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网黄
彦卿18岁生日第二天开通了yin台账号,在“观众/商业网黄/个人网黄”一栏选择了最后一个,接着便开始苦思冥想用户名。 ——最好是与他和景元都有关系的id,但是又得隐晦点,不能让网友们察觉到他俩的真实身份。 鬼使神差地,彦卿突然想起他16岁那年,景元灰溜溜地在他面前屈尊降贵,主动承认他那方面“不行”的模样。 ……老公阳痿怎么办。 他敲下这几个字。 验证用户名唯一性,通过。 注册账号,成功。 彦卿傻眼了,他本来只是想随便试试,毕竟哪个正经网黄在成人网站说自己男人阳痿啊?!——不对不对不对,他狂按后退键,试图找出挽救的方式,来回折腾了半天,浏览器被他折腾崩了,弹窗“灯灯灯”地提示“未响应”。他直接按了重启,屏幕黑了又亮,他输入开机密码,八位数,是二人迁入新居的日期,玉兆开机,他再次打开浏览器,前一次浏览的标签页还都开着,第一个就是yin台。 右上角正是他闪亮亮的用户名:老公阳痿怎么办。 彦卿炸了,他还怎么做网黄啊?这个id真的不会让景元社死——虽说是匿名——并被观众们嘲笑吗?他是会偶尔吐槽景元性冷淡,可这是情侣间的情趣,要是有陌生人说他老公阳痿,他可是要踩着剑亲自飞去那户人家窗外说理的。 彦卿又试图注册新账号,却发现他的身份信息已经和前个账号绑定了。系统允许一人多号,甚至无需注册、游客身份亦可以浏览影片,但做网黄必须得验证身份,且只能绑定在一个账号上,毕竟,验证的目的是防止未成年人自愿或被迫上传影片,自然不允许重复绑定的行为。 这系统怎么能这么蠢?——很安全,但是很蠢。 彦卿又去找哪里可以注销账号,却在对应界面看见一行醒目的提示: 注销后,为避免法律纠纷,您的账户资料仍会于本司保留贰年,在此期间,您可随时重启已注销的账户,但不可绑定您的身份信息至新账户。 审核信息两秒,注销账号两年,切~ 彦卿无语,放弃挣扎。他关闭注销界面,点击“上传新影片”按钮。 昨天他生日——这么说也不准确,其实那是景元捡到他的日子,这么算来,他已经18岁零几个月了——景元很听话,他求景元抱起来cao他,景元也照做了。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这么做了。一是景元没有性趣,做全套不频繁,一个月一两次就顶天了,他憋都快憋死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花里胡哨的体位;二是他青春期抽条后,虽然还是比景元矮一截,但终究不像他少年时那样容易抱了。昨夜做到最后时,他确实有些担心景元能不能抱得动他,但合格的0不该质疑1的体力,尤其是面对一个曾经被质疑过性能力的1,何况,景元射完温存完还能主动抱他去洗澡——他的将军宝刀未老。 彦卿回想起前一晚,心里又痒痒的,这姿势真是太爽了……将自己完全交给所爱之人,信任反而带来刺激感。景元那根本来就长,随着重力一点点捅进他肚子深处,最开始是痛得不行,毕竟他们俩10不频繁,哪怕是躺在床上被进入,彦卿每次都要花好一会子才能完全适应,何况是被景元抱起来cao。但忍过了最初的剧痛,慢慢被cao开后,快感从下腹开始蔓延到彦卿全身,景元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那根粗硬之物先是不急不徐地干他,彦卿忍不住小声催促,景元便兜住他的双腿,让他搂好了,接着便啪啪啪地猛cao他。彦卿的屄被景元干得直流水,内壁肌rou因长久的渴求而微微痉挛,景元像是知道他哪里难受一般,用手托住他的屁股,微微调整了插入的角度,对着那处反复用茎身摩擦。