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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希望得到的吗

    兴许是睡前与丽塔闲谈过,我在梦里重温了莱芬学院的时光。

    那时候,丽塔因谈吐过分大胆,出身又不够“正统”,被老牌家族的势利眼同学敬而远之,甚至有传闻称她与一位老富豪保持长期rou体关系,来此就学是受其资助。这种不公正的对待直到我们交好才有所好转。我还记得她当时以自然艺术课程的作业遇到难关为由搭话,我信以为真,仔细解答,而在成为朋友的许多天后,我无意发现丽塔的自然艺术课程分数是大写的优秀,她才笑着告诉我那不过是搭讪技巧,我上当了……

    早上来到四楼,我还回想着梦境里丽塔的微笑,直到站定在乌鸦的门口,才注意到地上反常地搁着餐盘。

    揭开餐罩,里面是原封未动的食物。送餐服务似乎没叫醒他。

    “乌鸦?”

    敲门。一片沉默。乌鸦未像此前一样出来应门。

    我联系前台过来刷卡,脑海里酝酿起无数可怕的可能性:也许乌鸦头痛发作、昏倒在床;也许眩晕令他倒在了应门的路上;又也许是什么更可怕的事发生了……结果,当我带着诸多猜测冲进房间,却惊奇地看到乌鸦躺在床上,胸口的被子规律地起伏着——处于酣眠之中。

    好吧,起码我知道昨晚新加的安眠药十分管用了。

    “乌鸦?”我叫一声,他没有反应,呼吸均匀,“乌鸦——”我又叫,仍无动静。我想伸手摇摇他的肩膀,想起昨天午休时的奇袭,心有余悸,就只是扯了扯他的被角,“醒一醒。”

    “……”

    乌鸦猛地睁开双眼,黑眼球一下定位了我。我下意识退后一步,幸而昨天的事儿没有重演,他只是看了我两秒,视线转到墙上的时钟,很快皱起眉,坐了起来。

    “睡得——”我想问他睡得是否还好,但没能说完,他分明睡过头了,看起来精神却不比睡前好上多少。他推开被子下床,腿间的水痕登时闯进我的视线,不光如此,那床单上也浸湿了偌大的一块儿。

    我别过脸,只当没看到它们:“这是早上的药……来。早餐就在外面,尽快吃完。”

    “我知道了……”

    乌鸦蹒跚地取回餐盘,开始进餐。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回床上,看起来他在夜晚也高潮不休,也许直到后半夜才堪堪睡去……对了,他的嘴唇十分干燥,一定是流失了许多水分……再望向桌前的乌鸦,他的腰背弓起,双肩正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我走近几步,看到他腿间浮现出一片新鲜的水迹。

    又一次,我挪开目光。

    乌鸦不声不响,在高潮后渐渐调整呼吸,像什么都没发生——不,像发生的一切对他都无关紧要似的,就水送服了药片,继续吃早餐。

    艾特里斯到处都有这样的人。朱利安的声音在脑海中轻轻响起。为了快乐,他们甘愿付出一点儿健康的代价。

    乌鸦吃得相当快,吃完以后还有十余分钟的富裕,用以冲了个澡。我带他来到调教室,合上门,正正好好是调教开始的时间。

    “脱干净,坐上去。”

    乌鸦赤身裸体地坐上活动椅,我给他额角的伤口上了些药,戴上手套,检查他的身体状态,几处重点部位都保持着良好的——过分良好的敏感度。

    我拔出乌鸦体内的前列腺按摩器,他低哼一声,一股惊人的水液从后xue涌了出来,险些打湿我的鞋子。撤出尿道棒时我尽可能放慢速度,但乌鸦的呼吸节奏仍大受影响,他一再地抽气,久久不呼气一次。

    “放松……放松些。”

    又用了两次放松肌rou的吸入式药物,他的情况才算好转。把道具都取下以后,我一边拧动乌鸦的rutou,一边taonong他的yinjing,把握着时机,在他抵达高潮前收手。接着拆开一次性注射器,抽取台子上的药液。

    上午先是常规刺激,接着进入下一阶段,让他适应不同体位下的插入性行为。我回顾了计划表里的安排,没问题,于是排出针管里的空气,准备进行注射。手掌一碰上乌鸦的腿根,那儿软绵绵的,放松得出奇。

