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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武林之yin乱后宫】(047)

    29年9月5日

    47

    两人当着我的面cao到了高潮,沈雨趴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喘气,王子茗拔出rou

    棒,一边提裤子一边道:「咱还是赶紧给他服下忘川散,可别出了岔子。」

    沈雨冷笑道:「胆小鬼,怕他干啥,就算让他记住了今晚的事,也不敢对咱

    们怎么样,毕竟王府上下百口人命都在我们手里,他只怕跪着来求我们要解药还

    来不及呢。」

    王子茗陪笑道:「话虽如此,他毕竟武功高强,而且还有个先天高手的jiejie

    ,咱们现在是在刀尖上跳舞,稍微有点差池,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沈雨一边拿着帕子擦拭下体一边冷哼道:「你要是怕了的话,就先给他用药

    吧,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就这点胆子还敢跟我来北京,要不是看你生的俊俏,

    我才懒得理你。」

    王子茗赔笑着离了这里,不一会捧着一个小瓷瓶来到我面前,看见我满脸都

    是污秽,叹了一口气,取来帕子先给我擦拭干净,正在此时,忽然门被撞了开来

    ,一股凉风灌了进来,将房间里污浊的空气一扫而尽,让我精神也为之一振。

    只听沈雨惊道:「jiejie,怎么是你?」来者正是沈雪,只见她拔剑道:「好

    你个沈雨,我当你痛改前非,没想到居然变本加厉,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你与那个王子茗不清不楚的我不管,可你为什么要害相公全家老小?」

    沈雨连忙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沈雪正色道:「没错,方才我一直

    在外面偷听,你做的好事,你还认我这个jiejie吗?」

    沈雨惊慌失措,脸色陡变,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偷听?难道对我这个meimei

    还不放心?」

    沈雪厉声道:「当初你和王子茗的jian情被我撞见,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从

    此洗心革面,一心一意对待夫君,我当时信了你的话,又看在你是我meimei的分上

    ,才瞒了下来不让众人知道,可是我后来越想越不对,你的秉性我最清楚,凡事

    认准的事,极难回头,这么快就跟我妥协,一定还有更大的所图,今天是你和夫

    君的好日子,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怕你闯出大祸来,所以放心不下,于是

    躲开下人,在外面守着你,没想到你居然还勾连青城派的人,意图害我全家,没

    的说,就算你是我亲meimei,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我也绝不手下留情。」

    沈雨听了哈哈笑道:「好jiejie,你可真是健忘啊!」说毕沉声道:「你忘了

    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他赶出家门的吗?你忘了我是怎么被他

    丢在军营里,让那群禽兽肆意侮辱践踏的吗?」她每问一句,就向沈雪走近一步

    ,一连走了三步,沈雪虽然一直用剑指着她,却接连退了三步,直到被逼到墙角

    ,沈雪才含泪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一切都是因我而

    起,要不是我背叛了夫君,他就不会将我驱逐出赵家,父母也不会遇到土匪,你

    也不会受伤后在军营里受到羞辱,你要恨的话就该冲着我来,夫君他是无辜的,

    而且从小就待你很好,你为何恩将仇报?」

    沈雨听了冷笑了起来,继而沉声道:「这次你终于说到了重点,我为什么不

    恨你呢,你说的没错,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今天经

    你这么提醒,我这才明白,原来我最恨的人是你,可是杀了你又太便宜你,毕竟

    你又是我的亲jiejie,我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呢,所以,我要夺走你的一

    切,你的丈夫就是你的一切,我折磨他不就等于折磨你吗?你知道吗?一直以来

    ,娘亲是最疼你的,从小就教导我要向你学习,说你知书达理,孝顺父母,最重

    要的是嫁了个好夫君,光耀门庭,可事实呢,你自己红杏出墙,败坏家声不说,

    嫁的明明是个财狼野兽,你还当他是正人君子!」

    沈雪瞪大了眼睛道:「你胡说,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夫君他不过是做了一个

    正常男人该做的事情,你怎么能说他是财狼野兽?」

    沈雨厉声道:「正常男人?如果强jian丈母娘也算是正常男人的话,那天下就

    没有正常男人了!」

    沈雪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含泪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雨冷笑道:「当初我们全家为了躲避兵灾而暂住在赵家,本来一切都是好