彦卿眼前发白,腹肌收缩,他太爱景元在他体内的感觉了,又温暖又充实,像春日的阳光,又像是远征归来后、第一次在家中泡热水澡,幸福感就像缓缓上涌的热水一般,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双手搂在景元的脖子上,胡乱呻吟;景元的长发披散着,彦卿忍不住用脸颊反复磨蹭景元的侧颈与白发,这让他想起他小时候,很多次他练剑练到精疲力竭,景元就是这样抱他回家的,那时他就很喜欢嗅着景元脖颈处的气息入眠,那让他感到安全无比。 只是,白驹过隙,景元的大手再一次托住他的臀部时,却是为了掰开他的臀瓣,以更容易地进入他。 今昔对比,彦卿意识到他们始终亲密的同时,又感到刺激无比,甚至有了一丝微妙的禁忌感。 景元对他如父亦如师,他童年时确实暗暗期望过,某一天景元突然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长久而无聊的玩笑,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他那时始终怀有一份对被抛弃的恐惧,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mama,只有他什么也没有,他羡慕又嫉妒。只是后来他发现,景元待他过于好了,好过全天下所有小朋友的爸爸,景元既照料他、抚养他长大,却又是他的老师,别人家的爸爸能做到的,景元都能做到,别人家的爸爸做不到的,景元一样可以做到——他这才渐渐释怀,也不再期待他与景元有血缘关系。 但彦卿不讨厌这种禁忌感,昨夜,这个姿势让他高潮了好几次,一想到他被景元亲手养大、他爬了他养父(尽管,景元不太愿意承认这层关系)的床,景元在用他儿时最喜欢的抱抱姿势cao他,彦卿只恨他们俩没办法再亲密一些,父子、师徒、将卒,他们好像已经将所有不平等的可能性都用尽了。 只剩下伴侣这一条道可走,这样也好。 思索间,昨夜的影片已经上传到网站。彦卿没什么取标题的灵感,新开了一个标签页,浏览yin台首页,他未成年时景元不给他看这些东西,还给他的各种玉兆设备上了家长锁——真是个虚伪的老家伙,好像每个月把他这个未成年按在床上cao到尖叫的不是他这个监护人一样。 第一天做网黄,也是第一天看网黄,彦卿学到不少新知识,他发现景元身材确实很不错,下面尺寸也没输过。 嘿嘿,彦卿幸福得直冒泡,学着yin台的风格给自己的小黄片取标题:退伍大rou爹爹抱着cao我。 他本来还想再加点什么修饰语上去,但实在是有点害羞,便随它去了。影片封面是网站智能抓取的一帧,是两个人边做边接吻的画面,彦卿很满意,按了“确定”后便立刻点击了“发送”。 他有些紧张,关闭浏览器后才想起没有打tag,还好这些在影片发送后亦可以修改,他又打开浏览器,学着别人加了几个tag:爹地、少年、体型差、抱cao、跨族、年龄差、内射——接着迅速右上角点叉。 彦卿不知道他的小黄片会不会受欢迎。冲动过后,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就像刚高潮完进入贤者时间一样。 会不会被人吐槽影片质量太差?或者标题欺诈?——彦卿觉得他已经开始远离“少年”的标准了,毕竟他是军人嘛,虽然和景元比起来还是单薄的一片,但难免会比同龄的平民男孩要结实一些。何况他还取了个恶搞一般的id,万一网友们真的骂景元阳痿又怎么办? 啊啊啊啊——彦卿烦躁地反复召唤飞剑又收回,景元听见屋内响动,探头进来看他:“自己一个人玩什么呢?”他注意到彦卿周身悬浮的飞剑,“手痒了?想比一场?” 景元说着就要去储藏室里找他的刀,吓得彦卿赶紧关了玉兆,随手抓了件耐脏的外套,就被景元夹在腋下带出卧室,一路夹到了后院。 应为左右邻里都是平民,家里院子里也种了不少娇嫩的花花草草,两人早就约好,在家比试,不动命途之力,不假星神之威,短兵相接,点到为止。彦卿前一天晚上被干得脚软,第二天也没完全恢复过来,他料想景元估计也累得够呛。