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第二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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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今天吃可乐鸡翅好不好?” “嗯嗯嗯!”白颜刚刚结束一天的课程,正没骨头的瘫软在沙发上,点头敷衍曦兰。 见她这副态度,曦兰自然是不满,他解下沾了油污的围裙,好看的眉皱起,“jiejie,你就会敷衍我。”盯着假寐的白颜,然后一把扑到她身上。 “嘶……”白颜轻呼了声,还不忘抓着他的肩膀,防止他掉下去,“曦兰,我好累,你压的我好疼,你这几天是不是长胖了?” “我长胖你不开心?”曦兰埋在她怀里蹭,撒着娇问,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一样,勾的白颜生不起气。他仰头去看她,眼睛里盛着光,细碎烂漫,“我只比你小两岁,却又比你矮又比你弱,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当弟弟!” 白颜闭着眼,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你个臭小鬼,你不就是弟弟,是小孩子嘛!我比你大,本来就是jiejie啊!”摸向曦兰的耳朵,白颜知道他这里有点敏感,一碰,曦兰就会浑身过电,她认真讲起道理,“你现在小,没有我力气大,但你做饭很好吃不是?等你吃多些饭,长得大些,比我高,比我壮的时候就能保护我了。” 曦兰被碰了耳朵也不躲,电流痒的全身泛红,像半熟的虾,粉嫩。他忍着躲开的冲动,抬手勾起白颜的脖颈,乖巧的望向紧闭双眼的她。 好喜欢,曦兰想。 白颜回家后就解开了校服领间的扣子,此时领口敞的有些开,他点了下白颜的锁骨,白皙精致,皮肤下骨节突出的恰到好处,并不过分羸弱,像香甜可人的苹果,引人要咬上一口,他吞咽下口水,晃晃脑袋抛开心中的邪念,放低语调,“jiejie别摸了,好痒的。” “是吗?白颜很困,眼睛也不愿睁开,看不到曦兰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但她饿了,想吃曦兰做的饭。 白颜松开他的耳朵,改为掐他的腰,轻轻的,更像是抚摸,她闭着眼睛跟曦兰大喊,“曦兰宝宝,吃饭!饿!做饭!想吃曦兰宝宝的可乐鸡翅!” 肆无忌惮的样子。 曦兰也笑出声,细细簌簌的从她身上下来,踏上拖鞋系上围裙,也与白颜喊,“是的呢!去做jiejie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白颜便睁开眼,调皮的瞅了他一下后又紧闭上,随意道:“快去!不要打扰辛苦的我!” 曦兰看着她,白颜学习刻苦,眼底的乌青深了些,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这是第五十三天,曦兰每一天都在算,他想记录自己获得的第一份爱可以持续多长时间。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没提,白颜也没说,两人就当彼此为沉默的知情哑巴,将离开和过去烂在肚子里。反正现在很好,谁也不会想改变现状。 可当下所能维持的总也是力所不及。 第二百八十四天的时候,他找上了门,曦兰被威胁着,强硬的带走,他也不再被唤作曦兰。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唤他,“孟曦蝼。” 他和白颜之间唯一的秘密和联系也断了。 天气阴沉,雨珠隔着玻璃猛砸。课堂被赶来的家长打断,在间隙中,八卦的意味钻出,弥漫于小声议论中,这是繁重学习里独一份可以偷闲的时光。 别人的倒霉事让人唏嘘,但处在沉闷的天气里,也尤其让人兴奋。 白颜一向不喜欢议论别人,经历过种种事后,性子淡漠,不爱交心。生活重心放到学业上,在学校并没有十分交好的朋友,大家也默契的没有与她谈论此事。拿出课间没解开的数学题,在小声交流声的夹杂里,白颜选择继续钻研这道题,她喜欢理科,尤其偏爱数学,这种有固定答案,只要不断推断就能得出结论,不会模棱两可,不会让人心力交瘁。 数学一向是她的强项,可不知为何,平日里一眼便能想出思路的题目,今日花了三个课间也只写了个解。 “白颜,你没事吧!”同桌看她神色不虞,关心的问道。 白颜心中烦闷,并未作答,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同桌知晓她的性子,也并未追问,继续参与到讨论中。 