    好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母亲神色有异,常独坐房中垂泪,被我撞见好几次,先

    我还以为她与父亲拌嘴,不太在意,后来发现她连饮食也清减许多,整夜整夜不

    睡觉,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你知道她的性子,向来最是刚强,有很多事

    比父亲还能担当,这次躲避兵灾,她原本就不想来给你添麻烦的,之所以同意父

    亲的意见,主要还是思念你这个大女儿。我接连追问原因,她始终不肯多说,直

    到我问她的贴身丫鬟,这才查到那天她洗澡的时候,赵羽有来找过她,再之后她

    整个人就变了,我恼怒之极,拿丫鬟的口供来质问她,她被逼不过,这才透露出

    赵羽趁她洗澡的时候玷污了她,最可气的是,当时父亲还在场,赵羽是躲在澡盆

    子里面侮辱了她,事后她本想一死了之,又怕惹人疑惑,这才隐忍下来,我气的

    七窍生烟,本想找赵羽当面理论,被她死死拉住,说怕毁了你的婚姻,求着我不

    要将事情透露出去,更害怕父亲知道了受不了打击,我只得忍气吞声看着她受煎

    熬,咱们娘俩那段日子过的生不如死,可你呢,当时你只顾跟着你那jian夫恋jian情

    热,根本对我们的死活不管不问,而我和娘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你和那jian夫的

    丑事最终还是被赵羽戳穿了,你知道这事对她打击有多重?当我们离开赵家之后

    ,她已经一心求死,所以才偷偷跑了出去遇到土匪,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父亲

    为了救她,搭上了自己和沈家上百口人的性命,连我们两个也险些命丧黄泉,沈

    雪,我告诉你,就算你对母亲的事不管不问,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赵羽血债血偿。」

    沈雪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拉着沈雨道:「我不信,夫君绝对不会做出这种

    事情来。」沈雨一把推开她含泪道:「难道你以为我已经丧心病狂到拿母亲的声

    誉来骗你?若是真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咱们姐妹两从此恩断义绝,生死不相

    往来!」

    沈雪脸色一片煞白,软软地坐在地上颤声道:「好meimei,别这样说,你既然

    如此恨他,可是当初在土匪窝的时候,你还替他挡了一箭,害得自己也差点丢了

    性命。」

    沈雨冷冷地道:「我挡那一箭是有原因,一是偿还多年来他对我照顾有加的

    恩情,二是我不希望他死在别人的手里,当时我就想,如果立刻死了,算是老天

    做主,这恩怨情仇也就一笔勾销,如果活了过来,我发誓让他余生都不得安宁!」

    沈雪听了,哇地一声,当场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沈雨连忙向前扶着她道:「

    你又何必如此为那负心人折磨自己,我不要求你帮我的忙,只要你睁一只闭一只

    眼,到时候赵家上上下下都会身中剧毒,这毒虽然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神志不

    清,乘此机会,埋伏在外面的武林同道就会冲进来将查王府一窝端,到时候咱们

    也让赵羽尝尝痛失双亲的下场,你放心,我不会杀他,只会让他武功尽失,成为

    一个实实在在的废人。」

    沈雪喘息了半天,拉着沈雨的手含泪道:「好meimei,我从来没想到你会变成

    这个样子,当初你是多么善良的姑娘,看见兔子受伤都要抱回家包扎,从厨房仆

    人们的刀下救出无数鸡鸭鱼放生,你以前的眼神是多么清澈明亮,待人是多么真

    心实意,我多么想念从前的那个你。」

    沈雨冷笑道:「别说废话,过去我那是无知,不是善良,鸡鸭鱼生来就该被

    人杀,被人吃,谁叫它们没本事没能力,贪图别人的圈养想过安慰日子,最后成

    了案板上的rou还不自知,同样,现在的女人也跟那些鸡鸭鱼一样,被男人豢养着

    还沾沾自喜,那天被男人出卖了抛弃了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比鸡鸭鱼还可怜

    ,你难道想过那种被人豢养的日子?好jiejie,只要做成了这一票,大清国的查王

    府就成了咱们的天下,咱们依旧是最亲的好姐妹,到时候留在京城做主子还是逃

    到南方当财主,都由你我决定,从此不再受那男人的窝囊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岂不快哉?!」

