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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腿的鞭痕十分的触目惊心,明明看着很疼痛,周逸泽却像毫无感觉似的,能行走自如,能面带笑容与她说话。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等鞭打,已经对周逸泽造成不了什么实际的伤害,所以周逸泽便任由周路的大骂,都不懂得反抗。

    按照周逸泽记忆混乱来看,周路很可能会让他们‘离婚’,然后娶林媛。

    一想到这儿,姜绥的心脏本能的被一到无形的力量封闭,里头一抽一抽的揪心郁闷,对上周逸泽渐渐凝重的眼神,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如此痛疼自己的孩子……

    见周逸泽选择性的沉默,姜绥一下就升起了燃燃怒火,挽下裤脚,起身之时一阵晕厥,扶着周逸泽许久,在这过程中满腔的心疼无处安放。

    “周逸泽!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伟大吗?”她用力推了周逸泽一把,那豆点般大的眼泪只流出一颗,滑落只脸颊,留下泪痕,“我说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我完全不需要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这是姜绥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在大一的时候虽然生气,但她是选择冷处理,但这次不一样,要是她再次冷处理,周逸泽究竟会鞭打成什么模样都不知晓。

    周逸泽翕动着薄唇,拇指轻轻按压姜绥聚拢的眉心,似乎在给与安慰,随后张开双臂抱着姜绥,抚顺姜绥的情绪。

    “你是女孩子,要是被父亲打,肯定不好看了。”周逸泽嗓音略微沙哑,搬出了半个借口,“绥绥,他是生我不养我的父亲,是我法律上血缘上的父亲,我不能过度的反抗。”

    只要过度反抗,他也怕有一天,他会把周路打个半死不活的,到时候进了牢里,他的绥绥该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任周路挨打挨骂,只要他能护着他的绥绥即可,其他的都不太重要了。

    纵然他知道绥绥会不高兴,但是这实属无奈之举,与其绥绥的倔强,倒不如让他来承担周路的脾气。

    反正都被打那么多年了,再来几次也无所谓。

    可是他看着姜绥一副心疼要死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也许是做错了,无措的抹开姜绥的眼泪,低头亲了亲,说,“乖,现在的我没能力对抗父亲,我也不好说让你在等等我……”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响起了什么,抓着姜绥的肩膀,强迫姜绥直视着他,半响,他笑着说,“大哥是站在我们这里的,大哥说他会慢慢掌权周氏,到时候父亲没了职权,也不好压着我们了。”

    虽然知道周泊站在他们这里,但是姜绥无法判断周路一举一动,万一在周泊没完全有能力对抗的时候,周路陷害周逸泽可怎么办。

    以她多年言情狗血文的经验,这种反派父亲是决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是前期的反派却是能一手遮天,能把罪赖在他人身上。

    周家是以实力利益说话的地方,若是周泊没有能力对抗,周路很可能会弃子择他人,然后找个罪名关进去。

    姜绥是越想越害怕,眼泪打湿周逸泽的胸膛,紧紧攥着的拳头发白,想说些什么,哭腔却带走了话音,只能小声的啜泣。

    她爱哭,尤其是有关周逸泽的事情就止不住的哭。

    周逸泽不太喜欢姜绥哭,指腹摩挲着唇瓣,拇指伸了进去,瞬间沾染了唾液,少顷,他俯身堵上了粉嫩诱红的薄唇,舌头灵巧地钻入姜绥的口气,绕着姜绥的舌头打转。

    安静的客厅只有接吻的水啧声,再来就是周逸泽重重的喘息,还有姜绥欲拒还迎的呻吟。

    相互品尝对方唇中的美妙性感,同时姜绥也察觉到周逸泽口腔里残留的烟味,不呛也不刺鼻,就是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明白周逸泽的担忧。

    也是周逸泽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的吻,姜绥很快就迷失在其中,想要回应这个吻,可是她的气势没有周逸泽来得夸大,不一会儿就被控制住了。

    舌头像是快被卷入对方的口腔,她不禁“嗯~”了一声,双手与周逸泽十指相扣,周逸泽就这样把她逼退到椅子上,看似快进行下一步了,周逸泽却止住了动作。

    两人深眸呈现着对方的轮廓,很深情地望着对方,像是漩涡要把对方卷入其中。

    很神奇的是,姜绥的眼泪完完全全被吻给止住了,眼神在控诉周逸泽怎么那么君子,停下了动作呢。

    周逸泽佯装不知道姜绥的意思,下身尽量离得姜绥远了些,哑声道:“我会去找林媛帮忙,再不济我就去求求二哥。”

    二哥周自隅给姜绥的感官不太好,总觉得看似自负的人,实则沉默深的可怕,是最有可能成为周路那一种类型的人。

    姜绥红着脸轻轻摇着头,别开周逸泽突兀的裤裆,直勾勾看着周逸泽眼里的自己,“没事的,下一次你再带我去,好不好?”

