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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唐老师这般无用,四十来杯酒就醉得这样。」 百步拘魂唐泰眯着小眼,醉颜笑道:「唐泰本来力不胜酒,这叫做舍命陪君 子咧。」话音方落,厅外勿疾逾飘风般掠入五人,群魔不禁大吃一惊。 身形定处显出崆峒二老飞霞子飞雷子,屠龙居士,虬须大汉及生像英俊的少 年等五人目光如电,扫视三席群魔一眼。萨多和陀魔僧口中露出骇然之色,忽地 吐出一声怪笑,笑声中,坐式不变,人已平平飞起,坐众魔头顶掠越,势如闪电。 只见红影一闪,人已落在崆峒二老身前。 飞霞子冷冷说道:「大师只道贫道两人已是僵硬如死,再引来崆峒门中,借 刀杀人,那知人算不如天算。大师心意落空,贫道两人已不问武林杀孽,如今也 只好开戒一次。」 萨多和陀傲然呵呵笑道:「二位道长既然知道是老衲所为,老衲也不否认, 然而老衲凌空戳xue手法普天下难有几人可解,就有也非中原武学能够解开,如说 是两位道长自行运功解xue,简直是匪夷所思,可否说出是何人施救,老衲……」 屠龙居土蒋太虚突然冷笑接口道:「老贼秃岂能藐视中原武功,你那西域杂 学焉可与我们中原武功相提并论,哼!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真是恬不知耻。」 萨多和陀面色镇静如恒,丝毫不露怒容厉色,望了屠龙居士一眼,道:「你 是何人?想必有点实学才敢如此自负,稍时老衲便以「凌空戳xue」手法向你施展, 瞧瞧你有何门道抵敌。」屠龙居士蒋太虚嘿嘿冷笑不答,仰面傲视,一付夷然不 屑神情。 此刻厅内群魔纷纷将所来五人田在当中,红旗帮主宇文雷忽由萨多和陀身后 闪出,沉声道:「擅闯红旗总坛者,无殊不世仇敌,如想生出云梦沼泽,除非自 断双臂。」 屠龙居士冷笑道:「狂言无益,想必你就是宇文雷。」说着手指在长象英俊, 背剑少年道:「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宇文雷不禁一怔,凝目打量了那少年两眼,仿佛面目甚熟,只是一时想他不 起,心中疑讶不已。蒋太虚冷笑道:「他就是你丧心病狂,毒手杀害之金环手甘 众之子甘小秋,你万万想不到吧。」 甘小秋目眦欲裂,星目中迸出杀机大喝道:「宇文贼子,还我父命来。」双 掌平胸猛推而出逼出一片无形劲气,宛如一堵钢墙压罩宇文雷胸前。 八臂金钢宇文雷实如屠龙居士蒋太虚听说,万料不到甘家还有遗孽,不禁呆 了一呆,见甘小秋突袭出手,浓眉一剔,冷冷狂笑道:「本帮主索兴成全了你吧。」 单掌劈出,劲风呼啸如山。 那甘小秋双掌推至中途,突然变式凌空飞起,双臂上下飞攫而出,分攻两处 部位,劲力依然有增不已,掌影连晃,竟然奇诡之极。宇文雷一见他招式,猛然 撤招,横闪五尺,大喝道:「你是屠龙居士什么人?」敢情他认出那是独步海内, 群魔丧胆之五十八招屠龙手法。 甘小秋身形凌空旋了半弧,飘然落地,冷笑道:「你这贼子居然眼力不差, 认出少爷施展的是屠龙手法,少爷恩师屠龙居士人已在此,你瞎了眼不成。」 宇文雷不禁望着屠龙居士沉声道:「难怪你敢口出狂言,原来你就是蒋太虚。」 屠龙居十傲然道:「不错,正是老夫。」群魔目光均投在屠龙居士面上,骇 然微微色变。 昔年屠龙居士蒋太虚以五十八招屠龙手法,打遍八荒,并无对手,轰动整个 武林,是以群魔胸头均微微一震。蓦地,群魔中有一人发出凄厉惨嗥,众人不禁 大惊,均注目在那人面上。那人双手捧胸,面上肌rou扭曲变形,肤呈青紫,眼睛 睁得如铜铃大,狞恶无比,只见他身如软蛇般缓缓颓倒于地,两手不停地向地面 乱抓,似是毒火焚心难耐。须臾,那人张嘴喷出一股鲜血,只嗥的一声,便气绝 身死。 宇文雷神色疾变,不知那人为何身死,在此一霎那间,群魔中又有四五人惨 嗥声起,此扬彼落,与前见一人毒发身死之状一模一样。