    这时一直呆在旁边的王子茗陪笑道:「沈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想

    平常女子所不敢想,小生真是佩服佩服,如此一来,沈夫人也该学学你meimei的样

    子,就算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也要为了父母血仇而站起来支持你meimei的所作所为

    ,那才是一个好jiejie该有的榜样。」

    沈雨听得连连点头道:「王郎说的话非常有道理,jiejie你应该好好听一下,

    再说当初你不是喜欢背着赵羽跟他师兄乱搞吗,事成以后,赵羽会变成废人,甚

    至会成为傻子,就算你和那师兄天天在他面前双宿双飞,他只怕不但不会恼,还

    会拍掌傻笑呢,再不会像以前那样羞辱你,折磨你。」

    这番话像一记重拳击中了沈雪,也同样击中了我,我明白,大事不妙!沈雪

    对师兄一直藏有深深的情愫的,虽然她一直不说,可我心里却很是明白,毕竟两

    个人相处太久,对方心里怎么想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果然她本来清澈的眼神

    开始变的模糊起来,良久才叹息道:「这样做太对不起王爷和王妃,毕竟他们一

    直待我们姐妹都很好。」

    沈雨听她口气松动,立刻大喜道:「这个你放心,我不会要了王爷和王妃的

    命,毕竟如今他们也是我的公公婆婆不是,我们作为儿媳理当孝顺才是,只是为

    了行动顺利,咱们必须控制他们的一言一行。」说毕她使了个眼色给王子茗,王

    子茗点头哈腰道:「我去外面把风,你们好好聊聊。」

    沈雨见他出去了,于是关闭门窗,转身走到一个书柜旁边,拉开一个暗格子

    ,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她拿着其中一个白色药瓶对沈雪笑道:「这里

    面装的药叫追魂丹,其实无色无味无毒,为了不被武功高深之人察觉出来,只能

    每日放一滴在井水之中,这样一来,待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再用这个。」说毕

    她又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对沈雪道:「这叫离魄散,看起来也是无色无味无毒,平

    时当饭吃也行,还有益气补血的功效,只不过,它的药性正好与追魂丹相辅相成

    ,两种药一旦相遇立刻就会从补药变成剧毒,初次毒发的时候只是浑身发软没有

    力气,就像闻到软骨噬魂香一样,武功再高也只有任人鱼rou的份,待到一个时辰

    过后,中毒之人会产生各种幻觉,人心深处的各种恶念、欲望都会在这幻觉之中

    得到满足,可以说是要啥有啥,使人享受到前无所有的快乐,待到药效一退,那

    种快乐不复存在之后,取而代之的将是敲骨吸髓般的痛楚与空虚,只有重新服用

    离魄散才能脱离痛苦,时间一长,中毒之人只有靠这离魄散才能活下去,不惜一

    切代价都要得到它,管你是得道仙人还是凡夫俗子,一样沦为哈巴狗摇尾乞怜,

    只要此药在手,任何人都会听我号令,如臂使唤,你说妙不妙?」

    沈雪听了摇头道:「这种药你是制作不出来的吧,想必是青城派也不会那么

    蠢,把药方也都给你,到时候一旦用完了药,你如何自处?」

    沈雪笑道:「没关系的,这些药已经够我将查王府的家产据为己有,咱们变

    卖了王府产业,就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周游四海,那里还管别人的死活,jiejie

    ,要想成大事,可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心狠手辣才对。」

    沈雪忽然惊慌道:「我身上怎么没了力气?究竟怎么回事?」说着身子软软

    地靠在墙上,渐渐往下蹲去。沈雨笑道:「差点忘了跟你说了,我的房间里点了

    软骨噬魂香,事先没有吃过解药的人,闻了这种香当然会中招,放心,这种毒对

    人无害,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马上给你解药。」

    正说着,外面一声鸡啼,往外看去,只见天色已经发白。沈雨连忙道:「快

    做决定,等会子丫鬟婆子们都起床了,咱们就没机会这样闲聊了!」

    沈雪道:「你还没告诉我,要是中毒之人再也吃不到离魄散,会不会有什么

    危险?」

    沈雨邹眉道:「这个我倒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我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的