果然,他试探了景元几下,就感到他师父的脚步有些虚浮,估计是也没休息好——这姿势还是太耗体力,一年做一两次差不多了,正好他生日一次、新年一次,他边这么想,边一个扫腿试图偷袭景元下盘,结果被老家伙一个踏雪无痕躲了过去,还有闲心笑嘻嘻地嘲讽他还是太嫩,可把彦卿的好胜心完全激起来了。 两人在院里比试了快一个时辰,最后险些把景元养的一盆佛手莲砸了,这才偃旗息鼓。 彦卿身上全是汗,收了剑,热乎乎地就要去贴景元。景元也不嫌弃他,将刀往院里泥地里随手一插,背他回屋洗澡了。 两人挤在一个莲蓬头下,冲去浑身的汗。在狭小的空间里和爱人肌肤相贴,还蹭来蹭去的,彦卿又有点心猿意马的,他用手试探着从景元腹肌一路向下摸到鼠蹊,还想往下摸,被景元不着痕迹地挡了。 彦卿仰起头看景元,撒娇道:“我还想做。” 景元面对着他,伸长手臂、绕过他的肩膀,为他洗后背和脖颈,这个姿势让两个人被迫紧贴,几乎像是抱在一起,彦卿又害羞又兴奋,他几乎忍不住亲吻的冲动。但景元不回应他,他只能停下:交往第四年,彦卿早已清楚,景元想拒绝他、但又不想开口时就是这样,因为开口意味着让他失望,而景元一直在满足爱人与自我满足间努力取得平衡。 彦卿转过身去,让景元洗得更轻松些,也给二人的身体之间留出空间,他说:“没事,也没有那么想做,反正昨天也才做过嘛。” 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失望,但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他听起来像是在埋怨。彦卿想找补些什么,毕竟他长大了,就算依旧不理解景元的性欲与性致,他也渐渐理解,这件事不能强求,就像景元不能强迫他早睡,他也不能强迫景元和他zuoai——世间情侣大都有这般那般的不顺心,只是他俩不顺心的地方比较糟糕。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突然有一种预感:景元想抱他。 果然,下一秒,景元像一只粘人的大猫一样从背后贴了上来,双臂环绕住彦卿赤裸的身体。 彦卿快炸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抬起头来,他边想像着景元就着这个姿势进入他——正好冲淋着二人身体的热水可以作润滑,浴帘一拉开,伸手摸到橱柜里还有冬天防皴裂用的羊油,加上昨天刚做过,怎样都很容易进入——边挣脱开景元的拥抱:“现在不要!” 景元显得有些委屈,但还是松了手:“我只是想抱抱你。” “……刚刚是我骗您的,我现在好想做,所以您不要碰我了。” 彦卿说完便和景元拉开距离,迅速冲了一遍身子,接着便裹着浴巾跑了出去。厨房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蛋糕,家里就两个人、外加一群叽叽喳喳的家养鸟,所以只订了个最小号的蛋糕,还是吃了两顿都没吃完;彦卿忿忿切了一大块下来,狼吞虎咽吃蛋糕。 一来二去,彦卿完全把做网黄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 彦卿再次打开yin台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他十六七岁时和景元吵过好多次,就因为两人性致不协调这件事。景元起先还哄他,就像他们第一次吵架那时一样,会低声下气地求彦卿原谅他,会承认他阳痿他不行,但后来实在是吵烦了,景元也不惯着他了,说一个月做一次就是一个月一次,多一次蹭蹭不进去都没有的。 所以彦卿一个月才有一条影片可以发。 他一边跟着网上的剪刀手速成教学编辑这个月的片子,一边回想那时的事情。 彼时,他还没完全死心,为了勾引这个性致寡淡的男人,做了不少荒唐事。 