    周逸泽没说话,想起被他扔到一边的意面,转头去看餐盒。

    很好,面毁了,他就不该那么急性子就吻绥绥。

    “老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周逸泽整理袖口,与姜绥保持个安全的距离,牵着姜绥的手站起来,“不对,家里没有食材,做不了了。”

    这间屋子才刚进来没多久,周逸泽又去找了周路,自然而然就没人买食材,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到外头堂食。

    然而姜绥见周逸泽有心避开沉重的话题,没有继续追问,拉着周逸泽的手一拉,“周逸泽,以后我们能不能坦白……你本来话就不多,我太小女生性子也喜欢让你猜……如果我们能坦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些闹剧了……”

    比如作为严重的周逸泽车祸,即使知道周逸泽是担心她才跑出来的,可是是她先不相信周逸泽在先,他们少了坦诚,自然就全都是猜忌。

    周逸泽的多话基本都是用在她身上,可是周逸泽很喜欢把话说到一半,嘴上说着喜欢她,却让她等等,那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而且她也哑巴似的没问,才导致这种局面,她担心他不说,他担心她也不说。

    两个一起隐瞒,那就是错了。

    周逸泽脚步微顿,带着笑意道:“其实我很乐意猜你的一举一动,也很喜欢你对我耍小脾气。”

    看,话又说到一半。姜绥没由来的生起闷气,走出大门感受着秋风阵阵,落叶黄而美,心情有种说不上的古怪。

    认为他们现在是对的,又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这种矛盾占据她的脑袋,打开手机才发现林媛又给她发了消息,说聚一聚,她想了想回话,说等周逸泽工作的时候去咖啡厅吧。

    然后她坐上车,系上安全带,故作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周逸泽还没启动引擎,便打开手机日历查看时日,算了算年假脸色有些黑,对上姜绥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实话实说,“明天。”

    殊不知,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多怨恨,仿佛仇人就在眼前。

    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姜绥会不会学着电视剧里的人,亮着灯等着丈夫回家,为丈夫热上食物呢。

    光是那么一想,他就觉得心情好上了不少,对待上班也顺眼了不少。

    虽然她知道姜绥也很忙,指不定那天就要飞往国外拍摄他人的婚纱照,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象幻想。

    晚上的秋色染上了秋霜,挥去了夏日的闷热,秋日的天气偏凉快,估计还是初秋,落叶凋零的不明显,只有几片叶子在空中飘舞。

    夜是暗沉的,但也是爽快的。

    经过家具城的时候,姜绥忽然想到了什么重点,试探性询问,“周逸泽,你说我们婚后是住在哪儿的?为什么这间家什么都没有?”

    对啊,正常来说长时间生活的家一定会有食材和家具,周逸泽的家却什么都没有,还十分的肮脏。

    周逸泽在大脑飞快划过答案,古怪蹙眉瞅了姜绥一眼,“老婆你忘了吗,我们之前是住在别墅的,岁岁也在那边。只是这家离中心近了些,也方便我每次载你上下班。”

    姜绥半信半疑地托腮沉思,总觉得周逸泽的话在对牛弹琴,又觉得周逸泽脑子混乱肯定也会把事情想得很简单。

    不可说,这个问题成功在姜绥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得不到答案就会很烦心。

    可是周逸泽脑子不太好,她要是继续追问,周逸泽又晕倒了怎么办。

    也是在同一天,他们去了M市最著名也是最贵的家具店,而周逸泽花钱不手软的购置了许多家具,说是要为这间家添了几分人气儿。

    然后她就很rou疼的想制止周逸泽乱花钱,但是周逸泽只和她淡淡说了几个字,她就没话说了。

    “这牌子是周氏旗下的,我要是买可以折扣百分之五十。”