    我暗叹一声,抬头去看。

    乌鸦闭着眼睛,脑袋侧枕在椅背,胸口规律地起伏着。他睡着了,就在我转头抽药的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里。

    有了先前的几次经验,我只是发怔片刻,就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注射。往yinjing推入药水时,乌鸦一度发出轻微的呻吟,我以为他要醒来了,停下来等了会儿,却见他呼吸逐渐平复,仍睡了下去。

    顺利完成全部注射,我把道具送回原位,接连开启尿道棒与前列腺按摩器的震动功能。

    这一次,乌鸦睡得尤其久。整个上午的调教都在他的沉睡中进行。我抽送前列腺按摩器,他皱着眉头,充分开发过的后xue被捣出了响亮连绵的水声,时不时下腹又痉挛一阵儿,在沉睡中也没躲过高潮的浪头。更换震动乳夹的内置电池时,我拨了拨他肿胀的rutou,他低低喘了口气,仍未醒来。

    也许是安眠药的后遗症……但效力未免太持久了。

    临近中午,乌鸦醒来了:我无意抬起视线,一下对上了一双闷声不响的黑眼睛。他看起来仿佛不曾睡着,常人所常有的那种处于睡着与清醒之间、睡眼朦胧的模样,我从未在他身上瞧见过。

    午休一切如常。到了下午,乌鸦显得清醒了些,在我的指令下变动姿势,让假阳具以不同角度进入身体。

    他的身体高度敏感,每次更换体位都是一次高潮,背后位最容易刺激到他的敏感带,每次换到这种姿势,乌鸦的脸都会埋进手臂,我把手掌搭上他脊背之间的凹陷,能感受到阵阵明显的战栗。

    第三次换到背后位,乌鸦垂下脸,陷入了又一轮昏睡。

    我开启活动椅的拘束功能,让炮机继续工作,随后在一旁坐下,端详他的睡脸。

    乌鸦嘴唇干裂,眼底的黑眼圈不见淡化,寡淡的面孔甚至因而增添了些辨识度。我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把手指埋进湿润的发缕之间,他安静极了,如果不是隔着一次性手套传递过来的体温,我会以为我在抚摸一具尸体。

    当天晚上仍是自慰调教。乌鸦又一次在指令与色情片中玩弄自己鲜红的后xue,高潮不止。我知道,他的身体已十足具备了“sao货”的条件,然而每每瞧见那浑噩的神色、难辨焦点的目光,我只觉得自己误入了一场酷刑,饰演着不适合的处刑官一角,心里煎熬,也演得差极了。

    第四天上午,调教结束,我带乌鸦去自助餐厅解决午餐。他步伐沉重,喘息不住,简直像具活尸,一路上我都谨慎地走在侧前方,注意着不让他撞上墙角或什么障碍。

    餐厅里人仍不多,我把乌鸦安置在窗旁的一处位置,去后厨拿午餐。工作人员告诉我今天有几种应季水果做主材料的甜品,味道相当不错。

    “太棒了。”我笑着回应,又看看乌鸦的餐盘,那里尽是些没滋味的菜色。

    乌鸦总是面无表情地解决三餐,不过总归有口味或种类的偏好吧?他更喜欢rou类,或者蔬菜?说不定他也喜欢甜食?我出神地想着,带着餐盘与配好的药回到餐厅,座位上却不见人影。

    这倒稀奇。放下餐盘,我转头打量一圈,很快在三明治供应区发现了乌鸦的背影。

    不过,我真希望自己看错了。因为他身边还有个男人,淡金头发,考究的休闲装……文森特·法林。

    我叹了口气,朝二人走去。看起来他们正在交谈着什么——我是说,文森特单方面跟乌鸦说着话:“餐品……我想……”距离渐近,我渐渐听清了文森特的声音,“相较其他品种,这种石榴的籽质地更柔软,”他用餐夹指指餐车上的石榴派,此前我还不知他有给人科普的雅兴致呢,“汁水也更丰富,适宜用于尿道。”

    尿道。我停下来。不确定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他的确说了“尿道”。

    “它们不会造成过分的痛感,更易排出,只消一次失禁,或是彻底的射精。”文森特把天杀的石榴派夹到餐盘里,边说边走向下一个餐车,接着与身后的我对上了视线。“红蔷薇,”他说,向我自然地点头,“很高兴又见面了。”

    “呃……看起来你们聊得不错。”

    我迟疑地说。

    “他是个优秀的聊天对象。”文森特继续将培根卷夹进餐盘,“只是遗憾他的主人不在这儿,我们本可以交换更多心得。我很欣赏他饲养宠物的方式。”

    “宠物?”