    挺不过可能直接自尽,有的则发狂发疯,更可能烧坏脑子变成三岁小孩一样,能

    平稳挺过来的人只怕万中无一,换言之,还不如全家灭口来的爽快,倒少了许多

    痛楚,只是毕竟这里是王府,一下死这么多人,只怕清廷会追查到底,到时候反

    为不美。」

    沈雪叹息了一会才道:「你确定一定能成功?这药就一定有效?」沈雨笑道

    :「当然有效,当初青城派的人怕我怀疑,当着我的面给一个十口之家下了药,

    那场景,啧啧,让我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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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雪叹道:「那些妖道居然为了一本不知所谓的「九天真离诀」,也算是造

    孽无数,可我们家从未见过有这么本书,连听都没听过。」

    沈雪冷笑道:「我才不管这些,我只管拿到我该拿到的东西,jiejie你就别再

    犹豫了,那赵羽有什么好,外头那么多美男子都等着你呢,别在一根绳上吊死!」

    事已至此,沈雪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当然会

    全力相助,毕竟赵羽曾经侮辱母亲,害得父母惨死,他今天栽在你手里一点也不

    冤,纯属咎由自取。」

    沈雨大喜道:「这才是我好meimei,我相信咱们姐妹齐心,一定能闯出一片新

    天地来,比那些臭男人过得更好更自在,不过jiejie既然做出了承诺,千万要遵守

    ,若是你再有其他念想,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姐妹之情。」说毕她又拿出一个

    赤色瓶子,来到沈雪面前道:「这里是忘川散,你先给赵羽服用,今日之事他就

    会忘了个干干净净。」

    沈雪扭了一下身子道:「可现在我软软的根本连路都走不了,如何喂给他?」沈雨笑道:「那也无妨,为避免你事后反悔,我先给你喂一剂断肠散,每隔两

    日找我要解药就会无事,不过一旦过了期限,就会肝肠寸断而死,你可别胡思乱

    想,一切听我的吩咐来做事。」

    沈雪冷笑道:「meimei好心计,连我这个亲jiejie也信不过。」沈雨笑道:「这

    年头,为了活下去,背叛亲人的例子可多了去,我也是小心为妙,并不会对jiejie

    有什么实际的伤害。」说毕她斟了一杯酒,将一些白粉状药物倒入其中,稍微摇

    匀,就递到沈雪嘴边,她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闭上眼任由沈雨将那毒酒灌

    下,一直将那酒喝的一滴不剩,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沈雨长出了一口气道:「

    这才是我的好jiejie,既然你连毒酒都敢喝,说明没有别的问题了,我这就给你软

    骨噬魂香的解药。」

    说毕她拿出一个粉色瓷瓶,扒开瓶盖放在沈雪鼻间让她闻了几下,沈雪果然

    恢复了体力,渐渐从地上站了起来。

    恢复力气的沈雪果然没让沈雨失望,她捧着那忘川散来到我面前,捏着鼻子

    给我惯了下去,只觉此药苦的钻心,苦的深入骨髓,我渐渐陷入黑暗之中,身子

    像是跌落无底深渊,拼命挣扎也毫无作用,当一切光亮消失之后,我仿佛好像回

    到了五六年前,一个春暖花开的下午,我和沈雪提着大包礼物去岳父家,刚到村

    头,才十二岁的沈雨就朝我们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用稚嫩的童音叫「姐夫,」

    由于过于兴奋,她重重跌了一交,连花裙子都弄脏了,却根本没有哭闹,重新站

    起来后,仍然张开双手朝我扑了过来,我紧紧搂着她,将她高高抛起来道:「哇

    ,雨儿又长高了,再过几年就要成为大姑娘了!」她格格地笑着,仿佛这是天底

    下最开心的事情。

    「姐夫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来了娘亲就不会要雨儿抄写孝女经。」她看着我说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是那样清澈明亮。

    在岳父家里,我给她做玩具,教她学武功,就连沈雪也抱怨说陪她的时间太

    多冷落了自己。

    有一次她被岳母用鞭子打的遍体鳞伤,我跑过去问原因,原来她把家里的人

    参、雪莲、熊掌、冬虫夏草、鹿茸等珍贵补品私自拿出来捣成泥做成药丸,说是

    要炼成长寿不老丹送给我。

    这些药材都是岳父岳母辛苦多年才收集成的,平时都没舍得吃,被她一下子

    搞没了这么多,也难怪岳母会怒火中烧,打的比以往还重,可她自始自终没掉一

    滴泪,坚信自己能做成长寿不老丹,也让我揪心不已,从此越发宠她,每次陪沈

    雪回娘家都要给她带大把的玩具和吃食。

    就在我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时候,我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脸,冰冰凉凉的