此刻不但屠龙居士崆峒 二老为之色变,群魔也魂飞胆落,宇文雷心知中了对头暗算,无疑问的便是岷山 二毒,但岷山二毒两腿瘫痪,无所逞其毒技,除了他们还有何人。 萨多和陀面色虽保持镇静,心内亦微生凛骇。群魔顿生兔死狐悲之念,说不 定稍刻会轮到自己身上,不禁身形缓缓散了开去,躯体猛生颤抖,只有百步拘魂 唐泰神色自若,立在墙隅。宇文雷双日电扫四外,一见唐泰神情,便知有异,心 内愤激如炸,大喝一声,飞扑而去。 屠龙居士与崆峒二老挥掌劈去,宇文雷只距唐泰身前一尺,猛感身后潜力重 如山岳压下,顾不得再伤人,自救要紧,双掌望下一捺,身形突然升高七尺,一 个施身,由承尘之下擦过坠在萨多和陀身侧。萨多和陀见蒋太虚崆峒二老联臂出 掌,猛袭爱徒,不由大怒,双袖猛拂,红影生辉中,蒋太虚崆峒二老施掌相抗。 一声大震,屋宇撼摇中,崆峒二老蒋太虚不由撤出半步,萨多和陀身躯只晃 了两晃,显然萨多和陀武功比他们三人略胜二分。就在此际,群魔相继发出惨嗥 之声,血如泉喷,倒地死去。不到片刻时分,群魔有廿余人丧生,这间议事大厅 立时被一种死的气氛所笼罩,令人汗毛悚立。 宇文雷忽目光投在唐泰面上。冷冷说道:「唐老师这是你所为的么?」 唐泰冷笑道:「不错,正是唐某所为,谁叫你等对唐某轻视,须知蜂趸有毒, 适以亡身,你与萨多和陀也中了剧毒,不过仗着功力深厚,潜伏未发,那也不过 是前后之间而已,反正活不到黎明五更。」 萨多和陀突然冷哼一声,双指朝唐泰虚空点出,只见一缕淡得无法瞥见的白 气,飞芒电射般望唐泰「心俞xue」上射去。此是萨多和陀西域绝学虚空戳xue手法, 一经点上,唐泰必死无疑。哪知萨多和陀双指陡然如受重击,飞撤垂下,只闻哈 哈数声长笑中,窗外疾如鹰隼掠入谢云岳,岷山二毒,丧门剑客灵飞四人。 宇文雷一见四人,神色变得惨白,强笑望着谢云岳道:「今天不是你,就是 我。」 唐泰冷笑说道:「宇文雷,你别作梦了,片刻之后,你也要口喷鲜血而死, 此时此地你还逞什么武勇。」 宇文雷此时已将死生置之度外,耳若无声,转眼向萨多和陀道:「徒儿所说 的就是此人。」 萨多和陀沉声道:「为师知道。」双目射出逼人神光,朝谢云岳打量一眼, 徐徐说道:「方才化解老衲的凌空戳xue手法就是你么?」语音方了,厅内半数群 魔均发出断肠嗥声,翻在地上,乱滚乱爬,相继喷血而亡。 谢云岳见状,微微皱皱眉头,冷冷答道:「萨多和陀,于今大势已去,还不 束手受擒为何?」 忽然宇文霄亦神色惨变,踉跄晃了数步,只感脏腹剧痛欲裂,手足麻痹,心 知毒发身死在即,惨笑一声道:「恩师,我们这笔怨仇,只有待诸来生相报了, 徒儿乘在未死之前,欲问明唐泰何时何地施展毒计,免得死在九泉也是一个糊涂 鬼。」 萨多和陀忙从怀中取出一小红葫芦,倾出来十数颗异香扑鼻药丸,分出一半, 飞掌向宇文雷口中倾入,另一半则向自己口中吞下,道:「徒儿,决死不了,你 快行功将毒性逼在空xue上,再闭封附近数处xue道……」话犹未了,自己丹田小腹 中也是炙热如焚,忙止口不言。 唐泰冷笑道:「宇文雷,唐某要叫你死得明白,昨日午正,唐某自告奋勇, 称四川唐门毒药暗器无敌天下,用来对付即将来到各大门派的人,稳cao胜券,你 不结纳还自罢了,你还声言有岷山二毒所留的毒药,无形无色无味,可将对头一 网打尽,唐门毒器虽奇,尚不能与岷山二毒相比,分明藐视我唐门,哪知我唐泰 大智若愚,大诈若诚,谎言唐某需此种无色无味毒药一观,你一时不察,竟取出 这药粉。也是你心意太毒,明知这药粉剧毒无比,一沾人身,即侵入肤内,浑身 青紫而死,反问唐某敢用手沾触否?」 「唐某佯装无知,右掌即伸入瓶中,大概你意有不忍,即拿出一粒解药与我 服下,却不料唐某自幼与毒药为伍,手臂之下,肤若坚钢,毒性不能侵入,唐某 指爪内已贮有大量这项无形剧毒药粉。先前唐某尚未起杀机,只是你又劲逼唐某 投效红旗帮下,甘作不二之臣,遂种丧身之祸。