譬如,景元退休后,偶尔仍会出席一些罗浮乃至联盟的纪念性活动,也不用亲自到场,只是放个实时投影到会场里,坐着当个吉祥物,毕竟活了八百多年的仙舟人已经少见,更何况是从“将军”这个高危职业全身而退的仙舟人——如果碰巧赶上彦卿休沐日在家,那可有景元受的了。彦卿会钻到案下玩弄景元,要么是自己脱光了、抱着景元的小腿自慰,要么是偷偷把景元的裤子解开、为他koujiao。 和直觉相反的是,景元其实不太能忍耐彦卿的撩拨。有时还没舔几下,彦卿就像小狗一样被景元提溜起来、推出了房门,景元下面甚至还硬着,板着脸整理好衣服,在他眼前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景元锁了房门。 ——这和他们教我的不一样啊! 云骑军里同和双都不少,彦卿执勤时,夜里睡营里的通铺,常听属下聊男男性事。起先,他因为自个儿年纪小,怕树不起来身为长官的威信,故意不参与这些话题,但那些人说起房事头头是道的,彦卿休假时,偶尔还撞见他们从教坊里出来,怀里抱着个美少年——想来也不全是为了男性雄风吹牛皮。正好他为和景元的不和谐性生活烦得要死,便在某次夜谈请教了属下。 属下倒是不惊讶,也不问他和谁交往,只教他:男人年纪大了,性欲和能力就是会下降。彦卿嗯嗯嗯点头,心想你倒是说怎么办啊,而且我家这位也不是性能力的问题。 属下又说:你男人比你大不少是吧?他活了几百年,什么花样都见过了,你得陪他玩点刺激的,唤醒他的性欲。 然后便开始向彦卿传授驭男房中术,把彦卿听得一愣一愣的,幸好房里没点灯,不然属下们看见他的大红脸,该笑话他了。 ——按照属下的说法,景元应该在被彦卿口到一半时就性欲大发、掐断连线,把他推倒在案上、就地办了。 景元到底会因为什么有性致,彦卿至今没研究出来,但他却因为不成功的书房play发掘了自我新性癖: 他发现他喜欢被人看着zuoai。 ——当然,那时被投影去会场的只有景元,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彦卿,看到堂堂一个云骑骁卫、私下里却是怎样放荡。 但会场的说话声、掌声、笑声,全都通过投影传回了家里的书房,在不大的房间内回荡,就好像彦卿也置身于活动现场一般,就好像……周遭的人只要略一低头,就能看到他沉迷舔jiba的模样;更何况,这投影本身确实是双向的,他自慰的水声、舌头舔舐皮肤的暧昧响动,完全有可能传回另一侧——想到这点,彦卿只感觉恐惧又兴奋。 这事彦卿也没有告诉景元,他说服景元和他定期zuoai已经很艰难了,他完全没办法想像,他要怎么说服景元陪他玩更变态的play。何况,两人的身份也不方便这样玩,景元清清白白做了几百年将军,不贪污受贿,不徇私枉法,不乱搞男男关系,他不能让他的任性毁了这一切。 彦卿思来想去,选择一到合法年龄就开始做网黄:现实里风险太多,但主动将自己的性爱记录下来、模糊了面部与声音、再上传到网路供众人欣赏,基本也能满足他的性癖了。 *** 彦卿打开久别的yin台首页,视线移到右上角,发现他的通知栏炸了,显示未读消息50+。 彦卿战战兢兢地点开消息,发现有1/3是系统通知:“恭喜!亲爱的老公阳痿怎么办,你的作品《退伍大rou爹爹抱着cao我》在过去24小时内获得1000次播放~请再接再力、大力出奇迹!” ……还有2/3是评论提醒。 彦卿皱起眉,这确实让他有些意外了。 他浏览影片的评论区,发现评论多是因为……观众吵起来了。 起先零星几个评论基本都是在鸡叫,夸他俩身材好,看起来是真情侣很恩爱,还有一些是代入派的,有些说想被这样的大rou爹地抱cao、有些说想抱cao这样的可爱弟弟,看得彦卿都想撮合评论区的这两拨人了。 但之后的一些评论,就在纠结彦卿的id,问他到底是不是玩绿的——不知为何,似乎黄片也有纯爱派,评论区竟有人开始自发维护彦卿与他的老公,两派人从个人性癖优劣一路上升到绿帽癖导致全球变暖,打得一发不可收拾。 