    却十分轻柔,我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沈雨,只是她不再是方才梦中那个rou

    嘟嘟的可爱样子,脸上擦了厚厚的粉底,眉毛也画成弯弯柳叶状,头发挽成二把

    头,中间一朵粉色大丽花。

    她对我说道:「夫君,该起床了,要是新媳妇不早点去给公婆请安,只怕会

    被人嘲笑懒惰不知礼仪。」

    我愣了一会,看看四周,才发现到处都贴着喜字,终于想起昨晚是洞房花烛

    夜,只是头疼欲裂,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

    沈雨又笑道:「夫君,你梦到什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泪?」我听了用手一

    摸,果然入手一片冰凉,回想梦中情景,随口答道:「没什么,梦见你小时候了

    ,不知为何就感慨万千,想必是怀念过去。」

    沈雨脸色明显变了一变,用帕子替我擦拭眼眶道:「过去有什么好怀念的,

    当下才值得咱们庆祝,经过这么多人和事,咱们终于结为伴侣,从此双宿双飞,

    以后我再也不用叫你姐夫了。」

    我连忙摆手道:「别,你还是叫我姐夫吧,叫夫君感觉怪怪的,话说昨天晚

    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进了你的房间,阻止你打一个丫鬟,后来就迷迷糊

    糊的,难道喝酒了?」

    沈雨嘻嘻笑道:「昨晚你喝多了酒,一来就大吼大叫的,吓得丫鬟婆子都退

    避三分,我给你喝了醒酒茶,你就沉沉睡去,不记得当时的事也是正常。」

    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做起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道:「论理说我睡了这么

