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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润之倒也不是生气,就是心下有些个郁闷。她道:“从前和几位嫂子交情不深,如今看来,还是祝王妃、礼王妃会做人做事些。祁王妃从前多守规矩啊,在之前的时候那样,这是她的优点,如今这种时候了,还守着规矩不讲情义,偏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对……我也是醉了。”“呃,王妃又没有饮酒,如何就醉了?”魏紫好笑地道:“估摸着她还活在自己个儿当初做王妃的时候呢,听说如今前祁王府那些旧人,混在一起过日子,参照的还是曾经的规矩……前祁王妃也不说改一改,就他们那点儿积蓄留存,能让他们挥霍到几时?”常润之叹息:“等着看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位二嫂子又得登门了。”魏紫想了想道:“若是他们入不敷出,生活上有困难了,前来找王妃支援一二,倒是可能的。”“但凡她现在把她家里那些个丫鬟仆人的给发卖了,暂时也有一小笔银子。可你不知道她那做派,来我这儿作客,先递帖子告知,然后就登门了,带着丫鬟,穿一身体面衣裳,头面满满的一点儿不含糊,规矩礼仪还比照着曾经她的王妃之尊,上门甚至都没有空手,送的还不是什么便宜物件……这让我说什么好?我一提她规矩太好,对如今之情境并非什么好事,她可倒好,当即就翻脸告辞了,走的时候还维持着高门之风,似是对我不屑一顾一般。”常润之摇头笑笑:“也不知道她这些年除了讲规矩之外,其他人情都是怎么往来的。”“位高久了,总有些抹不开面子,倒也正常,王妃不用理会。”魏紫闲说了几句,犹豫了片刻后道:“倒是奴婢去巡查王妃的嫁妆铺子,发现了一事儿……”“什么?”常润之抿了口茶问道。魏紫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宝琴姐说,最近萧堂常和京中有些个纨绔一块儿出去耍玩,回家后常提起岑王,说是岑王看在萧堂的面儿上,几番为他们付账买单……”常润之惊愕地看向魏紫,以眼神向她确认。魏紫轻轻点了点头。常润之张口道:“萧堂和岑王走得这般近,王宝琴也不拦着?”“宝琴姐怕是拦不住吧。”魏紫轻叹一声:“萧堂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娶妻了。宝琴姐是女子,本就不好多管男孩儿的事,何况那位……可是王爷啊。”常润之心里闷得慌,对魏紫道:“派人去说一声,让王宝琴来前来见我一面。”当初岑王和萧玉泽的那一番纠葛,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定然在岑王心里留了个不灭的痕迹。如今要是再出个萧堂……常润之若是不知道,当然懒得过问。但她既知道了,不和王宝琴提一提,她也觉得心中不安。第二日王宝琴便来了,恭恭敬敬给常润之行了礼后,常润之直接问她萧堂的事。王宝琴苦笑一声,道:“劳王妃挂念了,那孩子……的确有些不明事儿,以为能攀上岑王,将来有前途可奔,倒是不知道,岑王对他并非是爱才之心……奴婢有意拦着,可岑王……”常润之听她连声苦叹,便知道王宝琴对此事也的确是有心无力。早前时候萧堂还小,相貌还不明显,随着年岁见长,他的模样渐渐长得向当年的萧玉泽靠拢。被岑王盯上了,也实属无奈。常润之缓了缓,道:“你就没有隐晦地告诉萧堂,岑王对他的心思不纯?”“奴婢没说。”王宝琴摇头:“若是说起这事儿,自然不得不提及他叔叔……这让奴婢如何开口?”常润之便也叹了口气。还没待她接话,王宝琴便又道:“最近岑王和那孩子来往越发频繁了起来,岑王妃似乎是有所察觉……奴婢有些担心,怕是岑王妃也要按捺不住了。奴婢着实是怕,萧堂那孩子有危险……”岑王妃害过萧玉泽,再害一次萧堂,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些年,随着岑王在御前告发太子与辅国公府易女而嫁之事,彻底和太子站到了对立面,岑王妃也是从那时候沉寂了下来,甚少出门,常润之现在也不知道岑王妃是个什么性子了。没过两日,京里出了个大新闻。岑王告到御前,说要休妻。岑王妃当着泰昌帝的面,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鞭子,狠是抽了岑王几鞭。卫兵拦下岑王妃时,岑王脸上已然挂了彩。泰昌帝以他们不守宫规为由,将两人都撵了出去。可这夫妻俩出宫之后还不消停,从宫门口一直打回了岑王府,让全京城的人都看了一出笑话。刘桐坐在榻上扶额,常润之给他捏肩,不由道:“我还以为这位六嫂已经敛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般泼辣。”“她倒是想改,可实在是秉性如此,怕是改不了了。”刘桐叹了声:“皇兄拿着这件事儿也头疼,岑王铁了心要休妻,岑王妃说什么也不肯,两人估计还有得闹,皇兄也不能就这样下一道旨意定了他们的名分……”常润之心里有些同情岑王妃。诚然她害人性命,任性娇蛮,放在现代,早就已经是阶下囚徒了。可归根到底,如今她不能潇潇洒洒让岑王休了她,面子之事倒在其次,恐怕她早已在年年岁岁里,逐渐对岑王上了心吧。第三百三十六章休妻岑王府的八卦持续不断。今日有传言说,说岑王掌掴岑王妃,明日又有传言说,岑王妃暗夜里针刺岑王。一对皇族表兄妹夫妻,不合之事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百姓们茶余饭后,所谈皆是岑王府的笑话。泰昌帝即使再不愿意插手询问兄弟的夫妻后宅之事,也在御史弹劾岑王治家不严、门风不正之后,不得不召了岑王进宫。今儿个荣郡王在,一直告假说要在府休养的南平王也在。十四皇子年初被封了个瑄郡王,之前一直在京郊练兵,最近才回了京中歇息,今日例行来给太后请安,得知岑王进宫,他也不走了,想听听哥嫂的八卦。岑王倒是气定神闲的,脸上还有几个红印没消,懒懒散散地给泰昌帝行了礼,泰昌帝皱了皱眉头,倒是没说他礼仪疏废,只问他道:“脸上的伤,几时弄的?”岑王摸了摸脸,淡淡地道:“应当是昨个儿吧。”“应当?什么叫应当?”泰昌帝好笑道:“自个儿脸上挂了彩,什么时候受的伤,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对受伤之事,已然习以为常了吗?”岑王耸了耸肩:“皇上何苦挖苦臣弟,您明知道这是那泼妇弄的。”“口口声声称自己嫡妻为泼妇,你这个本事倒还真是别致。”泰昌帝拿起桌上弹劾岑王的奏本,丢给他道:“你家里那点儿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