彦卿看得直摇头,顺手把吵架的几个id全拉黑了。 还有一部分评论与点赞是回应他单独发的一条配图动态——他完全忘了,点进去才想起来他写了什么蠢话: 老师们好,新人报道,之后会上传我和老公的影片,先发一张图自证一下。 ……他当时可能确实有些太紧张太激动,居然把小时候的口癖直接打出来了。儿时,景元让他多多学习他人长处,他就傻乎乎地见谁都叫一声“老师”。 评论区一片“哈哈哈”的,全在夸他可爱,还有问他莫非不是罗浮本地人的,听说有些仙舟方言里、见谁都叫“老师”。 彦卿被自己蠢得想遁地,毫不犹豫地将那条动态删了。 处理yin台站内消息这一会儿,他刚剪好的影片也导出成功了,新一代玉兆处理器性能真是不错。 影片是两日前拍的,没什么特殊的,他算着差不多到日子了,就在卧室里架好三脚架。这是一种无言的信号,景元心领神会,那天晚上就把彦卿按在蓬松温暖的浮羊毛毯上,缓慢又坚定地进入了他。面对面的姿势,很容易观察景元的表情变化,彦卿看得出来,景元明明也有生理快感,男人濒临高潮时极力忍耐的表情性感又迷人,这就更让彦卿疑惑:……为什么景元不想与他做呢? 不少男男情侣不爱10,是因为做0的那方不喜欢被进入,又要饮食清淡、又要灌肠,做个爱累死累活的,还无法保证自家1能把自己cao爽了——但二人本来就没有这个烦恼,景元一般只cao他前面那个xue,彦卿被cao了这么多年,已经被景元开发透了,景元用手都能把他cao到高潮。何况,从来只见0们抱怨没有生理快感,没见哪个1抱怨没有快感的——yinjing被湿热yindao或肠道紧紧包裹,没有哪个人会不叹一声爽的。 彦卿在剪辑软件里隐藏马赛克图层,又研究了一会儿影片里景元的表情,蛛丝马迹没找到一点,倒是看得他快犯花痴了,他男人真是长了一张十分标志的俊脸,只可惜观众们没办法和他一起欣赏。 关闭剪辑软件,彦卿给新影片取了标题:《和温柔爹爹面对面zuoai》,又打开上个月的影片,把tag复制粘贴过来,点击“发送”。 对着新弹出的视窗,彦卿怔愣了两秒,想了想,又发送了一条动态:id是随便取的、改不了了,影片里的就是我老公,他不阳痿,大家别吵架,互相尊重一下彼此的性癖。 发完彦卿便把网页挂后台,点开流媒平台。《渔公案》第十五次被改编成真人版,听说这次导演编剧都智商在线,选角也贴合原作人设,罗浮军营里外大家都在看,彦卿虽然不太感兴趣,但为了显得合群,他决定看几集了解一下。 单元探案剧情节紧凑,主角演技倒是平平,但考虑到罗浮当下的平均文艺作品质量,无功无过就是好事一桩。 彦卿蜷在椅子上看毕一集,切换回yin台首页,消息栏提示“+1”,彦卿点进去一看,发现是个没有头像的用户回复了他的新动态:好的老婆。你在新影片里真好看。 观众会仔细观察我的身体……彦卿在感到一阵奇异的兴奋感的同时,又莫名不快起来:景元还没叫过他老婆呢!这些陌生网友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两人刚交往时景元还没退休,那时彦卿还是“将军”“将军”地叫着,景元倒是转变得挺快,人前还叫他大名,人后就用彦卿尘封已久的小名亲昵地叫他:宝宝。 景元叫得顺口、叫得正大光明,但彦卿不知道他该叫景元什么,因为他从来只叫他“将军”。而十数年前、景元还叫他“宝宝”而非“彦卿”时,他正在牙牙学语,对景元也就没有相应的称呼——如果非要说的话,他那时只把景元看作他的监护人,尚且不是师父、也不是将军。但就算是为了和“宝宝”呼应,他也不能改口叫景元“爹爹”,这太尴尬了!别的年轻男同性恋可以甜甜腻腻叫他们的年上恋人 “爹地”,因为人家谈恋爱前是萍水相逢,但景元确实亲手把他带大,如师亦如父,如果他俩没有这层恋爱关系,这么叫一声倒也合适,但一旦谈起恋爱来,反而不能这样叫了。 尤其是景元解甲归田后,叫“将军”不再合适。