大滴的雨砸在玻璃上,闷响。 白颜莫名胸闷,有口气憋在里面,涨的难受。她收起卷子,抬眼看向黑板,老师的板书有些乱,明显带着急迫。教室外家长的尖叫,老师校长陪笑的劝慰,孩子的哭泣辩解全都成了嘈杂的背景板,空气里泥泞的雨后土气闻得让人想吐。 她想回家了,更准确而言,她想曦兰了。 大雨瓢泼,曦兰再黏她,也从不出屋,那间小屋子像他躲避洪水猛兽的壳,他可以在里面撒野,欢脱,做真正快乐的小孩,但要学着讨好白颜,但好在,白颜很容易被讨好。所以曦兰更加放肆,也更自在。他喜欢这里,想要待在这里,这个带给他美梦,一敲就碎的保护膜里。 曦兰讨厌下雨天,心情往往会不好,也更会黏着白颜,他不说话,就坐在白颜身边静静的看她,眼珠很亮,眼神直直的,像高傲的小猫受到伤害后祈求主人的安慰,白颜总会被他盯得发毛到不知所措,问他也只会摇头,什么话也不说,让他不要再看了也只会遭到拒绝,白颜慌乱但又无可奈何。 她想安慰他,但又不知怎么做,白颜早已抱不动他,半年时间里,曦兰长得很快,干瘦的身材也圆润起来,整个身体都是软乎乎的,脸颊带点婴儿肥,眼眸湿润,盛着星光。他不喜欢出去,皮肤透着苍白,也不会修剪头发,碍事时就自己随意的剪剪,头发长度一直位于肩膀位置。 曦兰身体抽条,有几次半夜被疼醒,闹着要白颜亲他。白颜将他当作小孩子,所以两人一直同睡,白颜并未觉得不妥,曦兰与她撒娇,白颜便调笑他是笨蛋,是爱哭鬼。继而答应他的所有请求,从不拒绝。白颜说什么,都会一一应下,缩在她怀里不做反驳。 第二天就会假装睡过头不给她做早饭,午饭时故意把菜做的咸一些,晚饭不做粥,白颜同她讲话时假装没听见去报复。白颜当然知晓他是在生气,曦兰情绪低落就不爱说话,做什么都神色淡淡。但又很容易被哄好,白颜拉着他,揽进怀里与他保证几句,曦兰就会红着脸哭出来控诉自己的委屈,白颜的不好。 皮肤大片泛粉,鼻头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水,一层雾色弥漫开来,可怜的紧。唇瓣被他舔的湿漉漉,粉嫩的舌尖来回上下的舔,晶莹透亮,像流汁的樱桃,甜水四溢。 鬼使神差,白颜咽了下口水,然后吻上去,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下曦兰的唇瓣,吮了下,吸进了他的口水,然后满足的退开来,看到曦兰的眼睛时又不知名的羞涩起来。 但果然,如她所想,甜滋滋的。 曦兰愣住,连哭都忘了,唇瓣上隐约的酥麻感好似还存留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白颜竟然吻了他? 他与白颜不同,白颜可能还不明白亲吻的意味,可他从小身处的环境让他不得不知道这些,白颜的吻不带情欲味道,反而带着些好奇和探索。 “好……甜!”白颜红着脸,也舔了舔自己的唇。而后又意识到不合适,忙道歉说:“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很……反正我以后不会……” “不要……”曦兰打断说,不似刚刚撒娇的委屈,语气异常冷静,“你不是说很喜欢吗?为什么不做?我也没说不喜欢不是?” 白颜挠挠头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曦兰没给她想清楚的时间,停住眼泪,反过主导地位,抬手扣住白颜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后颈处的按压力气太大,白颜不受控制的向他靠近过去,被迫仰头看他,曦兰和她一同坐在沙发上,竟比她高出一些来,力气也不似曾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能再将曦兰当成一个纯粹的孩子了。 在唇瓣即将覆上时,白颜抬手抵到他的胸口,她觉得别扭,但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从未接触过这些,她不懂到底哪里怪异,半晌也只说了句,“抱歉。” 曦兰并未强迫,缓缓松了手,两人一时无言。 晚上时,曦兰主动提出搬去另一个房间,白颜没说什么,纵着他去。 夜晚,白颜还是失眠了,辗转反侧间,她听到了脚步声,神经一下子绷紧,她害怕的装睡,祈求夜晚潜进家里的小偷不会发现她。 悉悉索索,小偷进了屋子,白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感到幸运又倒霉。 幸运的是曦兰不在这里,不会受到伤害,觉得倒霉的是,本来家里钱就不多,还要遭到盗窃。 可小偷的脚步声停到她床边就静止了。黑暗中,白颜感受到自己身上落了道灼热的视线,小偷在看她。 