    周氏三子的特权真好,买个东西都能又折扣。姜绥本想反驳姜氏也是,但是想了想,爸爸是做建设的,最多让爸爸开发后,卖她便宜点。

    果然周氏霸占M氏许久了,迟迟没有下榜是有原因的。

    当然了,关于周逸泽脑子的问题持续到周逸泽上班那天,姜绥这才怀揣着心事与林媛见了个面,打算问一问林媛的看法,因为林媛曾经与周逸泽在一块儿很长时间,应该能很好的了解周逸泽。

    林媛捎着一丝疑窦,喝了口美式咖啡,“别看我在他身边那么久,其实我根本都没近身过,我们都是各回各家的,只有在双方父母面前才合体。”

    姜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想到了什么,委婉的说,“你和他拍婚纱照没有父母陪同,你还和他一间房间哦。”

    “……”林媛无言以对,揉了揉太阳xue,“我睡床上,他睡地上。但凡我俩有一点火花,大概你就会听见周逸泽的孩子该喊你阿姨了。”

    阿……阿姨?

    这次轮到姜绥无话可说,脑子不禁幻想有天他们相逢,周逸泽抱着个几十岁的小孩,朝她喊着阿姨,然后这个小孩的脸和她很相似。

    哦不,这难道是周逸泽带球跑吗。

    那周逸泽能生吗?还是和季林泽的爱人一样……

    姜绥被自己的脑洞惊得不轻,赶紧喝了口咖啡压压惊,待脑袋的画面抛开,她方能静下心与林媛继续交谈。

    其实林媛喊她来是为了解决退婚的事情,虽说林家没有周家来得强势,但是要退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林媛决定秉持着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的看法,打开手机给姜绥看了张照片,问:“你还记得这人是谁吗?我打算和她做戏。”

    照片中的人很熟悉,姜绥挖出记忆中的计较戛纳,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是周逸泽的第二任未婚妻,陈娴。

    不过陈娴性向为女,难道林媛打算装作同性恋来退婚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只有我给林家抹上一点黑,周逸泽的父亲才会同意退婚。”林媛看出姜绥心里所想,笑道:“要不是周氏太强势,否则你以为我会拖到现在都不没有退婚吗?”

    随着近些年的发展,周泊把周氏带领的很好,已经涉及至全世界了,也至于林氏受到了压力,想要为女儿退婚,却怕周氏放出什么谣言。

    姜绥明白周氏的独大,不免有些同情起林媛,但是她不明白周路揪着林氏不放是为了什么。

    于是,她踟蹰半响,决定问出口,“你们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在M氏有权的人家都和周家联姻了,照理说周逸泽应该能免去这个职责才是。

    林媛说,“你知道大鱼吃小鱼吗?因为林氏产业涉及很多,恰好我又是林氏的掌权人,周路自然是想吞下整个林氏。你知道周自隅的妻子么,就是给周氏吞去了一大半产业才离的婚。”

    豪门的利益姜绥不太清楚,但是经林媛一说也了然了很多,大鱼吃小鱼,那么大鱼就会越来越大,最好是能吃下全部池塘的小鱼。

    “那大嫂呢?”姜绥有些担心自己要是真的嫁进去,爸爸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全被周路吞了,那她会愧疚死的。

    林媛调侃道:“哟,那么快就叫起了大嫂啊。”

    姜绥羞了起来,低下头把咖啡喝完,也降不了羞耻感。她还没嫁进去就喊了人家大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会很恨嫁呢。

    好在林媛调侃完就继续说着话题,“何舒是个很厉害的女强人,嫁给大哥多年,周路硬是一丁点产业都没获得。别看他们是联姻,是先婚后爱,所以大哥很自持她维持自己的家业事业。周路不是一次要大哥离婚了,大哥态度也很强硬,所以啊,周逸泽和周泊就是一个样儿。”

    姜绥深深吸了口气,纵然她知道没法和何舒一样,但是她还是希望能成为何舒这样的人。

    估计是说了太长的一段话,林媛口渴饮完了美式咖啡,静静观察姜绥的表情,轻笑一声,那么不好隐藏表情的人,难怪周逸泽会那么喜欢。

    因为好猜。

    “罢了,我约你是想和你说,我需要你带着周逸泽——”林媛故作神秘的说,等着姜绥稍微凑近,才说,“来抓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