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伏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雷电相交。夏风寒无路可退,惟有以攻代守,长剑横扫,劲风鼓荡,枝摇叶动,“浮梦”自他剑中流泻。剑握沉稳,指向狠准。却见他步履维艰,仿若酒醉醺醺,身体东摇西晃,似狂风猛浪中一叶扁舟,摇曳,沉浮。

腑脏里一阵热气翻腾,某种热切急欲破喉而出,甜腥的气息翻涌到了喉头。夏风寒强压下不适,稳住握剑右臂。浮云飘荡,遮住太阳万丈光芒,密不透风的林子顿觉阴暗,只听闻一阵乒乓作响。待当日光重新普照,夏风寒执剑而立,而那三人已经倒地不起。

聂雨潇扶着年轻男子徐徐走来,惊讶地看着他依然光洁的剑,“你把他们怎么啦?杀啦?”手指轻触碰到他,他却如同一滩软泥瘫倒,聂雨潇赶忙用另一只手撑住他,却负担不了两人的重量,几乎被两人拖倒。夏风寒疲软道:“没有,他们只是厥了过去,我们快些离去,我怕他们很快就会苏醒。”聂雨潇待他们两人各自站稳,放开手,拾起早些时候被震掉的玲珑弯刀,“不如我们就解决了他们,也省得提心吊胆、亡命疲奔。”“别——”夏风寒扯住她,用力很轻,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聂雨潇看着他深沉的眸子,服软道:“好嘛好嘛,不杀就不杀。不过你这样可真不行,在江湖中要想活命,就得在别人杀死你之前先杀死他。”她嘟嘟哝哝地将刀回鞘别回身上,“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中了毒,怎么也得搜出解药。”夏风寒用剑挑开披风,内沿密布着各种暗器。年轻男子出声道:“披风里有个暗格,解药用青瓷瓶装着。”聂雨潇转头顺口问道:“公子,你是怎么招惹了魔教?缘何被追杀?”

年轻男子没有答话,粗气连连。夏风寒用剑挑起青瓷瓶,用衣衫兜住,隔着布料拔开瓶塞,里面竟然只有一颗解药。夏风寒看着年轻男子眼下的阴影,良久不语。聂雨潇见他愣在原地,不免有些着急,“风寒,快吃下解药啊!”年轻男子眄了一眼瓶中物,淡淡道:“这是货真价实的解药,你不用这么多顾虑。”年轻男子见夏风寒并不用手触碰披风或是瓶子,怕是担心另中他毒,心思如此缜密,解药在手,也是瞻前顾后。然大出他意料,夏风寒竟将解药瓶凑到他跟前,“你吃吧。”年轻男子由昏昏欲睡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你说什么?”夏风寒抹去嘴角淌下的血,“你中毒时日已久,再拖下去,恐有生命危险。”年轻男子愣愣地看着他澄澈的眸子,多日来遭受别人的冷漠相待,而使他不得不建立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备心正一点点瓦解。他早该明白,这个人跟他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在他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为自己和那姑娘挡下毒雾的时候他就应该不再怀疑。他真诚一笑,张嘴让药丸滑入口中,顿时觉得身子轻快多了。聂雨潇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下惟一的药,猛得推了一下夏风寒,“你缺心眼啊!把解药给了别人,那你呢?等死啊!”夏风寒一个趔趄,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送佛送到西,救人就到底,不然,这一仗也就白打了。”他又转而问年轻男子,“他们究竟与你有何仇怨?”年轻男子刚刚心中有所顾忌,以连连粗气掩饰,现在再无这层疑虑,便坦诚道:“在下邵华,家在江南,受家父差遣,来拜访故友。魔教中人得知在下身着家传之宝金丝甲,心怀非分之想,下毒欲夺。”邵华简略说了一下,聂雨潇听了双目放光,低语道:“金丝甲?人间三件神宝!”邵华从腰上解下玉佩,递给夏风寒,“再往前走不远便是朝阳宫,宫主与家父素来交好。你们带着这玉佩,前去朝阳宫,你的毒伤也要及早医治才是。对了,还未请教二位姓名。”“我是夏风寒,她是聂雨潇。”邵华默记在心,“恐怕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就不与二位同行了。有朝一日,若二位畅游江南,就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告辞!”

聂雨潇凝望着邵华离去时的背影,喃喃道:“这下挖到宝了。”

☆、第六章雪梅问情(二)

冷清的石块堆砌出的极尽冰冷,朝阳宫并没有向阳的蓬勃朝气。还未临近那种寒峭,就生生被阻断,几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缓步而来。一青衫女子冷冷道:“小贼,你竟还敢来?世道真是变了,什么时候老鼠也光明正大逛大街了?”聂雨潇得意地扬了扬玉佩,神采飞扬道:“你可看清了,这是什么?”青衫女子定睛一看,惊道:“这是……邵公子的玉佩!你竟偷了邵公子的玉佩!”聂雨潇撇嘴,“你讲话还真难听,什么偷的,这可是邵华亲手交给我们的。刚刚在三里外,风寒为了救他还受了伤,他让我们来求药。”青衫女子冷哼一声,“撒谎都不会,邵公子早就离开了,又怎会在三里之外?”聂雨潇知道邵华是因中毒才折返,欲辩却见夏风寒眉头深锁,双目紧闭,嘴唇像是落了一层白霜。聂雨潇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欲颓的身子,急急地唤着他。夏风寒想回应,偏偏口中逸不出一个单音。聂雨潇泪眼朦胧,心急火燎道:“快救人啊!就算我得罪了你们,也与他无关啊!”青衫女子冷眼旁观,“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当初有胆子来偷,今日就不该奢望被救。姐妹们,把这两个小贼抓起来,等待宫主发落。”

夏风寒转醒时,发现已经置身在石室之中。他自嘲地笑笑:“待遇还不错,这地牢里有凳有桌。”聂雨潇凉凉的声音悠悠飘来,“这里才不是什么地牢,是间密室罢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你早把解药吃了,现在也不用对着四面冰凉的墙。”夏风寒屈起手指,轻击石门,石门钝钝的回应。运掌猛推,石门纹丝不动。“别瞎费力气了,莫说你现在中毒乏力,便是你生龙活虎也奈何不了这扇门。这门的机关在外面,你就算敲断了手指头,也无济于事。”夏风寒的目光在屋内打了个转,倏然落到桌后暗门上。“那门也是有机关的,上面的凹槽必定是嵌扣着什么东西,少了那东西,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夏风寒摸着门上凹陷处的凹凸坑洼,嘴角勾起一弯笑容。“米倒是有,只看是不是巧妇了。”夏风寒掏出刻刀,扬手劈裂桃木长桌,截取厚薄适宜的一块木头,龙飞凤舞的雕刻起来。他的神情专注而安谧,阻下了聂雨潇到口的疑问,不由得把眸光放得很柔。他手指灵动,或削或刻,或勾或挑,木屑纷飞,飘然未落地,而刻刀已停。他将雕好木块缓缓嵌入凹陷处,居然分毫不差。石门訇然而开,通向漆黑走道。聂雨潇眼前一亮,“风寒,你真是有本事!”聂雨潇带着夏风寒七拐八拐,尽走些无人的小径。一路走来,夏风寒的眼球便被墙上的壁画深深吸引。有的是四季胜景,仿若可闻潺潺清泉宛转鸟鸣;有的是神仙鬼怪,气势宏大,形态飞扬;有的是花草树木,奇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