许久,她感受到温度的靠近和熟悉的气味,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jiejie,对不起。” 语气压的低,带着焦灼和不安。 白颜愣住,身体随即热起来。 原来是男孩在暗夜里来跟自己道歉,凑到耳朵边,说话间的热气全都喷到耳朵上,黏糊糊的水汽,像冰凉汽水外的那层水雾,发腻。 男孩继续道:“原凉我,jiejie。” 白颜身体僵硬,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继续装睡。 可男孩并未离开,他放轻动作,轻缓的坐到床上,“jiejie,我睡不着。”然后便躺下来,与白颜隔着被子和一点距离,从背后虚虚抱住她的腰,盯着她的发尾,淡道,“jiejie装睡技术很差,恐怕以后和娱乐圈无缘,失去这项职业选择了。” 他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在惋惜,“那也很好,演员演戏很忙,会没时间陪我。” “噗……”白颜笑出声。身后的男孩没在意,还在说,“是真的,jiejie笑什么?你如果不陪我我会很伤心的……” 白颜并不生气,也没想过要不理他,只是处境尴尬,她并没想好如何打破而已,男孩给了台阶,她没理由不下,白颜接过他的话茬说,“那你伤心吧!我才不要陪你。” 白颜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抓着他虚揽住自己的手转过身去,距离拉近,白颜展开被子叫他进来,曦兰当然不会拒绝,抓着机会钻进去。 身体之间的缝隙不见,没有厚重的被子,只隔着两层布料,少女发育的身体特征很轻易被曦兰感受到,暖和柔软的躯体,鼓起的浅浅弧度的小小胸脯压着他的胸部。曦兰伸手掐住她的腰,隔着睡衣摸到少女皮肤的温度,他感觉呼吸不畅。 白颜并未察觉不对,在夜里看他的眼睛,笑起来,眯起眼睛,少女的笑容总带着魔力,曦兰也不自觉开心起来。 白颜盯着他,说:“很甜,也许可以。” 说的无厘头,曦兰却明白的不行,白颜在勾引他。 他看着少女得意的上扬的嘴角,心脏疯狂的跳动,叫嚣着:吻她,抚摸她,占有她。 曦兰吞咽口水,哽了下又别过头,抬手盖住少女亮堂的眼眸,心里罪恶的念头被强压下去,吐出口浊气,哑着嗓子说:“明天要上学的,早些睡。” 白颜没制止曦兰的动作,听了他的话回答,“哦,那你要抱着我吗?” 曦兰放下盖住她眼睛的手,揽过她的脑袋,埋至自己颈窝,“要抱。” 白颜睡得安稳,曦兰仍旧失眠了一夜。 但如果会提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亲密接触,曦兰想,他可能会犹豫上半天,最后还是选择拒绝。那太轻率,他不能这么轻率的对待白颜。 —— 雨下的太大,白颜担心独自在家的曦兰会心情低落到哭,她踏着积水,在狂风的加持下,雨伞被吹的乱飞,白颜便收起伞来,直直的奔回家中。 衣服全都湿了,滴在地上积起一滩,白颜累的喘气,边捂着胸口边喊:“曦兰,我回来了!” “曦兰!” “曦兰!” “曦兰……”白颜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遭安静,半晌无人应答。 她站在门口,连进去都做不到,胸口堵塞的发闷的痛终于爆发出来,刺骨的疼钻出来。 她跑到洗手间,蹲到马桶旁干呕。眼泪串珠子的滑,跟呕吐物混在一起,最后流于消失。 曦兰从不出门,这点白颜最是清楚,但她还是想骗自己,抓着不切实际的一点,睁着眼从客厅坐到凌晨。 她知道,曦兰走了,不会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那个莫名的吻,他讨厌自己吗?所以昨天他拒绝了自己。 白颜无力的想,明明是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可怜的人,她也是留不住。她知道男孩不叫曦兰,也知道他早晚会离开。 但她卑劣,她无耻,她觉得一个连家门都不敢出,被她捡回来好生照顾的可怜人又怎么舍得离开。她太孤独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看到遭受凌辱,无家可归的男孩时,她觉得自己又可以拥有家人。 她照顾男孩,待他好,希望他会陪着自己。但心中不安,她太怕了,自己一个人让她绝望,她问男孩要不要亲吻,想以此来留住他。 她看出男孩的错愕,知道他喜欢,希望通过献祭自己的身体来留住他。 第二天还要上学,白颜发烧病了场,请了三天假。回到学校时又恢复原状,依旧是同学口中只会看书的漂亮书呆子。 她又做了场梦,同第一场一样,很美,但她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