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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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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灵堂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白色的椅子,黑白相间的纱帘,最为艳丽的可能只有沈珈手里捧着的花束——白黄交错的菊花。

    越过人群,很轻易就能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阶梯一侧,徐晋穿着得体的黑西装,却仍掩盖不了苍白的脸色。

    徐晋看到沈珈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压下了身子,环上她的腰,双臂收紧,捧在手里的花束因为放在胸前被挤压得变了形。

    他将头靠在她瘦削的肩上,眼底莫名开始发热,但不过几秒而已,他克制地抬头起身,手指摩擦着她捧花的手,示意她先到一旁休息。

    她应了一声,一转头便对上徐铭溪的视线,下意识向他点头问好,便再没了下文。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低下了头,碎发因为灯光的照射在额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她坐到一侧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灵堂总是透着一股压抑又沉重的气息,徐晋的样子看着实在是不太好,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晕倒,难免让她担心。

    可是她担心错了,或者说是她没那么在意的缘故,先倒下的人竟然是徐铭溪。

    声音瞬间变得嘈杂,或近或远的人都一窝蜂地围了上去,徐晋勉强撑住徐铭溪的半个身子,大声地命令着人群散开,让助理扶徐铭溪回了休息室,混乱很快平息下来,络绎不绝的人又继续围上徐晋。

    不知道过了多久,助理匆匆从休息室出来,竟是直奔她面前,“沈小姐,能麻烦您暂时去休息室照顾一下小徐少爷吗?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代为处理一下。”

    “……嗯,好的,你放心去吧。”沈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助理远去的背影才起身走向休息室,徐晋被琐事缠身,想来这里也只剩她可以托付了。

    “吱呀——”有些老旧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音,休息室只有一个,在走廊的尽头,所以房间里面很安静。沈珈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徐铭溪躺在床上。

    “铭溪……你还好吗?”她试探着询问。

    “好的话还会躺在这里吗?”徐铭溪语气冷淡,似乎觉得她的问话无可救药。

    气氛瞬间凝滞,沈珈有些尴尬和局促。她知道他们兄弟关系不太好,但是并不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不愿意参与进去。

    她自问同徐铭溪的交集虽然并不算多,但每次也还算有礼有节、进退有度,没什么冒犯他的地方,但他态度一直都冷冰冰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现在这样僵持着沈珈不禁萌生了些退意,或许自己离开,让他单独呆一呆更好。

    “…水……我想喝水……”

    她的想法被徐铭溪的声音打断,无声地叹了口气,“好……   ”

    沈珈递了水,顺势坐到床边摆放好的椅子上,视线落在他随着吞咽的动作而滚动的喉结上。

    徐铭溪放下水杯,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胸前的衬衣被他抓得起了褶皱,领口被扯得敞开,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沈珈有些慌乱地轻拍他的背部,少年的脊背似乎偏薄一些,可真正摸上去却并不像看到的那样瘦弱,有一层薄薄的肌rou,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徐铭溪因为胸腔的疼痛,慌乱中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力气大得她根本挣不开,索性任由他抓紧。

    他渐渐平静下来,微微喘着粗气,眼睛还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好,还是因为刚才的咳嗽。

    两人的手仍然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交握着,他很用力,似乎很怕沈珈甩开他的手。

    “……我……能抱抱你吗?”徐铭溪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沈珈听得并不真切,微微倾下身,一副担忧的神情看着他,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仍然在轻拍他的背部。

    “我……我能……抱抱你吗……就一小会儿……”他以仰视的姿态直盯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仿佛刚刚那个语气冷淡的徐铭溪荡然无存,现在他只是一个承受不住父亲离世的打击,急需寻求依靠的可怜人罢了。

    她愣了几秒,终究是心软了,随后一言不发地坐到床边,一手将徐铭溪拥进了怀里,两人交握的手仍没有松开的痕迹,甚至被他握得更紧。

    徐铭溪灼人的体温从两人相拥的身体、紧贴的手心传了过来,她顺着脊柱轻抚他的背部。

    他额头靠在沈珈瘦削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锁骨和颈侧,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安抚了他几临崩溃的情绪。

    沈珈清晰地感知到滴落在锁骨上的温热液体,顺着胸口滑落,洇湿了胸前的布料。

    此刻究竟是怜悯多一点,还是疼惜多一点,她说不清到底什么感受。

    “Cut——特别好!这段一条过!辛苦两位了!”导演有些兴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过来。

    季蔓宁几乎是一瞬间从“沈珈”中抽离出来,她看着仍靠在她怀里的男人,并没有出言打断。

    开拍不到一个月,薛昱是新人,像这样出不了戏的情况是很正常的,整个剧组都对他格外包容,当然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戏好。

    季蔓宁轻拍他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小昱,还好吗?”

    薛昱闻声才勉强抬头直起身,他眼眶红红的,因为隔得近,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的手仍以那种别扭的方式交握着,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对不起……曼宁姐……”

    “干嘛道歉?”她笑着安抚,“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了。你状态一直很不错,继续保持。”

    他没再回话,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道似乎松了一些,却仍没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