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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在他怀里, 闷闷的应了一声。 如此等了两刻钟, 那内侍都没回来, 谢华琅便有点等不及了, 蹙眉问:“怎么这么慢?” 顾景阳心中也奇怪, 却哄她说:“快了快了。” 如此又等了两刻钟, 谢华琅老大不高兴道:“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 顾景阳只得道:“快了快了。” 正说话间的功夫,便听人回禀,说那内侍回来了。 谢华琅总算高兴了点,搂着郎君亲了口,算是感激,自己则从他怀里出去,下榻去净手了。 成熟的桑葚呈现出深紫到近乎黑色的色泽,瞧着不甚好看,味道确实不坏,谢华琅捻起一个吃了,便觉桑葚特有的清甜在唇舌中绽开,十分可口。 想吃的东西吃到嘴里了,她那些小脾气总算是没了,捡了个大的送进郎君嘴里,见他咽下去,又重新喂了个。 顾景阳不怎么注重口舌之欲,除去正餐时候,糕饼点心都很少进口,见她还要给自己吃,便止住了:“枝枝自己吃吧,郎君不喜欢吃这个。” “好吧。”谢华琅也不强求。 那内侍能被派遣出去办事,当然也是太极殿中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觉得新阳侯说的那些话有些奇怪,却也察觉其中另有端倪,回宫之后,便同内侍监衡嘉说了。 不多时,那些话又经过衡嘉的嘴,到了顾景阳耳中。 “新阳侯惯来忠耿,不会去掺和这些事的,有人去找他,这事朕也知道。” 顾景阳不喜欢吃桑葚,倒很喜欢看自家的小妻子吃,撑着下颌,悠然笑道:“水至清则无鱼,此事与他无关,不必有所计较。” 衡嘉笑了笑,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朝政上的事情,谢华琅从来不多嘴,听衡嘉说起新阳侯,倒是想起另一处来了:“九郎,你打算怎么处置徐志?” 她同徐志无甚深交,只是夫妻一体,涉及元娘,免不得要多问一句。 谢华琅闺中的手帕交不少,但亲近的也就只有那几个,男女有别,顾景阳隐约听人说过几次,却不曾亲眼见过,连谁是谁都分不出。 衡嘉心细如尘,将这些事记得清楚,听闻谋逆的那几家里有元娘的夫家,便同顾景阳提了一句。 谋逆这种大案,照例是要满门抄斩的,但元娘毕竟只是后宅妇人,又不是主谋之妻,看在皇后的情面上,赦免了也没什么,只是不想徐志明理,事先有所揭发,这才顺理成章的将夫妻二人保全。 顾景阳听她问起,并不觉得奇怪,温言道:“徐志未曾涉事,当然无罪,只是现下这份差事,怕要保不住了。” 他徐徐解释道:“徐家谋逆,乃是大罪,他们夫妻二人虽然得以保全,但也免不了被人指摘,且以子告父,毕竟有些违背常理,我不在乎这些,但他却不能不在乎。还是叫他往地方上去呆两年,届时再回京吧。” 流言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谢华琅也了解,点了点头,又转向衡嘉,由衷笑道:“还忘了谢过衡嘉,实在是有心了。” 她为此道谢,一是谢他主动提起元娘,将她从徐家摘出来,二来则是谢他提出了徐夫人的处置方式,送佛送到西。 徐夫人怕元娘牵连自己儿子,竟能做出叫儿子休妻的决定,显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茬,倘若被赦免掉,必然是要同儿子儿媳一道生活的。 到那时候,掀去了姨母温情面纱的她,有的是法子折磨元娘。 她是婆母,是母亲,徐志即便不满,难道还能杀了她? 顾景阳心疼她,愿意赦免元娘,但他毕竟是男人,不会想的那么细致,衡嘉主动提出这法子,既叫徐夫人恶有恶报,也不叫徐志与元娘夫妻生隙,那才真是本事。 衡嘉听她如此说了,也只是温和一笑:“娘娘待奴婢好,奴婢都记着呢,哪敢不用心。” 从前在道观中,谢华琅便同他相处的不坏,闻言倒起了玩笑心思:“我待你好,还是陛下待你好?我若与他吵起来了,你站哪边儿?” 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衡嘉如何会往坑里跳:“陛下与娘娘和美的跟一个人似的,哪里要分你我?无论奴婢站在哪边儿,掰着指头数一数,也都是三个人呐。” 谢华琅听得笑出声来,连赞他口齿,顺理成章的将这一茬儿掀了过去。 …… 徐家满门抄斩,府邸家财也被查封,只留了元娘与徐志夫妻二人。 衡嘉好人做到底,为他们留了座宅子,另外还有些钱财,度日是不难的。 元娘毕竟是侯府嫡女,即便夫家倒了,娘家总会接济,但毕竟已经出嫁,既要顾及到娘家兄嫂的想法,也要顾及到丈夫的脸面。 徐志反倒很豁达,搬到那宅院中去之后,便道:“我现下已经如此,长安怕也留不久了,你又何必跟我一起吃苦,左右也还年轻,再找个人嫁了吧。” 元娘嫁到徐家,也才几月而已,正是碧玉年华,青春貌美,她娘家不弱,又是皇后的手帕交,想要二嫁,其实也有的是人想娶。 “我不走。早先阿娘叫你休妻,你也没有赶我走呀,别人指责我的时候,也是你护着我。” 元娘性情温柔,却很固执:“既然如此,那我便赖定你了,你赶不走我的。” 徐志早前受了刑杖,面色仍有些白,闻言泛起一丝笑意:“元娘,你不后悔吗?” 元娘轻轻摇头。 “好,”徐志定定看着她,唇边露出几分笑意,伸臂拥她入怀,语气感怀道:“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 见到元娘,是在第二日的上午。 谢华琅成婚之后,见元娘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都是在宫宴上。 皇后可以召见命妇,但徐家并无勋爵,徐志年少,品阶如何会高,元娘若是入宫太多,未免太过扎眼,谢华琅自己倒没什么,只怕元娘会受影响。 好些时日不见,元娘似乎清减了些,精气神儿倒是很好,亭亭如一枝玉兰,典雅皎皎,见了谢华琅,两颊便漾起笑意来,屈膝见礼,口中诚谢。 谢华琅忙过去,亲自将她扶起来。 “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