彦卿有些想叫“老公”,他看不少男同情侣都这样叫,显得很亲密,但每次一对上景元笑盈盈的目光,他就有些叫不出口,是因为害羞吗?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他们的关系比这更复杂?几年过去,彦卿始终没这样喊过景元一次。一是新家比神策府小不少,在家突然有事找人,也不用喊来喊去的,几个房间轮流看找一遍就是;二来,家里也没有外人,两人多年来又默契无比,彦卿心中动念、尚未开口,景元就知道他想说事情,主动侧过身体——彦卿更加没了叫一叫景元的机会。 彦卿不叫景元“老公”,吵架生气时就一口一个“您”,越尊敬越显叛逆;景元则是“彦卿”“宝宝”来回换着喊他,这样叫了好几年了,舒适得很。看样子,要是彦卿不主动改口,景元怕是永远不会主动叫他“老婆”。 思索间,消息栏又弹出几条新提示,彦卿一条条看了,和之前那条差不多,边叫他“老婆”边馋他身子,夸他身材好,告诉他新影片里哪几个角度最色,让他更新整快点,也有一些馋景元身子的发言,说什么希望爹爹下一个cao的人是自己,看得彦卿的占有欲起来了,但他不能对着观众发脾气——光标移到那些人的头像上,浮窗一排全是“已关注您”。 彦卿知道他会受欢迎。 他小时候就是罗浮著名人物,一是因为罗浮将军是他师父,二是因为他是天才,三是他那时起便容貌清秀昳丽。彦卿十岁出头时常在景元的书房里找小说看,无意中翻出一本七八年前的八卦杂志,将军还会看这个?——他奇怪道,翻过发硬褪色的纸张一看,封面赫然是景元的偷拍照,左手拎着购物袋,右手臂弯里坐着幼年时期的他自己。 杂志专栏是特约狗仔写的文章,用词浮夸,先是赞颂了景元如何成功平衡事业与生活,周末亲自出门采购、又与不足四岁的徒儿进行半日的亲子活动;又笔锋一转,开始吹捧幼年彦卿多么乖巧漂亮、无怪景元溺爱这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看得彦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彦卿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本杂志只是冰山一角,他儿时的各个成长阶段几乎都被记录在狗仔们的相机里了。也难怪他隐约记得,景元在任期间一直试图推行反对偷拍、保护肖像权的法条。 但这样长大,彦卿倒是不怵受到关注。他本来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开了yin台账号,有人看最好,没人看就当他自娱自乐了,倒是没想到,这才第二个月,已经有了能在他更新后及时互动的忠实观众了。 彦卿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他给夸他俩的评论都点了赞,跳过那些白日做梦想睡他们俩的、想双飞的,再跳过发小广告的——莫名其妙,他都没好意思开收费计划呢,这些营销号也太猖狂了。他又跑回上个月的影片评论区,给那些人点赞。 一条评论说:想看你们俩69。 彦卿回了个“下次一定”。 又有评论问:真是退伍云骑?哪里钓的天菜,教教我。 彦卿回复:你不信就算,难不成我还能先拍虎符再拍zuoai?是天菜主动捡的我,不是我钓来的。 他正玩的开心时,隐约听见脚步声,料想是景元打牌回来了——此乃景元退休后新开发出来的爱好,大约是某次他去找符玄闲谈,以了解罗浮近来内外情势,谈着谈着符玄就被白露一个电话叫去了丹鼎司,景元还没谈完,便一路跟着去了,顺便也去探望白露,结果刚踏进丹鼎司的地界,景元就被恭候已久的白露和身旁的符玄左一个右一个架住不给走了,两人念叨着“三缺一、您不来也得来!”把他往岐黄署的中庭拖。 