那个太子,也有饺子吃吗?白簌簌夹了几口,就没吃了。红珠把剩下的饺子都端了出去,面上平静,心底却慢慢慌了。那个他是谁?……难不成小姐有了心上人?小姐这般天真烂漫,喜欢的是哪家的公子,又是哪里遇见的呢。红珠听了白簌簌的话,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她倒是没想过樊楼里,白簌簌遇见太子的事。太子那般的瞎子,小姐嫁过去,不受委屈都是万幸了,哪能喜欢上太子呢!她想了想,唯有先前的千秋节白簌簌能接触别家公子,忙看门边的萍姑,问:“小姐喜欢的是哪家的公子,您可千万要给我透个气。小姐那般的天真纯洁,若是遇了负心薄幸的男子,哄骗了心去怎么办?”这个时候,她倒是为白簌簌着急了。“你别瞎cao心了,小姐的心上人啊……”萍姑看她一眼,神秘地笑笑:“对小姐那是关心得很。”……郊祀之后,隔日就是庆成宴。照例是皇帝宴请文武百官,共庆政通人和,海晏河清。偌大的金殿摆了许多张条案,皇帝坐在上首处,接着依次是萧君山和萧飒,形形色色的大臣坐在下面,一眼望过去是密密麻麻的人头。琼筵宫里,舞女们如游龙一般鱼贯而入,大臣们观看着歌舞演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派热闹的景象。萧飒总是笑眯眯的,露出嘴角的酒窝,配着他一张娃娃脸,和常常冷着一张脸的萧君山截然相反。等到宴会过了一半,他已是泛了些醉意。萧飒晃悠悠的举杯,看了眼萧君山,道:“昨日由大哥代父皇郊祀,足见父皇对大哥的看重,不过几年过去,大哥真是越发老成练达,秉节持重了。”“这几日见到大哥,大哥没朝我说几句话,倒像是记恨了我一般。唉,都说皇家亲情淡薄,大哥这般对我,我真是伤心。”萧飒看似醉醺醺的说着,语气有些哀怨。萧飒比萧君山年纪小些,虽是说着抱怨萧君山的话,却因为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听着像兄弟之间的情意,不会叫人多想了去。谁年少时没有一个成熟内敛,一言不发的长辈呢?底下的大臣听着,想到了自家的大哥大伯,也是这般沉稳的个性。一时纷纷点头。皇帝听到萧飒的话,脸色一下垮了:“君山,你是怎么对飒儿的?他可是你亲弟弟。”“好好和你弟弟说话,拿出做大哥的样子来!”皇帝像有些怒气,脸色难看了。“父皇说的是。”萧君山道。他坐在桌案前,垂袖倒了一杯茶水,听着微沸的水声,恰到好处的摸到瓷杯,揭了瓷盖,轻轻吹了两口。茶叶慢慢舒卷。萧君山抿了一口,琼筵宫的宴会里,竟只有他在茗茶,和其他斟着美酒的大臣格格不入。萧飒注意到萧君山茗茶的模样,眼里慢慢溢了嘲讽,他笑道:“大哥,这可是郊祀的吉日,怎么不饮上一杯?是让文武百官都看笑话么。”这话听起来有些诛心。他微垂眼眸,掩饰了眼里的情绪,似是无意说着:“明明已是弱冠之年,却和那垂髫小儿一般,连一杯酒都饮不得,我比大哥小上几岁,都能喝这么多……”萧飒拍了拍手,立马有宫人端着酒壶,到了萧君山身前:“酒都递在大哥手边了,不沾一沾?”萧君山抿了一口茶,对萧飒的一切视若无睹。连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萧飒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他眯了眯眼睛,眼神更锐利了,一抹精光不易察觉地流露出来。萧君山道:“今日我身体不适,以茶代酒了。”“大哥,话不是你这样说的……”萧飒盯着萧君山,脸慢慢垮了。气氛有些僵持,大臣们觉察到了两人的古怪,面面相觑,先前的热闹消散了。苏尚书坐在萧飒的不远处,此时站起身来,板着老脸朝他道:“梁王殿下,孝惠皇后的祭日就在这几日,你哪怕要咄咄逼人,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吧。”苏尚书说得没错,先皇后的祭日离这几日不远,萧君山这些日子斋戒沐浴,连着rou食和酒液都一并禁绝。孝惠皇后的祭日在即,萧飒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萧君山饮酒,可不就是咄咄逼人,想要恶心一把萧君山?萧飒身为皇子,先皇后是他的嫡母,自然是知晓先皇后的祭日。此时他借着自己酒醉逼萧君山,是要仗着皇帝的宠爱为所欲为?萧飒看向苏尚书,道:“苏尚书,大哥都没说话,你倒是先说话了?”“孝惠皇后的祭日我自然是心里有数的,皇后一向宽容慈厚,对宫里的皇嗣都视如己出,哪里会在乎我的一点失礼?”他看了眼萧君山,眼里的精光更多,忽然很想知道萧君山平静的脸色里,隐藏着什么暗潮。萧飒心思阴暗,慢慢笑道:“皇后娘娘瞧着儿女欢聚一堂,文臣武官其乐融融,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呢。”苏尚书一向古板守旧,明知周贤妃得宠,也敢拼了一把老骨头硬碰硬。他维护的并非是萧君山,而是大乾太子的地位,祖宗的礼制。苏尚书气得胸口起伏,斥道:“梁王殿下,哪怕你不尊先皇后,你总该尊重太子殿下吧。羔羊跪乳,乌鸦反哺,母子之间的情意合乎天意,太子殿下为先皇后的祭日斋戒,你却要一味的咄咄逼人,迫他饮酒?”“苏孟卿,退下!”一声厉喝响起。“皇上!”苏尚书看过去,颇有以死进谏的势头。皇帝咳嗽了两声,哪怕是他也要顾忌礼部的老臣,给苏尚书几分薄面。“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有什么喝不得的,难道要为了一个入土的人,坏了生人的情分?”他下意识的就要萧君山退步,耍皇帝的威风:“君山,别再拒绝飒儿的好意,让为父寒心!”在他心里,恐怕萧君山比外人都要不如。天家亲情比起常人,何止是凉薄,恐怕早跟仇人一般。萧君山不动声色,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面色沉沉道:“四弟,你真的要我喝?”“大哥,是我的错,闹的你不快了……我重新给咱们倒酒,我先干为敬。”萧飒看着萧君山,眼底攀上一丝得意,微微勾了勾唇。说要给萧君山斟酒,他便也真的做足了脸面,起身,亲自给萧君山倒酒。旁边的宫人畏畏缩缩地看着萧飒,他笑看了一眼执壶宫人,接过酒壶。萧飒微微弯身,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