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锦枭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个儿拔针回家,结果病情反复拖了数月不见好,犟得紧。

    对准垃圾桶清掉痰,他接着说:“其余歌可以看出是以前的风格,估计是存货,这三首,一定是今年新写的。”

    “有不同么?”赵伏波问。

    “很美。”

    赵伏波感兴趣地挑眉,陆沉珂高抬双手,伴随旋律用力敲击空气中不存在的琴键,用他贫乏的言语去描述它的独特。

    “就像往北冰洋注入一抹艳红,不媚俗,很干净的欲,只让人感觉很美。”

    “很少有男歌手唱出这样的美感。除去唱腔与气质的关系,大部分的抒情歌,包括程冠在内,都是拟造一个红颜知己,爱而不得分分合合,你欺骗我我背叛你,矫揉造作,套作的油腻,听下来觉得是抱着情怀发春梦。”

    “辨识度太高了,没他这音色,模仿不出味道。”

    最后画龙点睛地补一句:“这不是抒情歌,这是情歌,他开窍了。”

    出道第三年,提名入围,与领奖台擦肩而过。

    乐评人打分很高,但总体来说差些火候,众人虽然失望,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对楮沙白的影响可能比其他人更大一些,他又是团队统筹的骨干,老妈子一般的存在。一旦他不碎嘴,整个团的氛围很轻易地松懈下来。

    于是在秋季,守望的结构进入了史无前例的松散期。

    丁一双和他小女朋友都是孩子心性,成天想着玩,找到伴立刻放飞自我,彻夜不归从偶尔演化成经常,再逐渐变为习惯。郑隗与欧阳萍洋感情时好时坏,关系介于“女友”与“绯闻女友”之间,本就是硬凑成一对,脾性不合,出门还好好儿的,回来时就吵得天翻地覆摔门而去。

    郭会徽孟佳荔这一对的小打小闹在可以算相当安稳了,天天闭门炒股,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时楮沙白一个人在屋里闷得狠了,傍晚跑出去遛弯,偶尔在六号楼旁边的林荫路驻足一小会,听到姑娘们活力十足的引颈高歌与桌球碰撞,远处地平线的夕光渐渐沉没,嘴上不说,心口寂寥。

    十几岁的他们也曾共度青春。

    所见之处暮色西沉,花花世界刚刚起始。

    应了那句老话,总说遥遥无期,转眼各奔东西。

    以至于到年末,姜逐有意置办房产,楮沙白已经兴不起阻拦的意向了,也没有拦人的理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成家立业乃人生常事,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御苑过活。

    他听闻,默默点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御苑房间够大设施够档次,唯一叫人头疼的是隔音实在不好,两个人在御苑同居不方便,不适合作为“爱巢”。

    加上这几年攒下的钱,足够在宣义拿下一张属于自己的房产证。

    姜逐剪下各区公寓的平面测绘宣传图,收集成“预选房”手册,对朱定锦说:“我们买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选自余秀华

    *

    反正上一章预警过了,就多说一点废话。

    赵伏波是一个富有争议又很复杂多面的人物,一共有三段回忆杀,这三个时间段组合在一起,才能完整而无偏颇地揭开这个人的表皮。

    到目前为止,才剥下第一片洋葱。

    吃不到糖的时候,就想一想,反正HE,怕什么。

    第38章 日出

    朱定锦同意了。

    工作之余,俩人一有空就带着地图跑各区看房,采光朝向水管电路风水说得头头是道,几乎成了半个验房专家。

    某次忙中出错,坐反方向,偶然之下去了一趟阳石县。

    故地重游,县城路边的天线仍像猫抓挠了几十年的毛线团,黑胶皮脱落,露出里面铮然的金属丝,麻雀在上头无处落脚,停了一会又飞走。

    人市照常五点半吵翻天,周遭的店铺新旧不一,参差不齐地挤在一起,像两排矫正不成功的牙齿。

    曾经租过的老筒子楼苟延残喘,破败的墙体上画上一个大红的“拆”,字体肆意轻慢,楼顶塌去一角,无力重振昔日风光。

    转了一圈,朱定锦忽然说:“想去备正街吃炒面。”

    姜逐答:“好。”

    他们坐车回宣义,去曾经油腻腻的小吃店,想再一次见到那个在门前迎风炒饭的老板,递给他一卷零钞,借此抵消内心轻微的惶恐。

    时间太快了,他们相遇在雪花膏的冬天,夏天恍然换成了纪梵希。

    每逢新旧交替的交界点,就有人提起情怀。

    到底什么是情怀?

    朱定锦想,大概是仰躺在铁轨上,时代的列车呼啸而至,没有急着爬起来,先吟一首诗。

    是诗还是挽歌,看车速快不快了。

    好比这次,车速就很急。

    急到他们并没有抓住这个黄土颜色时代最后的尾巴梢。

    备正街整改,这条街临近怀钧大厦,潜力无限,一条“影响市容市貌”的帽子压下来,店铺拆迁,盖起西式餐厅与名牌服装店。

    粉刷墙崭新,玻璃橱窗透亮。

    “下次还来这家吃,我要牛rou炒面。”

    多少次有过此类的诺言,再回首,山川易貌。

    数月的看房,姜逐决定买下四环地段的一所公寓,两室一厅。

    朱定锦觉得空间挺好:“太大打扫麻烦,总不能每周还把阿黄叫来扫地除灰。”

    入手的是毛坯房,姜逐踩在水泥地上与设计师商讨布置:“这边是主卧,另一间作书房。”

    朱定锦故作惊讶:“你睡书房啊?那要买一个沙发床,不然板凳睡多了容易腰疼。”

    设计师一双牛眼左瞧右看,明哲保身地后退一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动工前要商量好,我不会改回第一稿。”

    姜逐走到朱定锦身后,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

    朱定锦轻哼。

    “能不能多心疼一点……”

    朱定锦矜持了一会。

    “床要大,要软。”

    这还有哪里不肯领旨遵命的。

    姜逐朝设计师一点头:“原稿不动,我爱人没意见。”

    从姜家沟回来后,姜逐对外介绍朱定锦的称呼也变了,从“我女朋友”变成“我爱人”。

    楮沙白嘲笑他说得土气,很多用词跟不上形势,这世道还有哪个青年人这么说,人家都一窝蜂叫老公老婆,甜腻又新潮。

    朱定锦指他鼻子:“你就活该单着。”

    说楮沙白没情趣,真没冤枉他,虽说精通浪漫套路,人也聪明健谈,但逗女孩就是在一心一意给自己找乐子,别说心思不太纤细的女孩了,敏感的也接收不到他的荷尔蒙。

    朱定锦不太自夸,奈何楮沙白的衬托实在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