两个时辰后,彦卿寻来,远远的就看见她们仨、外带一个青雀在搓帝垣琼玉,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那之后景元便隔三岔五出门打牌。彦卿不爱玩这个,要记的东西比下棋还多,何况他和景元一起打牌的话,无论坐上下家还是对家,别人都总怀疑他俩合伙出千,因为景元几乎没输过——明明就是景元自己太会玩,盯下、卡上、防对家,这点伎俩对神策将军来说、可比兵法容易多了;彦卿自己都输掉好几个月的零花给景元了。合伙出千?从头到尾都只有老家伙一个人玩得开心呀! ——都说哪怕结婚了,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何况他们没结婚,所以彦卿放景元一个人去打牌,反正这人很自律,饭点前一个半小时主动撤退,又几乎无往不胜,输钱轮不到他,着实让人放心得很呢。 彦卿耳朵动了动,听见景元停住了脚,悉悉索索的,估计在掏钥匙,便把yin台网页关了,继续看《渔公案》真人版。 片刻后,景元开大门的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会儿,景元敲了敲他的房门:“在家?” 彦卿应了,景元便推门进来,凑近了俯下身抱了抱他。彦卿撅嘴示意景元亲他,景元微微侧过脸,转而用脸颊贴了贴他的额头,左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尚有余温的包子一枚,往彦卿嘴里塞。 “在做什么?”景元问他。 彦卿腮帮子鼓鼓、“唔唔唔”地艰难啃包子,好不容易咽下去第一口,道:“您……!怎么又不亲我?” 景元眨眨眼,转移话题道:“包子——再不吃就凉透了,我在丹鼎司市集那家买了,一路跑回来的。” 彦卿不言语,拉开书柜门开投影仪,将《渔公案》的画面投射到房间东头的空白墙壁上,他拉着景元、在墙壁对侧的床上坐下。 这IP果然火爆,连景元也知道:“嗯?你也在看这个?” 彦卿扭头看了景元一眼。景元解释道:“和几个小年轻打牌,她们边“碰”啊“胡”啊的、边聊这个。” 投影画面里,渔公站在客厅里,四周坐满了或惶恐或疑惑的人群,一看便是水落石出的戏剧高潮时。 彦卿边吃剩下半个包子边往景元身上靠,后者显然很受用,伸长手臂揽住了他。彦卿探了探景元后颈,摸到一手汗湿。他先前以为景元又在说大话诓小孩,没想到还真是跑回来的,脑补了一下景元风度全失、在罗浮大街狂奔的模样,他开心了,也不纠结没亲亲的问题了,乖乖窝在景元怀里把剩下半集看完。 关了投影,两个人一起去厨房。景元做饭,彦卿负责给他打下手。 彦卿至今不会做饭,小时候在神策府上有大厨,外出远征随军也有伙夫,长大后和景元二人世界,又从来都是景元做饭,他偶尔手痒想试试开伙,总被景元花言巧语挡回去。彦卿有时候觉得他永远像个小孩一样,怎么也长不大,就是因为景元又当爹又当男友,两种身份无缝衔接,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老家伙捧在掌心里、耍得团团转。 彦卿边胡思乱想边坐着摘豆角、剥蒜,景元围着围裙,站在灶前,像个随处可见的家庭煮夫,他看了彦卿一眼,问:“还在不高兴?” 彦卿一头雾水:“?” 景元本想解释,他不想亲他的原因,和他不想cao他的原因几乎如出一辙,他本来就很难产生除了拥抱以外的渴求,何况他也不喜欢嘴唇相接的感觉,太湿、太热、太混乱,如果说进入彦卿的身体至少能让他感受到生理上本能的愉悦,那么接吻连这一点乐趣都没能带给他,所以景元平常是能避则避。年幼的恋人如果一再坚持,那他也只能顺从,景元从来不在这些事上为难彦卿。 但小家伙好像根本没因为这事不开心,景元便转过头去,专心看锅,一个字也没说。 几个月后,有yin台的忠实观众提问:阳痿宝宝,你做的时候怎么从来不和你老公亲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