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吾非良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药……难道是客栈的水出了问题?”

    井水通往外头,难保不会被做手脚,他微一琢磨,“或许人没进来,而是用了别的法子,江湖上旁门左道极多,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带缺牙去看看井水是不是有问题?”

    白骨面色已然开始发白,做杀手时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越发加深,这药她是要端给秦质喝的,若是没有缺牙这一出,那他岂不……

    她背脊骤然一凉,脚下一软直坐在了凳子上。

    老儿见惯了大风大浪,倒也没觉出什么惊吓,只这般敌暗我明确实不利,便开口安慰道:“这外头这么多双眼盯着自然会出问题,你也莫要放在心上,然后多注意便是,只这客栈已然不安全,还是要早做打算,尽早离开为好。”

    白骨闻言一言不发,神情都有些恍惚起来。

    老儿不由叹了口气,拿过铃铛捞起了滚来滚去的缺牙,吊儿郎当往外头晃去,“走咯,爱哭鬼,去喝几口水让老朽瞧瞧有没有毒~”

    老儿晃晃悠悠出了屋,屋里头便彻底归于了平静,只余顺着桌案边缘滴落的药水,一滴滴滑落在地,如同砸在她的心里,一下一下生疼。

    她看向桌案上的碗,里头还有些许药汤,看着稀疏平常,却能要了人的命,也断了她的念头……

    她再是不舍,也不可能拿他的命做赌注……

    她视线瞬间模糊一片,眼里满是灰暗绝望,她只能放手,放他一条生路,他还有自己的人生,以后也会遇到真正适合的人,而她这样的人注定活在黑暗里,一辈子见不得光……

    命数不由她,天道不顾她,永远都将她排除在外,何其不公!

    她心口一窒,悲愤怨怒难当,猛地拿过碗砸向墙面,碗碰在墙上“啪”地一声脆响,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第119章

    白骨看着一地的碎片半晌才缓缓起身往屋里去,一路走得极为煎熬, 每走一步都像踩刀尖上, 进一步就想退一步。

    好不容易走到屋里, 便见秦质在里头穿外衣, 只是手上使不来劲,还未穿上衣衫便从手上滑落在地。

    他顺势俯身去捡, 却因为背上的伤而无法弯腰, 一时只能看着掉落在地的衣衫神情不耐,诚然他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这般无用,连穿衣这般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他默看片刻,不顾身上的伤,俯身再一次去拿, 这一次指尖已然快要碰到衣衫了。

    白骨却快步上前,神情冷淡从他指尖拿起了衣衫。

    秦质见她来了当即眉眼展笑,可抬眼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微微一怔,他心思何其敏锐,如何看不出她的不耐烦,一时面色苍白了几分。

    屋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凝固,渐渐压抑得人透不上气,梧桐门血染小镇早已闹得人心惶惶,近日又来了这般多的江湖中人, 看着就觉来者不善。

    可怕的气氛一时笼罩在小镇之上, 早几日前就不复以往热闹, 青天白日里长街上都没有一个人走动, 住在这镇上的人纷纷避走躲祸,短短几日这处便成了一座空镇。

    现下屋里这般安静,街上也没有喧闹声,衬得这寂静更让人心中压抑难受。

    白骨这般不耐烦的表情实在让人难堪,寻常男子哪里吃得消自家娘子这样轻视,早早就要大发雷霆将闹起来。

    可秦质的眉眼还是轻轻弯起,照旧染上温润笑意,浅声轻唤道:“娘子……”

    白骨闻言心都颤疼了下,强忍着心口酸涩,面无表情淡道:“我是不是你的娘子,你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吗?”

    秦质闻言神情怔忪,看着她似乎没听懂,片刻后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光也慢慢黯淡下来,说不出来半句话来。

    白骨垂下眼睫避开了他视线,拿着手中的衣衫满脸不耐,像个坏脾气的孩子一般口无遮拦,“我不想再在这处呆下去了,每日都只能陪着你那处都不能去,无趣得紧。”

    秦质眸光微微一闪,想要起身仔细看她神情却使不上劲,只能伸手拉住她的手,轻声哄道:“娘子再忍一忍,等我好了就陪你到处去玩好不好?”

    白骨从他手中轻而易举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挑中了最狠的一点,淡漠道:“哥哥连一件衣衫都捡不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好,我可没那个耐心等……”

    秦质看她许久,似乎在看她话中真假。

    白骨依旧淡漠着一张脸,平平静静任他看着,半点不回避他的视线。

    秦质看了许久伸手将她拉至身前,神情认真道:“你别担心外头的人,我会想办法……”

    他的手依旧温热,包着她的手别有一番安全感,可现下却虚弱无力,若不是她也不至于这般受罪……

    她若是不走,他往后只会更辛苦,甚至连命都要送掉。

    白骨一想到那劈在他身上的两剑就心疼后怕不已,眼眶一热当即冷着脸回道:“我从来没有担心外头那些人,只是想和你说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还是觉着我们该做回兄弟,我从前一直视你为兄长,现下这般亲昵让我浑身不舒服,先前没了记忆便也就罢了,可现下想起来了总不能再这般糊涂了……”白骨认真地说着,那理由理所应当,认真地连她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秦质面色微微苍白,缓了半晌还是执着道:“你只是一时不习惯,往后我们多在一块儿你就会习惯的……”

    “怎么可能习惯,我视你如兄长,兄长和相公怎么能一样,相公是要喜欢才能叫相公的……”白骨只觉自己越来越平静,就好像已经注定了死局不再多做挣扎。

    秦质面色越发苍白,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听到这样的话,竟一时有些透不过气来,“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

    白骨抬眼看向他,心口闷疼不已,声音轻得仿佛不是她的一般,“那是白白说的,不是白骨说的……”

    秦质闻言面色惨白,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

    白骨唯恐他伤了手,连忙握住他的手,角度巧妙地拿回了他的手,“哥哥好好养伤罢,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她急不可待地转身离开,唯恐再等下去就被他看出了马脚,还没走出几步便听他开口唤她,片刻后身后便是一声落地声响。

    她连忙转头看去,便见他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