    “是的。那些漂亮的球蟒和树蜥。”

    跟文森特待在一个地方真叫人呼吸不畅,我想把乌鸦拉走,但丽塔早先就提醒过我:说不准这俩人挺合得来呢,俱乐部最不缺邂逅。

    我悄悄看了眼乌鸦的脸,那儿是一副再平常不过的神色,似乎证实着我的推测。文森特转过头,继续与乌鸦攀谈,坦然地问及他与其他动物性交的经验,而乌鸦也半点儿没有隐瞒之意,恍然间我置身于生物博物馆,听着那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哺乳纲列举到爬行纲。

    接着,我发现乌鸦腿间渐渐支起了轮廓。他勃起了。

    “抱歉,文森特先生。”我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他得去用餐了,稍后还有其他安排。”

    “当然。”文森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是那种标志的微笑。

    仿佛再多待一会儿,那些离奇的问题就会追到自己头上,我握住乌鸦的手臂,拉着他往用餐区赶。没出几步,背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喘息,我转过头,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的腿间有一片正徐徐扩散的水迹。

    我走得太急了……也不该那样拉他的。

    “……抱歉。”

    乌鸦不发一言,只是低声喘息。

    我想叫他去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不过文森特的插曲已经将原本的进餐时间延后了,况且只要再过几十分钟,他就又要回到调教室,在各式道具的折磨下出上一身的汗……

    最后,我只是叫乌鸦回到座位服药。

    乌鸦在例行的口腔检查后开始吃饭,我端详了他一阵儿,确认没有疲惫以外的异状,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午餐。先前工作人员推荐的甜品颇合我意,我期待地起身,望向不远处的甜品区,不料,先瞧见的竟是端着餐盘,朝这边走来的文森特。

    我慢慢地坐回去,心想他可别想和我们一块儿吃饭。然而文森特渐渐走近,在桌前站定:“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他问,侧头示意乌鸦旁边的位置。

    真是灾难。

    “他刚刚参加了俱乐部的活动,恐怕需要休息……”

    “我擅长保持安静。”

    我瞥了一眼乌鸦,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有那么一点儿欢迎或抗拒的意思都成。他埋头吃着午餐,表情平淡得好像这儿就他一个人。好吧。我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请吧。”

    文森特如愿落座。坐下以后,他看了眼乌鸦的餐盘,视线接着向下滑去,在桌下停住了。

    天哪!我应该带乌鸦去洗个澡的,他一定看到他带着水迹的裤子了!

    简直是错误的连锁反应,我坐立难安,难堪得不敢看文森特的脸,祈祷他能当做没这么回事儿一样,赶快吃他的午餐。谢天谢地,文森特没有多话,只是短暂地露出思索的神情,很快收回视线,吃起餐盘里的三明治。

    在座的三人中有两位各吃各的,只有一位干巴巴地坐着,独享肚子里燃烧的饥火。文森特边吃边点评着餐点的味道,三明治里的牛rourou汁充沛,苹果派的派皮松脆、酸甜协调得当——

    “你尝过了吗?”末了,就像他是俱乐部的在职调教师,我才是新来的会员那样,友善地建议起来,“你真应该尝尝看的。”

    “……我吃过了。”我说。

    文森特笑了笑,继续切割盘子里的苹果派。我饿着肚子,视线不由被吸引过去,看着他用一种巧妙而老道的手法将派皮一分两半,几乎不留什么碎屑。视线再转向另一边,乌鸦垂着脸,没在进餐,神色稍显痛苦。

    “怎么了?”我探过身子。

    乌鸦并未回话,文森特也转头看去。

    “头晕吗?还是头疼?”我继续问,他仍不出声。以这些天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不像头痛,约莫是头晕——那种吸入式药物的副作用。“稍等一下……”我说着,在兜里摸索从朱利安医生那儿拿的药。

