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从君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问道。

    端木筝哑着嗓子道歉:“是jiejie不对,你别生jiejie的气,好不好?”

    她病成这个样子,她又怎会生她的气?

    岳凌兮本来心肠就软,听她这般委曲求全更是难受到不行,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情绪之后才开口道:“jiejie,你安心养病,等我回宫就去给你找解药。”

    端木筝没有阻拦她,只蹙起眉头迟疑道:“可眼下该怎么办?王爷请了太医来,稍加诊治就会知道我中了毒,到时……”

    “你放心,他不会知道。”岳凌兮压了压她的手,神色满含笃定。

    幸好来的是陆明蕊,她还能想想办法。

    第32章 求解

    一场秋雨一场寒,长阶湿透,青苔丛生,就在这个烟雨朦胧的午后楚襄搬回御书房处理政事了,岳凌兮也继续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是总有点心不在焉。

    那天在宁王府她装作说服了端木筝,好让陆明蕊单独进来为她诊治,不出意料,陆明蕊很快就发现她身中奇毒,压根不是宁王描述的那样简单,岳凌兮趁机动之以情,告诉她端木筝是怕宁王担心才有意隐瞒,恳求她不要将此事挑破,她有感于端木筝的良苦用心,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后来与宁王交代病情的时候她坚称是女子的隐疾,不便多言,但已经拟好了方子替端木筝调养,让他暂且放心,宁王虽然不太相信,可又觉得她与端木筝素不相识,应该不会帮着她欺瞒自己什么,正是犹疑之际,端木筝一声轻轻弱弱的夫君从里面飘了出来,他再也顾不得别的,当即就大步迈进了卧房。

    半日不见,人竟然虚弱成这个样子,他一时深悔昨夜不该把她留在家里独自去赴宴,可同时又怒不可遏,只道自己若是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了京畿大营,恐怕会被她就此瞒了过去。

    一颗心半边浴火半边浸冰,这等煎熬滋味,活了小半生乃是头一次尝到。

    楚钧满面怒容,但什么都没说,冷然转身离开了房间,行至门外忽又刹住了步伐,就这么直挺挺地戳在那里,僵硬得像座雕像,直到婢女喂端木筝喝完药,把遮光的素绫全部放下之后他才回过头来,听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岳凌兮远远地站在回廊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本来她是有些愤怒的,团圆佳节,宁王居然自个儿回了外祖家,端木筝是妾,上不得台面,王都世家的规矩她明白,但她也是他唯一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带过去其实并无不妥,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了家里。

    后来她询问端木筝的贴身婢女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霍家一门英烈,当年抵御西夷进犯时家中的顶梁柱全都不幸牺牲了,到了宁王母亲霍司玉这一代就只剩下她这么一根独苗,谁知亦是巾帼不让须眉,长年效力于荣郡王军中,立下不少功劳,后来戍守边关之时两人渐生情愫,后来在夜太后的促成下结为秦晋之好。

    这样的家庭,家风严谨苛刻是可想而知的,莫说是纳妾,从老爷子往下的四代人里连填房的都很少,所以楚钧是犯了大忌的,亲爹荣郡王倒是好说话,可亲娘霍司玉那一关就难过了,第一次见端木筝,那杆祖传的沥泉枪就差点在她身上扎出个洞来。

    要说打不赢也不见得,只是这种身份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舒服,可又有什么办法,她来历不明,能入了这座宁王府与他日夜相守就已是万幸,还有什么资格去强求别的?

    不想让他为难,情之所起,皆她所愿。

    婢女说,那次闹得甚是难看,宁王怒气冲冲地带着端木筝回来了,此后再没一起去过,宁王府和郡王府隔着好几条街,平时难以得见,倒也相安无事,而宁王也没有再试图征求家人的谅解,就此不了了之了。

    她们这些下人就像是看了一出活生生的孔雀东南飞,私底下都替端木筝感到惋惜,端木筝却只是一笑而过,因为她明白,楚钧不是不作为,而是在以这种方式保护她。

    无需多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岳凌兮大概猜得到端木筝是怎么想的,心里仍是不平,但也没有工夫去管这件事了,自从回来以后她就在藏书楼上上下下地翻找了好几天,几乎把医药典籍都翻遍了,依旧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

    本也只是抱了一丝希望,谁不知道西夷国师拓拔桀最擅长布阵与制毒,从他手里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解掉,虽说是有心理准备,但她越发焦虑不安了。

    楚襄一声低语把她从思绪中唤醒:“兮兮,给我倒杯茶。”

    岳凌兮眸中雾气凝了又散,似有些晃神,梭巡一圈才发现茶壶就放在手边,想也没想就握住了弯柄,岂料被烫得猛一缩手,茶壶顿时摔得稀碎,热水溅上了楚襄膝头,留下斑斑点点的湿痕,她来不及管自己是否已被烫伤,急急忙忙地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陛下,您怎么样?”

    “我没事。”楚襄随手拨开衣摆上的水珠,然后把她的手掌心扯到跟前,一边细看一边问道,“有没有烫着?”

    岳凌兮轻轻摇头,转身就要去收拾地上的残渣,又被他拽了回来,外头候着的宫人早就听见声音躬身而入,一阵窸窣过后,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又恢复了原样。

    殿内忽然陷入了莫名的寂静之中。

    她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究竟出什么事了?

    楚襄微微拧眉,却到底没有问出口,垂眸看向半倚在怀中的岳凌兮,发现她的绣鞋和袜子都染上了褐色的茶渍,想必里头也是湿乎乎的了,于是他抚摸着她的脸温声道:“回去拾掇拾掇,晚点我去找你,我们在宜兰殿用膳。”

    “嗯。”

    岳凌兮在这些事情上向来都很听他的话,转过身就走了,只是步履不如以往那般轻盈,显得心事重重。

    好像从宁王府回来就是这样了?

    楚襄神色微凝,忽然想起这几日楚钧亦是反常地告病在家,或许真有什么不对,还是让流胤去查查好了。

    他召来流胤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略一挥手,流胤便似影子般闪走不见了。

    另一边,岳凌兮回去整理好之后并没有留在宜兰殿等楚襄,趁着时辰还早,她去了西面的太医院找陆明蕊,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医术高明的国手身上了。

    太医院坐落在内皇城最安静的地方,没有宫人喧闹,也没有鸟语叽喳,一座简简单单的四合楼销尽繁华,在浩渺的钟声里沉淀出百年历史,最终都演化成四壁堆积如山的医案,或是炉鼎上的一缕青烟。

    这里一贯人迹罕至,几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肆无忌惮地炼着药,大多是灵光一现的新方子,失败率也很高,弄得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