    长时间,应该精神好才是,怎么还是犯困,总想着再睡一会。」

    沈雨笑道:「喝酒太多当然犯困,过一会就好了,若是觉得不舒服,等一会

    见过公公婆婆之后再睡个回笼觉也不迟,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说毕又向外头人

    道:「主子已经醒了,都过来伺候吧。」

    于是丫鬟们端着盆子、帕子纷纷进来,沈雨又替我更衣,我拦着她道:「还

    是让奴才们服侍吧,你自己还要打扮,别误了时辰。」

    沈雨笑道:「我已经打扮好了,今天是咱们结婚天,理当我来伺候你。」我只得任由她给我披上衣服,梳辫子,挂上玉佩香囊。没想到她还挺会服侍人

    ,比奴才们手脚灵巧的多。

    正忙乱着,外头有人道:「回禀主子,蔡新人在外面候着,要约沈新人一起

    去拜见王爷王妃。」

    沈雨笑道:「蔡瑶这人也是的,她比我们起得早,怕抢了头彩风头,故意守

    在外边。」

    我笑道:「这也是她会做人,谁也不愿得罪,如今王府上下都喜欢她,那是

    有原因的。」

    沈雨听了娇嗔道:「照你这么说,别人都是好性儿懂规矩,我不过是山野丫

    头,惹人烦罢了。」我见她娇憨可爱,颇有小女儿情态,搂在怀中笑道:「懂规

    矩也不一定都好,像个木头人,说话没趣儿,性子直也不一定惹人嫌,真性情难

    能可贵嘛,只能说凡事不能过犹不及。」

    一番话说的沈雨格格娇笑起来,道:「还是姐夫知道疼我,雨儿有你疼,什

    么都不怕了。」

    一时梳洗完毕,我领着沈雨、蔡瑶到上房请安,两位新媳妇给公婆敬完茶,

    大家坐在一起拉家常,接着楚薇、罗芸、沈雪也先后而至,向两位新人贺喜,别

    人倒也罢了,只是沈雪两眼红红的,看起来萎靡不振,我走过去拉着她笑道:「

    怎么昨晚没睡好?」

    她勉强笑道:「昨晚一时高兴喝了点酒,回去就胸中烦闷,于是又喝了一点

    碧螺春解酒,谁知翻来覆去就睡不着,熬到五更的时候才勉强睡下。」

    我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当你连meimei的醋也要吃呢,若是撑不住,你先

    回去歇息去吧。」

    沈雪点了点头,神色木然,也不知她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又看看众人,发

    现碧如还没来,不由得笑道:「往日她请安最早,今儿怎么还没来,难道也是喝

    多了?」

    母亲笑道:「你去瞧瞧她,昨儿个她就闹着不舒服,别是染了风寒。」我正

    有此意,于是离开上房,一路往兰月轩走去,只见深秋时节,银杏落叶纷飞,铺

    了金黄一地,上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一进兰月轩,则

    是松柏青翠,蔷薇铺地,挂在墙角的几只鹦鹉见我来了,一个劲地叫「世子爷万

    福。」

    我逗弄了一会鹦鹉,迎面见瑞珠正在晾晒帕子,于是对她道:「你们主子还

    没起来呢?」

    瑞珠昨晚被我破了身子,见到我脸儿红红的,平时的伶俐劲都仿佛消失了,

    只低着头不语。

    我一把揽着她道:「身子还疼不疼?」瑞珠羞的伏在我在我怀里,连耳朵都

    红了。

    我亲了她一口,拉着往里面走,正见香巧坐在案前穿丝引线,神情专注,连

    我们进来也没察觉,我笑道:「你绣什么呢,给我看看。」

    香秀连忙放下针线,站起来冲我道了个万福:「也没什么,不过是荷包香囊

    之类的玩意,咱们说话小声点,主子还在睡呢。」

    我听了连忙往床边走去,掀开纱帐往里一看,碧如正裹着被子侧躺着,手腕

    露出被子,上面套着两副檀木珠手串,指甲约有两寸长,挑染成通红色,小指和

    无名指则戴了细长的珐琅金丝护指套,神情安然,长长的睫毛微颤,仿佛一夜之

    间从青涩的少女变成妖娆的贵妇。

    我凝视了一会,不知为何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谁知碧如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连忙道:「原来你已经醒了,怎么只管高卧,也不起来见客,一点也没礼数。」

    碧如哼了一声道:「你还跟我说礼数?那有人家姑娘睡觉,你闯进来偷看的

    道理,再不出去,我可要喊人撵你走。」我一屁股坐在床沿,低头凝视着她道:

    「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碧如红着脸道:「谢世子关心,我很好,不过请你走开,人家要起床换衣服

    了。」

    我笑道:「真的很好,平常我都是看你仰卧着,这次怎么侧卧着睡觉?」碧

    如听了,随手将枕头扔了过来道:「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只得笑着离了这里,待她梳洗完毕,这才拉着一起到上房里见过父母,用

    过早膳后,我便对她道:「对了,你昨晚不是说已经领会了天魔琴的弹奏之法,

    不如弹给我听听看,让我也借机学习学习,当初我可在这方面吃了大亏」碧如道

    :「我房里的几架琴都给弹坏了,已经送到外头琴行里修,如今家里只剩古筝。」

    我想了想道:「我书房里还有一架琴,一直挂着没用,就是个摆设,我送给

    你了。」碧如笑道:「首先说好,被我弄坏了可别哭。」我笑道:「又不是名贵

    古琴,随便你整。」

    两人说着,一路来到书房之中,碧如看着满屋的书道:「一本佛经都没有,

    你是有多讨厌佛法?」我笑道:「倒不是讨厌佛法,只是怀恩寺那一次之后,我

    连带着不大待见而已。」

    碧如随手取了一本书在手里,看着封面念道:「足本金瓶梅?你没事看这书

    干嘛,满纸都是市侩经济,连个正经人都没有。」

    我笑道:「大俗即大雅,别看此书文字粗鄙了一些,说的都是一些世面上的

    真情实事,比那种才子佳人大团圆的要高明的多,相比你的书房里也太素净了一

    些,除了佛经就是诗经,再不然就是道家真言,连葬经都有,别人不知道还以为

    你是个算命先生呢。」

    正说着,碧如又取下一本书一边翻一边喃喃道:「此书甚是奇怪,怎么全都

    是用道家密谓字作文呢。」我走过去看了看,笑道:「此书是沈家遗物,后来沈

    雪将它转交给我,我也看不懂,本来老早就想找你来看看,可是后来事情一多就

    给混忘了,正好你在这里,研究一下到底是些什么内容,岳父生前可把它当宝贝

    一样供着呢。」

    碧如看了我一眼之后,又继续翻了几页,谁知不一会,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连忙将那书丢在地上道:「不行,我不能再看了。」说毕酥胸起伏,额头伸出香

