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夜留余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好,可见老爷子的话没有伤到他,稍稍宽了心。“你也别害怕,你爷爷和你说着玩呢,娶媳妇也得看缘分,哪能说不娶媳妇就不给走?我看这次来学壁画的学生里就有几个姑娘长得不错,人也机灵,你那天去教勾线,我看她们脸都红了。”

    余白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还是很坚定地说:“我就是不想娶媳妇了。”

    “你这孩子……”季师傅耐着性子说,“你之前不是想明白了吗?说知道自己是余家唯一的传人,不会为了那样的人伤害自己……”

    “对啊,我没有伤害啊。”余白点头反问,“难道我不娶媳妇就是伤害自己吗?”

    “不然呢?”

    余白低头将装包子的纸袋叠得方方正正,他一板一眼地说:“可我要是不喜欢别人,娶了她不是伤害她吗?”

    “我不能伤害自己,但我也不能害别人吧。”他认真地看着季师傅,又问,“那季师傅你一直不结婚,又是为了谁伤害自己呢?”

    季师傅垂下眉眼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啊,到底还是长大了。”

    余白看向车窗外,山路错落盘桓,细雨蒙蒙中山色如烟,深山是属于他的,而黎夜光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应该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其实余白并不觉得自己专情,他也绝不是因为还喜欢她才不娶媳妇,而是因为喜欢过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再喜欢别人了。

    他在心里已经不喜欢她了,而是恨她。

    时间越久,恨意越深。

    车子停在山下的集市,季师傅买了五十只小鸡崽儿,装了满满两竹篮,他们俩各挎一篮往余家山走。

    “最近学壁画的人突然多了,多买点鸡崽儿回去下蛋。”

    余白这段时间在工作室教徒弟,倒是发现了几根好苗子。“有几个画得还不错,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其实画技都好教,难教的是心。”季师傅叹了口气,“每年来学习的至少有大几十个,今年才还破了百,可学会之后真的肯去山里修壁画的就没几个了。”

    “现在条件都挺好的啊。”余白发自内心地说,“我上次去新疆,顿顿都有羊rou吃!”

    季师傅笑了,“那是你要求低,现在的人可贪心了,恨不得躺在家里天上掉金子,馅饼都不稀罕了……不过人多是好事,来的人多了,留下的自然也会多一些。”

    两人说着就走到山脚下的岔路,往左是上山回老宅,往右就到工作室了,季师傅冲余白伸手,“你把鸡崽儿给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余白摇摇头,示意要帮季师傅把鸡崽儿送过去,季师傅却不肯,“下雨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吧。”余白拉着篮子不丢手,季师傅就来夺。

    两人拉扯间,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

    “余白……”

    那声音像琴弦似的,震得他心头一颤。余白转身看去,山雨朦胧间立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连细密的小雨都将她的衣服打湿,雨水落在她的睫毛上,沾湿了她的眉眼,却遮不住眼瞳中明亮的光芒。

    余白的手一松,竹篮落地,黄嫩嫩的小鸡崽儿一下全跑了出来。季师傅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在草丛里抓鸡,余白却像被钉住似的,一动不动。

    她说:“好久不见。”

    没见到黎夜光的时候,余白认定自己不会与她再相见了,所以他恨得很平静,而见到她的瞬间,那股平静的恨意就掀起了三尺巨浪,恨得连牙都痒,恨得连骨头都疼。

    恨死她了!

    第四十三章 那我,你还要吗?

    PART43

    人生的求而不得,何止是爱情,所以活得清醒点吧,钱都求不到,还要求爱?

    ——

    季师傅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满地鸡崽儿抓回来,腰椎间盘都要突出了,他抹掉一脑门的汗,直起腰一看,余白竟然还站在原地!

    这孩子傻了啊?

    季师傅顺着他的目光往前一瞧,也愣住了。

    这次来的学生里有这个姑娘吗?如果有,长这么好看,早该列入他的“余白媳妇候选人名单”,没道理不记得啊!

    如果没有……那她是谁?

    季师傅打量完黎夜光,又去看余白,只见他神情复杂,有震惊、有意外,还有些季师傅从没见过的……怨恨?

    季师傅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黎夜光,猛然回想起刘大山说过的话——“就是一眼看过去,肯定不会和余白在一起的那种姑娘!漂亮、能干、有手段……”

    季师傅豁然明朗了,原来就是她啊!

    挎着两篮小鸡崽儿的季师傅瞬间老母亲上身,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余白前面,冲着黎夜光不客气地说:“你来找余白做什么?你还有脸来?”

    一般姑娘遇到这种情况,十之八九是措手不及,如果是白莲花和绿茶婊,可能还会凄凄惨惨地哭一把,来一段内心独白。但黎夜光不是一般姑娘,因为她向来让别人措手不及,更别说是对方不客气在先了。

    她眉梢一挑,嘴角一勾,语调飞快地反问季师傅:“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

    季师傅一愣,没接上话,她就更有理了,“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凭什么这样问我?”

    “我……我是余白的师叔!”季师傅涨红了脸低吼一声。

    “呵呵……”黎夜光丝毫不为所动,还笑了起来,“我记得余白是他爷爷亲手教的,我看你的年纪……不太可能是他爷爷的师弟吧?”

    “……”

    黎夜光宣告胜利地微微一笑,那笑容余白再熟悉不过,得意又嚣张,只是此刻那笑容如针一般扎人,让他觉得心头一阵绞痛。

    余白不想季师傅为难,轻轻推开他,自己走到黎夜光面前,“季师傅不能问你,那我有没有资格问你呢?”

    黎夜光当然觉得余白有资格问,爽快地拍了拍后背的双肩包说:“你有东西没带走,我给你送来。”

    她的神情和语调自然得不像话,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这让余白很迷茫。她这么淡定自若,难道是他记错了,一切只是一场梦?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不对,不是梦!

    那天、那场雨、那画面都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她说——

    “我让你下山就是要你修壁画,你该不会以为真的是来娶媳妇的吧!”

    “是你自己蠢,才会被我骗。”

    “因为我没有喜欢过你。一次、都没有。”

    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些他更不会忘记。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

    出发前,黎夜光有过担忧,因为她并没有摆脱内心的恐惧,也无法看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