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去医院检查，结果领取到奇怪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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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秋夜就起床了。 他没有吵醒旁边睡姿越来越豪放的卷发少年，迅速收拾好自己来到一楼进行洗漱。 “这么早就准备出发了？”一华mama笑眯眯地从洗漱台旁边探出一个脑袋。 秋夜从镜子里看到mama，他吐出嘴里的泡沫，回答道：“嗯，早点去早点回来，下午阵平要和萩原去拳馆，到时候萩原肯定会想和我聊聊。” 说完他重新将牙刷放进嘴里。 “啊～”一华mama点点头，露出了然的表情。 秋夜刷牙的手顿了顿。 不对……mama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在想‘mama不是和丈太郎叔叔在拳馆住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吗？” 秋夜：“……” 好吧，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真的不觉得奇怪…… 他再次把牙刷放下来，“你猜到我要去哪里了？” “呐呐～毕竟小秋很喜欢阵平啊～” “……这也是你猜到的吗？” “不算是哦，虽然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像阵平这样的孩子，但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进一步。” “听上去这好像是第一次现实超出了你的计划。” “嘛，也不算太意外啦，小秋要不要猜猜mama回家的目的是什么。” 秋夜：“……” 一华看了看她面无表情漱口的儿子，脸上笑容慢慢垮掉，她撇撇嘴，“越来越无趣啦，小秋。” 秋夜吐出漱口水，拿出毛巾准备洗脸，听到一华mama的话，他头都没抬地说： “反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额外交代我吧，而且是之前忘记了但很重要的事情。” “咳咳，猜对了！” 一华清清嗓子，从身后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他，“带着这个名片去医院吧，体检的叔叔看到后会带你去找她的，她是我的朋友，有什么特殊问题你都可以问她。” 秋夜擦干手，接过名片，开玩笑似地说：“‘重要道具’加一，mama你可真是……就和npc一样，一次就只给一个‘任务’。” “那mama怎么说也是最漂亮的npc。”一华mama双手捧着脸。 她朝秋夜眨眨眼，神神秘秘地说：“或许会有惊喜哦～” ＊ 换医生的过程很顺利，医生大叔看到他递过去的名片后，很爽快地带他去另一个诊室，并用宽厚如蒲扇的大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紧张。 就是……怎么说呢？ 紧张到不至于……但是…… 他在这里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这位医生似乎很忙，秋夜等了将近半小时才在诊室等到她。 雨宫医生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好的，只不过她那仿佛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的黑眼圈，皱巴巴的白大褂，以及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打理的黑色长发……让她硬生生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秋夜将歪掉的眼镜扶正，不着痕迹地观察了几秒，待其走近，他朝这位看起来十分憔悴的女人微微鞠躬，“早上好，雨宫jiejie。” 听到‘jiejie’的称谓，他眼前这个女人勉强露出满意的笑意。 她抓了抓头发，勉强算是打理了一下自己，朝秋夜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有点忙，等很长时间了吧，过来坐，喜欢喝什么，呃……可能只有葡萄糖和矿泉水了。” 秋夜眼观鼻，鼻观心，“是我打扰您了，只是家母推荐我来，我自然更相信您，所以冒昧前来打扰。”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如果不是当年……唉，快过来坐吧，不要站着。” 她朝秋夜招招手，看向秋夜的眼睛里莫名有一种‘慈爱’。 秋夜乖乖走过去，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雨宫医生拿了一瓶矿泉水，但是她的桌面太乱了，连放矿泉水的位置都没有，于是她直接把水塞进青年手里，“你先喝，我收拾一下。” 虽说桌面乱，但基本都是纸，空白的、写上字的、写满字的纸铺满了整个桌子，然后是旁边不知道塌了多久的一叠文件夹，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笔筒和一盆蔫哒哒的小绿植。 秋夜不好盯着那些写上字的纸，他拧开矿泉水边喝边不着痕迹地观察这间诊室。 这间诊室比较小，它更像是一个办公区和休息区结合的地方，中间由一个帘子隔开，风格是黑白的简约风，整个房间除了那盆不知道多久没浇过水的小绿植以外，没有一点颜色。 他用余光看了下从进门就很在意的帘子。 帘子只拉上一半，看似毫不在意被看到后面的样子，但从他这个角度看，有一大半地方是看不到的。 ——那隔开的另一个地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 但雨宫医生好像对此毫无知觉，她终于整理好了，然后拿出一个新的病历本，一边不知道在写什么，一边和秋夜聊天，“最近过的怎么样？那个姓松田的对你们还好吗？” 明明是闲聊一般的语气，但是这个内容…… 看来雨宫医生似乎对他的继父意见颇深呢，秋夜在心里为雨宫医生和一华mama的关系打了个问号。 他谨慎地回答：“松田叔叔平时很少在家，自从他退役后，他和mama就经常出去旅行，回来一般也是在拳馆居住。” “我想也是，你母亲的眼光总是很准。”雨宫医生叹了口气，眼神充满怀念地看向秋夜的眼睛，“你的眼睛很像你的父亲。” 他的……父亲？ 秋夜心神微动，装作好奇地问道：“我的父亲他是怎样的人？” “哈哈哈，他可不是人。”雨宫医生开玩笑道。 秋夜也配合地跟着笑了笑。 可雨宫医生突然收敛起笑容，“虽然有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种说法，但用眼镜遮住了眼睛并不代表你的表情都会被隐藏起来，你的表情太僵硬了，既然准备在人类社会待下去，还需要回去多学学。” 秋夜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慢慢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状态，沉默地点了点头。 雨宫医生的话点到为止，她说完后又恢复那副慈爱的模样。 “不过只有眼睛和你父亲像，其他方面你还是更像你的母亲，幸好你不像你的父亲，唉……不过像他其实也挺好。” 她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好了，闲聊结束，我们回归重点，今天来是想检查哪方面？” 让她猜猜，一华应该很多东西都没有解释，但既然给了名片，那一定是这孩子被触手相关的问题困扰了。 所以…… 是想知道融合进度？ 还是想测试触手的数据？ 或者只是想检查触手的生长状况？ 然而，秋夜不带一丝犹豫地说：“我想检查我的生育能力。” “……啊？” 雨宫医生悬停在病历本上的手重重地落下，在病历本上画出一个豪放的曲线。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震惊地看着秋夜。 “……这很奇怪吗？”她的态度搞得秋夜也不太确定了。 而且他发现除了面前的女人，帘子后面好像也有动静。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忍住转头去看帘子的欲望。 雨宫医生放下了笔，“也不是奇怪，就是很少有人会在我这儿要求检查这个项目……好吧，还是有点奇怪，你怎么会想要查这个？” “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不是更应该知道这很危险啊，难道不应该检查吗？” 秋夜皱起眉毛，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女人，开始怀疑起她的专业性。 “怎么会……是有喜欢的人了？是……等等，你……该不会是你的那个继弟吧？”雨宫医生先是喃喃自语，然后越说越肯定，声音不由放大。 秋夜：“嗯。” 雨宫医生突然掩面笑起来。 她边笑边说：“难怪……难怪她当初会……真不愧是春日。” ……信息量有点大啊，秋夜眼眸微动，迅速在心里记下几个关键点。 雨宫医生将笔帽盖上，病历本也合起来。 “那我就不给你开单子了。其实你出生就做过基因检测，根据你的染色体数可以推断出你是没有生育能力……哦，不、不对。” 雨宫医生顿了一下，重新翻开病历本，撕下其中的一页递给他：“保险起见还是再检查一下吧。” 秋夜接过那薄薄一张纸，看着上面类似鬼画符的痕迹，莫名感觉有些心累。 他问：“那我接下来去哪里？” 雨宫医生：“回家。” mama，你的朋友似乎很不靠谱的样子啊……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检查不做了？” 雨宫医生顿时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说什么傻话呢？既然是要检测你的卵到底有没有活性，那你当然是带一个卵过来才能检查呀。” 带一个……卵？ 秋夜感觉自己太阳xue跳了跳。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xue，不抱希望地说：“你应该知道触手怪会在什么情况下产卵吧？” 雨宫医生随意把玩了两下手里的笔，然后在纸上画了一只章鱼，示意秋夜看过来。 “触手怪除了本体，还有一个可以具有诱惑性的表象。” 她把章鱼圈起来，用这个圆当做头画了个小人，然后在右边又画了一个差不多的小人，在两个小人之间画等号。 “表象的这部分是什么样子的完全取决于它的上一个猎物，所以几乎每一代都不一样。” 她在脑袋没有章鱼的小人里打上问号，然后在它的右边画了一只加长爪子、似乎是想包裹住旁边小人的章鱼。 “但是，属于触手怪的那部分是不会变的。” 她将两只章鱼用线连起来，笔尖在线上点了点。 “简单来说，触手怪会‘寄生’在被选中的母体身上，汲取养分，等到养分足够就会杀死母体，然后‘复制’出一模一样的表象取代他们。” 笔尖滑到打上问号的小人身上，在它眼睛的位置画上两个‘x’。 “但是你不一样，懂吗？你不仅性别与你母亲不同，甚至遗传了你父亲眸色。从基因层面来说，你既不是一个完整触手怪，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毕竟，没有人会任由一个‘定时炸弹’自由地跑来跑去。” 雨宫医生耸了耸肩，潇洒地在等号上画上斜杠，然后把笔拍在桌子上，整个人懒散地向后靠到椅子上。 秋夜：“……我明白了。” 