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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商贸。 而杜家第一代勇国公在前年已是垂老仙去,留下偌大家业,却又分成两个派系。 长子有能耐可惜是庶出,次子是嫡出却平庸。 勇国公也是几番挣扎,后院前院龙争虎斗,家里的大权这才全归了次子。长子也分出去厚厚一份家业人手。 且留下一份遗命,叫他们兄弟手足互相看顾,若有不念手足之情者,不配为杜府继承人。 但男人啊,就是天真! 他自己跟一个娘生的兄弟们都未必能做到互相看顾,能相安无事,维持表面亲热已经是不易,却还指望着他那不是一个娘生的俩儿子能兄友弟恭,情同手足……想什么好事儿呢? 打从勇国公的金棺银裹进了墓,他俩儿子就先来了一波县斗。 一个占了年长,自身又有点能耐,背地里也培养了些自己的人手。 另一个占了名份,外家又是本地富商,名正言顺地能接手国公府里的大部分钱财势力。 而勇国公留下的一套人马,也随之分成了两派,斗得那是势均力敌,犬牙交错,竟是将整个柳县一分为二,裂土而治了! 湳水卫赵两家就是搭上了勇国公庶长子杜和的路子。 杜和身为庶子,看着最近才被分出了勇国公府,实际上也年近五十了。 柳县本来就没多大,出海的两个港口被他弟弟给占了,他占的那半拉实在是没多少油水,然而好处是离着湳水没多远,他没法子再从弟弟那夺下rou来,只好往其它地方发展。 正好卫家赵家向他示好,他正好瞌睡碰上了枕头,跟对方对上眼了。 两派结盟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可不正是联姻! 卫家把女儿嫁给杜和的第三子,杜和的幼女嫁给赵家的嫡孙。 这三家想得是很美好,他们彼此联络有亲,杜家有兵,卫赵两家有钱粮,正好携手合作,大干一场。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走漏了被杜和的嫡弟杜毅知道, 虽然都姓杜,都是兄弟,但这所谓的兄弟打从小就开始在一个府里龙争虎斗,心里恨不得对方死得透透的,杜毅能坐视杜和坐大,反过来把他占的那一半地盘给夺走吗? 必须不能啊! 于是卫家女儿外出上香时被匪徒给掳了去,生死不胆,赵家嫡孙坐的马车却又突然断了轴,嫡孙摔成重伤,到了要冲喜的地步了…… 杜和这一咬牙,就跟兄弟撕破了脸,两双明刀明枪地开干,直打得柳县境内战火四起,纷乱如麻。 好些个被波及到的百姓就都往邻近各地逃了去。 这湳水自古便是富饶之乡,因此流入的灾民格外的多。 一时间湳水境内,也难免多了些饥寒生的盗贼,混水摸鱼的流氓地痞。 而杜氏两兄弟开练,没多久也分出了胜负。 杜和虽有心和赵卫两家结盟,然而不等结盟完就开了战,准备不够充分,又无名分大义,反被杜毅给赶出了柳县。 杜和一合计,周边无处可去,便带着残兵败将往湳水来了。 先前赵卫两家想联姻杜和,可好处没捞到,反而折了自家儿女,这会儿虽杜和带着人马来了湳水,让他们两家意思意思地送点吃喝财物也算罢了,但杜和再提起结亲这岔,两家就都打起了哈哈。 杜和落魄成这模样了,还跟杜毅撕破了脸,傻子也看得出来没啥前途了。再跟他儿女结亲,岂不是把银子往水里扔?还得招惹了杜毅这个强敌。 这么来回几次,杜和也不瞎,自然看出来自己这是虎落平阳了,先前一个个巴结着,现在就掉脸子看不上他家了。 杜和长途跋涉,远来客居,从柳县里出来的仓促,可以说丢了一大半的家财。 不过家财丢了不要紧,他手上还有人手啊! 虽然这近千的残部打不过杜毅那个jian的,但在这湳水还是可以搅风搅雨的! 赵卫两家想过河拆桥?没门! 于是杜和先假意派人给赵卫两家送信,道他兵败退至湳水,一向多得两家照应,但湳水并非久留之地,他打算领兵向东,东边多山,南屏山中匪寨处处,他们当也能在南屏山里寻一块落脚之地。 那信上写得凄凉肯切,赵卫两家人都当了真,还却不下情面地给杜和送了点补给。 这么些人虽是残兵,那也是兵,只要还在湳水境内就不安宁啊!倒不如尽早送走为妙。 杜和白日装做领兵离去,那模样说不尽的穷途栖惶,但到得夜间,转过头来就把赵家给一锅端了,又趁势端了卫家。 这下可好,也不用联姻了,也不用投靠了,赵卫两家积攒下的上百年家底,全都落进了杜和的腰包。 杜和倒还假惺惺地留了两家人的性命,让儿子纳了两家女儿作妾,从此赵卫两家算是彻底药丸。 杜和这么一搞,俨然成了湳水的大势力,有钱有人,诸张两家望尘莫及。 正文 第71章 湳水 杜和这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说翻脸就翻脸的作派,可不是把诸张两家给吓得够呛? 诸家早先收到过北面信王的传信,说是有意联姻。 信王那几乎是占了大半个北方的雄主,跟他联姻,诸家是一百个乐意的。 他们家自打收到信之后就一直翘首盼望,信王来使,哪知道左等右等,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但让他们就这么向杜和服软,那是万万不能的。 杜和这点人马,也就能在湳水张狂一番,绝对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于是只能缩起头关紧门户,任杜和在湳水闹腾得鸡飞狗跳。 张家跟诸家的想法差不多。 县中四大家是这般,湳水原本的县令早就被架空,县衙也就是个摆设,大堂上都能长出荒草来,那县令本是无奈苟安,见局势如同火烧,赶紧挂冠而逃,不知所踪。 卫赵被打残,诸张两家缩了。 可杜和带的那一千残兵又怎么可能消停,诸张两家都有家丁护院,墙高院深,但湳水县的一般富户,殷实百姓,还是很容易下手的。 自古溃兵难有军纪,对着别县的平民百姓,那比匪徒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抢些财物还算轻的,jianyin掳掠亦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