    汗来,像是经历过一场劫难一样,我诧异道:「不就是一本书而已,直得你如此

    激动?难道此书比金瓶梅还金瓶梅?如果真是那样,你一定要给我翻译过来,这

    几日我正缺书呢。」

    碧如正色道:「要是金瓶梅倒好了,这本书明明就是张三丰的真迹——九天真

    离诀,全天下也只有他老人家能用道家密谓写出一本书来,别的人休想有这个本

    事。」

    我听了惊讶道:「不会吧,天下竟然真的有这种书?你可别骗我。」碧如正

    色道:「先前我也不大信,可是这字迹、这内容,非张真人不能办到,传说看了

    这本书就能升仙,那倒未必,方才我大略看了一下,书中所写不过是元神出窍的

    修炼办法而已,炼成功了,虽然成不了仙,但是永生倒是无虞。」

    我惊讶道:「永生?你的意思是长生不老?」碧如点头道:「没错,元神出

    窍的最高境界就是脱离本体而不死,即使rou身毁灭,元神也可以依靠夺舍天地生

    灵而存,一开始只可以夺舍花鸟鱼虫,进一步夺舍飞禽走兽,直到能夺舍世间男

    女,如此一来,除非万物消亡,否则元神可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光,生生世世

    ,永不消亡,甚至可以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惊喜道:「难怪青城派要三番五次地来我家夺书,永生的诱惑换做谁也抵

    挡不了,可是当初他们怎么发现我家有这本书的,就连我自己现在也才发现。」

    碧如感叹道:「因为这本书不是活人所写,而是用元神所写,一般人用rou眼

    根本看不懂,而元神在书上留下的灵气也很浓烈,青城派的人长期钻研道法,对

    追踪灵气方位很是在行,所以你就算抱着此书跳海,那青城派的人也能划船找过

    来。」

    我诧异道:「既然如此,你是如何看懂这本书的?」碧如道:「修为只要到

    达了先天境界,都会读懂这本书,不过你是个例外,你只要元神出窍,也能看懂

    这本书,不过你最好不要看,毕竟这本书对境界要求太高,方才我看了之后,就

    觉得神魂痉厥,有走火入魔之兆。」

    我奇道:「那也太离谱了吧,要是连你都没资格修炼的话,试问天下还有谁

    能修炼?这书岂不成了一本废书?」

    碧如叹息道:「也是天意弄人,原本我是有资格修炼此书的,还不是因为你!」

    我笑道:「这怎么又扯上我,事先声明啊,我可对永生兴趣不大,你要是想

    修炼的话直接拿过去吧,反正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碧如红着脸道:「怎么不是因为你,谁都知道张真人是老童男,他老人家写

    的书自然也必须要有童子之身才能修炼,昨晚……你……不跟你说了。」

    我听了登时明白了一切,搂着她叹息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俩都没这个机

    缘修炼此书。」

    碧如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摆脱不了我的双臂,只得依偎在我怀里道:「那倒

    也不是,你不是会元神出窍吗,只要你用元神来修炼,就不存在童子之身一说,

    只是从未有人试过,只怕一旦出错,就是形神俱灭的下场,我觉得你要是将来老

    了,眼看着命不久矣,或许可以一试,到时候即便出错也不算吃亏。」

    我笑道:「将来的事将来说吧,我其实真的对永生没什么感觉,你想想,眼

    睁睁看着你亲爱的人一个个离去,那是多痛苦的事,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谁也不认

    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简直是一场折磨,其实活一次已经很不容易,活百次千

    次还死不了,估计整个人都会疯,所以呢,我只希望陪着你,幸幸福福美美满满

    地活一次,那就足够了。」

    碧如听的泪流满面,手中的书也落在了地上,抱着我道:「真的吗?你最近

    越来越会说话了,听的人家心里酸的很,又舒服的很,心里一直念着你,想着你

    ,真是坏透了,我记得以前在尼姑庵修行的时候,心里平平静静的,连做梦都是

    蓝天白云草地,可是回到家里一看到你,我才发现,我休了十几年的道行还抵不

    过你那轻飘飘几句rou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