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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附近蹲守。 临安王与黎桑入宫面圣,随行的侍卫和姬妾自然被先安置在了驿馆。那几个临安王姬妾十分傲慢挑剔,将住所从里到外挑了个遍,连一丝灰尘都要讽上半天,把驿馆上下气得七窍生烟。最后勉为其难地歇下,负责接待的人吹胡子瞪眼地走了,简直不想再理这帮事儿精。 许是这几个姬妾把驿馆人员折腾得头疼,众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些手持兵刃的侍卫身上,她们居所附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处岗哨。 没过多久,一个披着浅灰色斗篷的女人轻手轻脚地从驿馆角门溜了出来。 即便已褪去一身华贵的钗环服饰,然而那张极美的脸和眼角藏不住的万种风情还是让溯辞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这个时候偷偷溜出驿馆做什么? 溯辞一口咬下糖葫芦串上最后一颗山楂果,鼓着腮帮子慢慢跟了上去。 第29章 潜伏 即便有北魏使团这个不甚愉快的插曲, 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京城各市集见的热闹景象,尤其今日在浣花溪还有花市的赏花会。 溪水潺潺,两岸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还有不少前来赏花买花的公子小姐,云鬓香腮人比花娇。 那个灰袍女子就这样挤进了熙攘的人群中,溯辞紧跟其后,只见那女子在人群中穿行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又一头扎进人群,三两下失去了踪迹。 溯辞拔腿就追, 可惜人群密集摊铺众多,好不容易瞥见一闪而逝的脸庞,又很快失去线索。最后她将花市逛了个遍, 却再没能发现那张艳丽的容颜。 跟丢了? 溯辞举目四望,微微皱起眉头。 一旁的商贩见她踟蹰, 殷切地捧了盆娇嫩的月季凑到她跟前卖力推销起来:“姑娘,我们家的花满京城人人都赞一声好, 你看这品相这……” 商贩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溯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搜寻,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耳膜,其中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血液陡然凝滞—— “可惜没赶上牡丹花开的时节。” 一声叹息, 却没有多少遗憾的成分,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和与生俱来的轻慢,是溯辞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声线。 她霍然转头循声看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的花架旁,火红的花朵妖娆盛放,那样浓烈的红色之中是一双狭长的眼,眸光没有丝毫温度,冷锐如同山野间捕猎的灰狼。那双眼似乎也看到了她,微微一眯,有笑意一闪而逝。 溯辞骇然后退半步。 北宫政、那是北宫政! 此时恰有结伴同游的女郎巧笑着从她面前走过,紧紧这一瞬短暂的交错,等溯辞再抬眼看去时,花架旁哪里还有人影?! 她疾步上前,可不论是举目张望还是询问商贩,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彻底失去了踪迹。 溯辞立在人群中,慢慢收紧了拳头。 那是北宫政,她绝不会认错。既然黎桑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京城,北宫政又为何不能?那个从驿馆出来的女人恐怕就是来找北宫政的,这次北魏使团来京,到底准备做些什么? 她想到了薛铖的死劫,心里涌起一阵惶恐。 难道黎桑也算出什么了? 思及此处,她不再犹豫,转头挤出热闹的花市,朝左骁卫府狂奔而去。 *** 临安王与黎桑入宫面圣,奉上北魏国书,带来了北魏帝王欲与晋国修好的诚意与条件。 其一,魏晋两国从此休战,双方以渭水河为界限,不再越雷池半步;其二,两国需交还双方被俘将士;其三,北魏欲为太子北宫政求娶晋国公主为太子妃。 国书不像临安王张狂的做派,反而十分合情合理,何况使团此番还带来了丰厚的聘礼,其中就有一颗极为罕见的鲛珠。承光帝心情大好,自然欣然应允,唯有宫中数位适龄的公主战战兢兢,有几个沉不住气的早就抱着母妃哭晕了过去。 之后承光帝摆宴宴请北魏使者,薛铖对这种宴会不胜其烦,他也本就属于边缘人物,寻了个空档便同魏狄一道离宫返回左骁卫府。 红墙巷道高且深远,二人并肩缓步而行,待至无人处时,薛铖低声问:“可寻到合适的人了?” “寻到了。”魏狄应道:“在留守的亲卫弟兄里挑了几个机灵的,定会牢牢看着他们!” 薛铖点头,又走了一段路,突然问:“最近若得空,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合适的院子。” “啊?”魏狄一愣,问:“溯辞姑娘住得不舒坦?” “这倒没有,就是……”薛铖叹了口气,小声说:“被我爹看见了。” 魏狄内心叫嚣:那就麻溜接回府成亲啊将军! 然而薛铖面色有些严肃,令魏狄心头一跳,试探着问:“难道王爷他……”不满意溯辞姑娘?不应该啊!人美心也好,一定是还不了解!将军你还是麻溜把人带回府吧! 薛铖摆摆手,“我爹……没什么,还是换个院子吧。” 魏狄闻言挺直了腰杆,正色道:“将军,金屋藏娇这种癖好我作为下属确实不好说什么,但作为多年老友,我还是要劝将军一句。”他转脸看向薛铖,差点没崩住满心激动,手舞足蹈地惊声道:“你都对人姑娘那样……” 薛铖一眼横来,把他后半句话吓了回去,“我怎样?” “人姑娘可是舍命救了你。”魏狄缩了缩脖子,撇嘴道:“溯辞姑娘的伤一路上可都是你亲力亲为照顾的,你都把……”他睨了眼薛铖的脸色,把那几个字吞了回去,默默说:“将军,这是要负责的。” 薛铖这才恍然发觉,原来想偏了的不止他爹一人,这里还有一个早不知偏去哪儿的! 他和溯辞就这么容易令人误会么? 不期然地想到昨夜那个吻,薛铖的心跳漏了半拍。 如今似乎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了。 为何自己会从一开始就纵容她的所作所为,为何她受伤后自己亲自照顾不愿让旁人插手,又为何昨夜那个吻令他心乱至今。 见薛铖神情恍惚,魏狄适时收住话头,眼观鼻鼻观心闷头往前走。 一路无话。 直到二人回到骁卫府,一勒马就看到溯辞叼着个大包子从墙角探出脑袋,使劲冲他们眨巴眼。 薛铖的目光慢慢停在了她的唇上,一瞬后默默转过头,僵着脖子往府里走。而魏狄心领神会,状似不经意地从她身前路过,听到溯辞的一句低语:“有要事,茶楼见。” 魏狄神色如常地绕了一圈后回府寻薛铖,不过多时,三人在茶楼雅间聚首。 “北宫政就在京城。”待他二人落座,溯辞直截了当地肃色说道。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薛铖皱眉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