唐某另将断肠剧毒药亦藏在指爪 内,两项奇毒之药渗和,趁着敬酒时,以本身纯阳之气输贯指爪,将药粉化成气 体,注入你们杯中,使你们不知不觉服入剧毒,现在你才知道中毒,那你纵有解 药,服之亦属无效。」说着哈哈狂笑不止。 宇文雷在唐泰将话时,已自面现青紫,目光呆滞,仍强行支持未曾倒地,待 到唐泰话声一落,宇文雷七窍冒出鲜血,狂嗥一声,身形倒地。萨多和陀大袖微 拂,身形如矢离弦,向窗外电飞而出,夭夭逸去。甘小秋悔恨不能亲自手刃大仇 敌,眼看着八臂金刚满地,翻滚挣命,气忿不过,呛螂一声龙吟响处,—道寒芒 应手飞出,戳入宇文雷胸口。只见宇文雷手臂一阵痉孪,头一歪气绝身死。 屠龙居士蒋太虚一声慨叹,道:「秋儿,恭贺你大仇得报,今后为师也了却 牵挂了。」 议事大厅,仍然灯烛辉煌,但是地面尸横狼藉,血污盈流,秽腥之气弥漫厅 内,直扑入鼻,中人欲呕。谢云岳心内不由感慨良深,这些尸体片刻之前,均是 当代枭豪,不可一世,如今已成墓中枯骨,昙花—现后突然萎凋,人生蜉蝣,宛 若梦幻,争什么名,动什么强。思念及此,如有所触,不由万念成空。 百步拘魂唐泰眼见红旗帮内群魔身死,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狂笑一声,人已 激射而起,穿出窗外,两足一弹,翻上屋面不见。在唐泰射出之际,飞霞子立时 掌吐太清罡气追袭唐泰,谢云岳右掌一翻,望飞霞子发出太清罡气一送。 飞霞子顿觉自己所发「太清罡气」望外引去,不禁一怔,朗声说道:「施土 为何拦阻,此人心意绝毒,留下终成武林大患,不如除之为妙。」 谢云岳微微—笑道:「道长之言甚是,但今晚之事,姑无论唐泰本意如何, 但总替武林之内消弭了一场血腥浩劫,未始不可免除一死,日后唐泰若犯恶行, 再除他也不迟。」 飞霞子听出谢云岳语声,惊愕地望了飞雷子一眼,道:「施主可是相救贫道 两人之……」 谢云岳微笑接道:「不错,正是在下,些许小事两位道长请无须挂齿。」说 着目光移注在屠龙居士面上,道:「在下与一元居士相交甚密,闻得蒋居士侠行 仁风,不胜景仰企慕,本当亲近,日夕承教,只缘在下尚有要事待办,西行入蜀 不克羁留,他日有缘,再行拜望。」说着向岷山二毒,丧门剑客微打手式,身形 一动,即跃出窗外。 岷山二毒与丧门剑客灵飞相继穿出窗外,屠龙居士蒋太虚愕然久之,才回面 向飞霞子问道:「这是何人?身法诡奇已极,年岁轻轻,就有如此卓绝武功,较 我们这班老不死的毫不逊色,可否见告。」 飞霞子尚未作答,甘小秋已插口道:「此人就是我前在途中,所遇的面色病 黄庄稼粗汉,不是他激动百步拘魂唐泰,红旗帮焉能遭此惨覆。」 屠龙居士更是一愕,道:「是他么?」 飞霞子点首应道:「不错,正是他。」 屠龙居士道:「此人来历姓名,道长能否见告?」 飞霞子摇首说:「贫道也不知,但令高足所说病黄庄稼双手,与相救贫道两 人的同是一人。」屠龙居士蒋太虚心中嗟异不已。 忽闻厅外诮声大笑道:「屠龙老友,多年不见,不料英风如昔,使小弟欣羡 不止。」 蒋太虚一怔,目光投在厅外,只见一元居士胡刚,捻髯含笑立在门外,身旁 盈盈侍立貌美如花的爱女胡若兰。只见胡若兰翠袖罗衣,亭亭如仙,风华绝代, 清丽脱俗,宛如嫦娥谪尘。旧友今逢,欢欣神情洋溢于罗浮二逸眉宇之间,手掌 互执,寒喧问好。 一元居士与胡若兰向众人见礼已毕,胡刚望了厅中惨景一眼,微皱眉头说道 :「蒋兄又大开杀戒了么?云梦沼泽红旗帮匪悉数制住,厅内群魔均死于非命。 若非二位道长及蒋兄三人的卓绝功力,焉能致此?」 蒋太虚摇首微笑道:「此事非蒋某所为……」继将此事始末一一说出。 一元居士胡刚闻得屠龙居士蒋太虚说及一面目森冷,黑衣少年之时,不禁一 怔说道:「他已经来了么?唉……」 胡若兰星眸中露出焦急之色,娇声道:「蒋伯父,他人现去何处?」 屠龙居士答道:「他已西行入蜀。」 胡若兰急道:「爹,我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