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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拧紧了:“不过是权宜之计,梁王为人一向老成圆滑,怎么会对一个傻儿动心?”“……她也配!”白霓沉默了一会,咬牙切齿。绿筱在门外等了一会,等到那丫鬟说完了话,被人领了进来。绿筱扑到了白霓脚边,满脸涕泪的叫道:“大小姐!”绿筱一身灰扑扑的打扮,像在马厮里滚过一圈,丝毫看不出原来的鲜亮,她的手拿布裹成了粽子,满脸灰尘,别说有多恶心了。“怎么一副可怜虫的模样。”白霓嫌弃地撇开了眼:“真恶心。”绿筱想起了白簌簌,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她忿忿道:“奴婢得罪了二小姐,受了她的责罚,二小姐装着无辜,实则是老谋深算,她底下的萍姑怕我给大小姐传信,把我罚去做了洒扫丫鬟。”是绿筱自己对白簌簌欺侮不敬,才招致了萍姑的处罚,一说起话,她倒是把什么都忘了。绿筱想到白簌簌,恨恨道:“天天有人跟着奴婢,奴婢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冒死见小姐一面。”白霓连眼神都不想给她:“有什么事就说吧。”“大小姐前些日子被二小姐陷害,奴婢伺候二小姐这么多时日,已经摸清了漱玉院的布局,现在,就是奴婢替大小姐雪恨的时候……”绿筱声音低了起来,靠近白霓的耳畔,毛耗子似的幽幽道:“奴婢有一个想法……”等到白霓的禁足解了,她一早就去给建陵侯请安。建陵侯没想到白霓一解禁就殷勤的来看自己,毕竟自己才罚了她禁足半月。他看着白霓,目光含着考量:“霓儿,你有何事?”白霓今日的打扮素净,看起来端庄稳重,很有大家之风,她微微一笑:“女儿禁足了这么多时日,原来的事都想明白了,是女儿错了,不该跟那林家公子交往甚密。不管前因后果,未出阁的女儿与男子太多交往,都要落人口舌。”建陵侯道:“你总算明白了些事理。”“女儿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跟父亲请示。”白霓看了两眼建陵侯,想到什么,笑容慢慢收敛了。建陵侯虽是她的父亲,可他常年在外领兵,凌厉的声势让人惧怕,况且他满脸严肃,对着自己的妻女都不假辞色。哪怕是自己犯了错,他也毫不留情。白霓现在想起来,都感觉自己浸在冷水里。白霓深吸了口气,悄悄捏了捏手,借着疼痛,让自己更清醒了。“过不了多久,簌簌就要嫁去东宫了。簌簌自小在深山生活,天真烂漫不假,可她要嫁的毕竟是天潢贵胄,要是日后不知礼节,得罪了夫家该如何是好?”看着建陵侯正色起来,白霓更捏了捏自己的手,道:“女儿身为长姐,自然有教导簌簌的责任。为了保住咱们侯府的脸面,不至于将来留给其他人话柄,落得耻笑……不如让女儿暂且搬去漱玉院里,每日以身垂范教她礼仪?”作者有话要说: 萧君山:小傻子。白簌簌:哦,大瞎子。☆、第16章京城,南郊。风急天高,苍白的天幕卷过阴暗一角。盛大的祭坛前,萧君山身穿太子冕服,着衮冕九章,身后是浩荡而等级分明的仪仗。他神色肃穆,代替皇帝举行冬至的祭祀,从辰时站到了未时,中间寥寥休息过几次。按照大乾的惯例,皇帝要与群臣百官在冬至日祭祀,敬告三皇五帝,社稷神灵,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如今皇帝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流连后宫妃嫔,就连每年的郊祀都懒得出席,索性让萧君山代替。历朝历代少有太子主持祭天,可如今的皇帝荒唐,大臣们劝诫了几次,就不再提起。对于萧君山来说,祭天之行,也在百官面前更确定了他的地位。等到祭祀的礼仪结束,萧君山将要踏上回宫的马车,那一边的礼部苏尚书过来,和他寒暄:“殿下一路奔波前来南郊,祭礼又是如此漫长,可有些微不适?”萧君山道:“不过是郊祀而已,一点风霜,怎及得上父皇劳累。”礼部的苏尚书是个老古板,克己复礼,这些年间皇帝骄奢,做过不少逾越祖宗礼制之事。大抵他是念着年轻的太子稳重老成,颇为守礼,才会关怀萧君山。也是,萧君山性情无趣得很,私下就和苏尚书这等的老学究一般,确实合他的眼缘。等到萧君山回到了东宫,方公公早就等在里面了,方公公手里的拂尘一扫,连忙乐呵呵迎了过来,脸上也都是笑意。他接过萧君山的外衫,给萧君山换上温暖的衣物,瞧着萧君山俊美的脸,大概是想到什么,那呵呵的笑声连萧君山都能听出来。萧君山想了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道:“她怎么了?”方公公是孝惠皇后给萧君山留下的老人,一向对萧君山忠心耿耿,上回见到了他对白簌簌的关心,没少打探白簌簌的消息。方公公笑道:“簌簌姑娘每日握着殿下给她的香囊,哪怕是入睡也不曾放手,爱不释手,做梦都要梦着的。”日夜都戴着他的香囊还不算,原来她入梦都要紧紧攥着?像她那样无忧无虑的性格,能梦见什么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怕是什么都记不得,哪里会有梦呢?萧君山听了,心里起了莫名的感觉,道:“她能梦见什么?”话还没说完,他的唇角就泛起笑意,自己都没有察觉。她那般的孩童心性,一个香囊,一盒木雕就能哄得她满眼欢喜,就是在梦里面,也是那些新奇的玩具吧。他道:“梦见那些小玩意儿,还是糕点?”……院里的丹樨树落着叶,露出光秃秃的枝干,白簌簌呆在闺房里,穿着厚重的袄裙,哪里都去不了。她捧着手炉,望着外面的天色,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要下雪了。”白簌簌垂着眉眼,轻轻叹气,模样就像捧心的西施一样,让人心都要碎了。红珠才迈进门,瞧见了白簌簌的模样,小步跟了过去。白簌簌生得漂亮,性子又好,从来不磋磨人,红珠陪伴白簌簌的时日一久,难免生出了许多怜爱。她以前也有个meimei,早早夭折了,若是能长大,大概也跟小姐一般漂亮了吧?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若说先前红珠是因为得罪了建陵侯夫人才尽力伺候白簌簌,这时候,倒生出了良多真心。红珠手里端着盘子,她把盘子放桌上,朝白簌簌凑了过去,道:“小姐,这是饺子,但凡冬至的日子都要吃饺子的。奴婢特意叫厨房做了蟹rou饺子,小姐快趁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