雨宫医生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年，嘴角慢慢上扬。 秋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这股预感给他危机感比他刚进这个房间时的危机感还要强，他站了起来，警觉地观察四周。 雨宫医生为他的警觉性感到一丝惊讶，不过看着青年警备的姿势，她不由更想逗逗这家伙。 于是，她不怀好意地说：“你要是实在担心，雨宫jiejie也不是不能帮你哦～” 秋夜略微往后退了退，平静地表面终于裂开，“你是在调戏我吗？” 雨宫医生转着笔，吹了一声口哨，“这是医生的职责哦～不要害羞，雨宫jiejie见过的裸体可能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我会告诉mama的。” 秋夜顿了顿，“你刚刚是不是‘嘁’了一声。” 雨宫医生看向天花板，小声抱怨道：“真无趣，当初的松崎可比你现在活泼多了。” “谢谢夸奖。”秋夜说，但他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谢谢的意思。 雨宫医生的额角似乎有井号冒出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人跑步的声音，紧接着诊室的门被人用力拉开。 两人一同转头看去。 “雨宫医生，有急诊的人送来！” 雨宫医生倏地站了起来，神情严肃，低吼道：“那群家伙——” 她迅速跑出门，临到门口了，她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秋夜说：“如果看不懂纸上的字，你可以问一下你的母亲。” 然后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在走廊间。 秋夜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了看面前空掉的位置，又扭头看了看还在晃动的门…… ＊ 雨宫医生离开后，出于礼貌，秋夜等了一会。 不过没有人回来。 最后时间不早了，他看了一眼帘子，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离开了。 来到医院外，看着医院门口来往的普通病患，秋夜捏紧口袋折了好几下的薄纸。 他安静地、没有任何表情地、就像每一个行色匆匆的普通人一样在路上行走着。 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的那几秒钟间隙里，他没忍住，回头看向医院，这座普通的公立小医院在他眼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短短一个上午的经历在他的大脑中不断被拆解分析。 他敢肯定那被送来急诊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惜的是，暂时似乎没有人愿意帮他打开那扇通往真相的门。 ……是时机未到吗？ ＊ 回到家后，秋夜门都没关上就听到松田丈太郎大嗓门的声音，“小秋回来了啊？体检得怎么样？” 正在擦桌子的少年也蔫蔫地回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家里热闹起来了呢。 秋夜关上门，心里默默地想。 他不知道一华mama是怎么跟他们说的，于是模棱两可地回复道：“挺好，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就好，快吃午饭了，你和阵平先去坐吧，我去看看一华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等松田丈太郎离开，松田阵平就将手上的抹布一扔，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秋夜不由皱眉，少年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很少有像现在这样没精神的时候，而昨晚唯一不同的是…… “昨晚没休息好吗？”他问。 少年趴到桌子上，将脸枕在胳膊上，侧看着秋夜，朝他翻了个白眼，“我昨天可是奔波了一整天，晚上还……” 他嘟囔了几句，将头转到另一边。 一根大概有两根手指那么粗的触手从他的衣领处冒出来，它竖在离少年很近的半空中朝着少年的脸的的方向弯曲，似乎在观察，紧接着它将自己贴在少年的额头上。 “喂！这样很痒诶！” 松田阵平把紧紧贴在他脖子的那部分拉开，没好气地说：“想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可能发烧。” 秋夜被他这么一说，沉默了，只是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懂得挺多啊，弟弟。 松田阵平：“……” 他看懂了秋夜的眼神，不由有些羞怒，抓起桌上的抹布朝秋夜扔了过去。 秋夜接过扔过来的抹布，动作非常自然地擦起了桌子。 松田阵平：“……别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秋夜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关着的厨房门，“如果你想‘欺负’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好换个地方。” 一句像是威胁的话，给他说的却仿佛在调情。 ……不，不用“仿佛”，他就是在调情！ 松田阵平朝他翻了个白眼，抢过抹布，走向厨房。 秋夜听着他进去后厨房传来各种物品碰撞的声音，不由在心里感叹道： 非开放式厨房的“优势”体现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