    对面,文森特突然伸出手,拨开了乌鸦的额发:“还好吗?他这儿受伤了。”

    我抬头看去,没了头发遮挡,乌鸦额角的伤口露了出来,那是他前晚撞上门框的成果。

    “不要紧,已擦过药了。”

    我无意与文森特多话,摸出药片,打算让尽快乌鸦服药。看了一圈,桌上的杯子都是空的。

    这一层的自助餐厅没有安排服务生,只有后厨人员偶尔出来补充餐点,眼下午餐时间刚开始不久,食物储量充沛,一时是不会有人来了。我不好劳烦对面的俱乐部会员做事,于是叮嘱一句:“请替我照看他一下。”起身走向盛放水壶的餐车。

    从这儿只能瞧见半颗褐色的脑袋与文森特的侧身,他似乎仍在端详乌鸦的额角,不知那地方有什么吸引力。我低头倒水,再抬头,文森特已放开他,继续用餐了。

    “来。”回到位置,我递过药和水杯,乌鸦的头晕像是加剧了,喘息急促,无甚反应。我又补充,“把它吃了。”

    “……”

    乌鸦总算服药。我观察着,他的症状渐渐减轻、呼吸平复,最后看了看我,破天荒又看了眼一旁的文森特,继续吃起午餐。

    插曲过去,独属于我的饥饿时间还在继续。文森特吃着苹果派,偶尔抛出话题,我心里戒备极了,总以为他下一刻又要提到什么适合尿道的石榴,不过这几次谈话倒是像模像样,围绕着俱乐部用到的餐具品牌与艾德里剧院新上的剧目展开。终于——文森特结束了用餐,他擦擦嘴,微笑着将所有话题归结于一句感言:“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是的,好地方。”

    他向我点头,仿佛我们是来了场聚餐的老朋友。我也微笑着,再次目送文森特离席,看着他起身,走向餐厅门口,一直看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希望上帝读到我的诚意,叫我永不再遇上他。

    对面,乌鸦吃完了最后一口沙拉,无言端坐着,像一团有形的空气。我赶到甜品区,像条恶龙似的一通搜刮,带着千层酥、泡芙与甜甜圈回到座位,充填自己那被冷落已久的胃袋。乌鸦的目光一度在我的盘子停留,不过当我问他是否有甜食的偏好时,他又一次给出了标准答案:“我不知道。”

    “好了,说实话——你喜欢,是不是?”

    “是的。”

    我本想开个玩笑,结果一不留神用了诱导式魔咒,乌鸦马上就交出了肯定答案。不知该怎么才能听听他的真实想法,我边吃边想,也许永远都不成。

    解决掉甜蜜的午餐,我站起身:“走吧,回调教室。你得洗个澡。”

    乌鸦应了一声,从位置站起身,我意识到有哪儿不太对头。

    “等一下……别动。”

    我叫住他,上下打量一遍,然后找到了问题所在:他腿间的水迹扩散了,范围比先前更大,而且是新鲜的。

    “你刚刚……”我难以置信,“又高潮过一次?”

    “……”乌鸦点了点头。

    我确信我关掉了每件道具的震动功能,他不过是坐在那儿吃饭,不该受到什么额外刺激。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并不多:“之前我去倒水的时候,文森特——那个坐在你旁边的新会员,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我问,尽可能婉转些,“他……呃,碰了你吗?”

    乌鸦又点点头。

    “他碰了哪儿?”

    乌鸦抬起手。

    我的视线被引导着、向上滑动,越过他的腿间与胸口、平淡的神色,停留在被额发遮挡的额角。拨开褐色头发,原本涂抹的药膏不见踪影,伤口渗着崭新的血痕,无疑刚有过一番磨擦。我小心地按了按周边的皮肤,看着红肿,摸着也烫极了。

    “……”

    在我确认伤势时,乌鸦腿间隆起的轮廓轻轻一颤。那模样我见过许多次,再加以刺激,他势必又一次攀上高潮。

    我望向他的双眼。黑漆漆的,空荡一片。

    这是你希望得到的吗?坐在那里,被抚摸——玩弄伤口,直到高潮?

    为什么不拨开文森特的手?为什么不喊我过来?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永远一言不发?

    无数疑问在我的咽喉翻涌,最后成了一声叹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