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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在试探你,如果你露出了预料之中的反应,那这第二封信就是你该得的。” 楚江仙淡色的瞳仁紧缩。 孟离经扬着下巴,将信塞进他的手里,“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楚江仙没看信,只看他,“冠军侯何意?” 孟离经似笑非笑,“仙才楚江仙不会不懂的,你以为你装的很好吗?既然已经不爱,没感情,为何不干脆放手?你在等什么,或者说你有何图谋?” 楚江仙一挥袖子,“楚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孟离经摸摸下巴,“最好如此。” 他转身离开,背着身子对他挥了挥手,“我走了,不用送了。” 楚江仙的瞳仁都快缩进眼白中,他捂着额头,一阵将灵魂撕裂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全身,他控制不住的发颤,手中的信更似有千金重量。 他垂下头,看了一眼信封。 “合离”二字好像破纸而出,直刺他的眼睛,他的心肺。 他再也站立不稳,如同失去伴侣的白鹤,孤独地坠落。 孟离经藏到一旁换了一身装扮,装成华裳的模样后,大摇大摆出了冠军侯府。 他在酒坊后的一条巷子里堵住了郭让。 郭让绿眸一瞪,整个人都要吓飞了。 “将、将军!” 孟离经歪歪头,学着华裳的语音语调懒散道:“怕什么?我还能将你吃了不成?” 郭让笑嘻嘻道:“将军要想吃我,我自然会好好烹调自己,让将军满意,可惜我皮糙rou厚的,不够美味。” 孟离经轻笑一声,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别耍滑头了,你的小心思我还不明白?” “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郭让眨了眨眼睛,“将军何意?” 孟离经拖长了音调:“那位迦音娘子是宋玉清手下的细作吧?” 郭让虽然还维持着谦卑的姿势,可全身都绷紧了。 孟离经露出华裳式嘲讽笑容,抽出华家的祖传宝刀。 郭让:“是。” 孟离经:“哦,我料想的不错,那你呢?你也是宋玉清手下的人?” 郭让:“绝非如此!” “哈,我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了。” 郭让笑道:“我是将军的人啊。” 孟离经似笑非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郭让,“拿去给你家主人。” 郭让不接。 “嗯?难道要让本将军亲自动手吗?” 郭让察觉他的郑重,自知再装傻也无用了。 “将军可真是厉害,世人皆知将军勇,却不知将军智。”郭让叹了口气,将那封信接了过来。 郭让低垂着头,恭恭敬敬道:“我……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未背叛过将军。” 孟离经若有所思。 奉别人为主人,却从未背叛过将军吗? 孟离经淡淡道:“你这件事我从未对别人提起过,以后也不会提起,你自己好自为之。” 郭让欠身,“多谢将军成全,郭让决心归隐田园。” “哦?”孟离经目光闪烁。 郭让认真道:“长安将会有重大变故,也请将军多多注意,保重自身。” 孟离经握着拳头,学着华裳惯来模样,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下,“你放心。” “还有,军师……将军也要多多注意。” 假扮成华裳的孟离经挑了一下眉。 郭让小心地四处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却不知道眼前之人正是他让华裳小心的孟离经。 “孟军师的来历谁也不清楚,我曾经让迦音偷偷探查过,他并非宋师手下的那一号人,所以,我怀疑他背后之人可能跟小的一样。” 孟离经若有所思,“多谢提醒……我问你一事,你跟迦音好,到底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你的主人想探查她背后的势力?” 郭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以前的将军威势都显示在武力上,如今竟然都显示在了智谋方面,他当真是小瞧了将军,或者说,他从未了解过将军。 郭让:“开始是因为要探查,后来,我佩服迦音,也喜欢上了她,所以,长安这局棋我们两个都不想参与其中了。” 孟离经将宝刀入鞘,负手道:“要走赶快走。” 郭让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 郭让:“将军,陛下让将军留在长安是为了保护将军,不让将军留在长安也是为了保护将军。” “好了,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好好想想你跟迦音的事情就好了。” 郭让跪地,“将军,多谢将军……” 孟离经负手不语,目送他离开。 郭让离开小巷,左拐右拐,拐到了一处小屋内,改头换面后,他直奔着皇宫而去。 他朝皇宫门口的兵士出示一个金牌,兵士立刻领他前往宫内。 河清楼内,陛下高居楼上,楼下,郭让长跪不起。 “是吗?她是这么说的?” 季无艳将那纸遗书压在掌下。 “是。” 季无艳叹了口气,“听你复述的言行,那人绝非华裳。” 郭让一惊,脸色顿时煞白,“这……” “你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郭让狠狠磕下头,“望陛下惩罚!” 季无艳揉搓着那纸遗书,轻声道:“不必了,你带着你喜欢的那位速速离开吧,长安之局已开,越晚离开便越抽身不得。” 郭让垂首不语。 季无艳:“这么多年也多谢你为朕传来华裳的消息了。” 郭让俯首,“陛下重视将军,将军也该知道这点。” “何必让她知道,朕只要她开心就好。” “下去吧。” “是!” 郭让朝季无艳狠狠磕了三个头,以全主君属下之情。 军营里,刚将自己行礼摆放好的华裳,就见一人掀开帘幔进来。 “咦?来了新人。” 华裳抬起头,那人“喝”了一声。 华裳摸了摸脸上弄出的伤痕,好脾气地笑了笑,“抱歉,相貌太过丑陋了。” 那人挥了挥手,“男子汉大丈夫,丑点算什么。” “我是长安郊北的温伯夏,痴长几岁,你便唤我温大哥便好。” 华裳亲亲热热喊了一声“温大哥”。 这位温大哥看上去也很高大,生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 “大哥看样子不是第一回从军?” 温伯夏笑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你都能看出来?” 华裳:“小弟容拂晓,略有几分识人之能。” 温伯夏:“那可厉害了,你识的字?” 华裳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略识得几个。” “那好,那好。” 温伯夏:“对了,你还没打水洗漱吧?快去洗洗,打水的地方就在军营西边。” 华裳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