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琴师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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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知嫡妹在代王心中的地位,本就有意讨好对方,又见秦琬为自己说话,越发感激,故死皮赖脸,拖着不走,硬要等秦琬一起出门。 代王夫妇统共就这么一个嫡女,自然希望她和兄弟的关系好些,见状便没说什么。 秦琬见秦放满面堆笑,眼底却有一丝忐忑,轻轻笑了笑,打趣道:“三哥莫要这样看我,陆娘子的事,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换做别家嫡女说,秦放信,由秦琬说来,他却不敢当真。 奢侈昂贵的物事,代王夫妇不知往女儿院子里搬了多少,秦放不会自讨没趣,只能另辟蹊径:“一场戏换一句好话” “戏”秦琬挑了挑眉,作势思考,见秦放满是期待,很坏心地摇了摇头,“一句真话换一句好话。” 秦放听了,心跳如鼓,利索的嘴皮子也有些不自然地结巴:“真,真话” “对啊”秦琬笑意盈盈,侧过脸望着庶出兄长,神色轻松写意,好似漫不经心地拉家常一般,“我很好奇,三哥是怎样避开二哥的阴谋,反将他一军的” 此言一出,秦放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这,这海陵县主这是不相信他的诚意,认定他在伪装了 秦放情急之下,整个人都在打抖,语无伦次:“县主请相信我,这真是一个巧合,我能解释的,我真可以解释的” 秦琬认真看了一眼秦放,见他的慌张不似作伪,神情越发温和:“三哥说笑了,不要多想。” 听她这么一说,秦放简直快疯了。 多想我若不多想,岂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秦放胸无大志,甚至连爵位都不去肖想,只愿做富贵舒适的一生。知晓秦琬能影响到代王和王妃,甚至替他们做决定,秦放哪敢不解释故他急急忙忙地辩解道:“县主有所不知,穆煌对我熟识的一个琴师眼馋得紧,却未曾得过一次手,便嫉恨与他交好的我,故意抢”说到这里,秦放面露赧色,犹豫片刻,还是咬牙道,“故意抢我心仪的行首,特意选在我与她相会的时间,让我见着这一幕。为此,他非但没让楼里人通知我一声,还将护卫悉数调离,好让我和平常一样,从容推门而入。谁料事情如此凑巧,秦敬派人进门”见到那一对被翻红浪的鸳鸯,连男方是谁都没确认,就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他回忆过去的时候,秦琬一直留神观察秦放的表情,见秦放又哭又笑,咬牙切齿有之,后怕庆幸有之嫡女惊华:逆,“卫拓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临歌是遭了罪的。”一个高高在上,漫步云端;一个困于污泥,辗转飘零。 秦琬被兄长的话给逗乐了,心想若阿耶听着,定会觉得秦放半丝文采也无,罚他做文章做到三更半夜。 想到临歌的遭遇,秦放长叹一声,破天荒露出点自责:“唉,都怪我,若非盯着我的人太多,临歌本藏得好好的,根本不会” “让我猜猜。”秦琬眨了眨眼,俏皮道,“这位临歌琴师,生母是被没入教坊的官家娘子,对么” 被秦琬这么一说,秦放唬了一跳盛世豪门:猎爱天价妻下载。 见他惊诧之中带了几分惊吓的模样,秦琬知他在想什么,笑道:“望美人兮未来,临风兮浩歌。” 秦放吃惊地张大眼睛,对嫡妹佩服得五体投地,字里行间流露不加掩饰的敬佩:“县主说得不错,临歌的外祖,原是废太子的中舍人。” 太子中舍人,正五品下的大官,亦是太子心腹,甚至是未来的宰辅,何等春风得意。主子一朝事败,却是男人或杀或流放,女眷没入教坊的结局。 秦琬感慨了一阵,略略算了算,便问:“十六,还是十四” “啊” “岁数。” 秦放本不敢对嫡妹说这些,唯恐污了她的耳,迫于无奈才吐露一两分实情。饶是如此,他尚有些胆战心惊,怕自己“带坏”了嫡妹,被王妃责难。如今见秦琬好奇之下,竟连对方的年龄都问,免不得担心起来,便恭维道:“县主神机妙算,临歌今年正是十六,不知县主如何猜出” “不是猜,是想。” “那请问县主如何想到” 秦琬望着秦放,见他真的好奇,登时眉眼弯弯:“想知道么几趟游玩来换” 秦放听了,登时摆出一副苦脸,垂头丧气地说:“容我想想。” 秦琬眨了眨眼,让他去想。 如何想到的这有什么简单 临歌能被穆煌看上,证明他的年纪不大,绝对没到弱冠之年。 废太子中舍人的女儿,哪怕容色平平,其父的高官也会是她苦难的源头,教坊不可能放过这种敛财的机会。更何况,能生出临歌那般容貌的儿子,其母的姿容亦能想象。这样的女人,不被捧为行首都说不过去,更莫要说裙下之臣。 大夏的妾室毫无地位可言,临歌对权贵尚且坚守底线,不肯用身体和美色换取前程,料想其母也不愿做妾,而是希望能被人赎买,放良,过安稳日子。只因美貌太过,没榨干最后一分用处前,教坊不肯放人罢了。既是如此,母子俩为何至今仍呆在教坊,苦苦斡旋呢很显然,朝中动荡,勋贵子弟被长辈们拘束起来,不敢眠花宿柳。待风头一过,年轻美貌的新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可不就错过了唯一的机会么 十八年前,穆皇后有孕,太子出生,朝堂风向为之一变;十六年前,宣贤妃过世,谣言盛嚣尘上,说圣人要追封宣贤妃为后。 后一桩倒也罢了,摊上前一桩,真是不凑巧。 “对了,他姓什么”以临歌这样的出身,必定是跟着生母姓,废太子的中舍人,难道不出自世家,反倒出自寒门 秦放不知秦琬的用意,紧张地说:“他姓晏。” “晏、临、歌。”秦琬轻轻地念了一遍,很随意地称赞了一句,“这名字不错。” 话音刚落,她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扬声唤道:“陈妙” 管事mama和陈妙听了,立刻转过身来,向二人行礼。 陈妙云鬓金钗,风情无限,秦放见了,露出一丝惊艳,却很快回过味来:“meimei,这个陈妙” “她是孙道长的弟子,从今往后,也是我的一等使女。”秦琬郑重道,“也好就近指导我修炼养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