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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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气势磅礴的暴雨袭击了雨林,树木繁盛的根系吸收了大部分雨水,但仍有汇集在山坳形成的湍急溪流,挟带着泥砂巨砾冲垮了哨兵们搭在野外的水井,水泥砌成的井台坠入井道里,被泥流浑浊着红土阻塞其中,井口彻底堵死。 哨兵们一回到哨所就忙于应对大雨造成的损失,桑少煊背着脱力昏睡的阳浩禹去了静闭室,治疗需要在他第二次清醒时进行,到时候石静会进入他的精神海,通过对潜意识的刺激来帮助他寻回自我。 谢铮抱着石静回到哨兵寝室,雷电轰隆隆作响,雷臣忠回来第一时间就把电闸关了,除了偶尔随着轰鸣声亮起的电光,整个哨所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谢铮把石静抱到了自己的床铺,整洁的床铺上除了枕头和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外只有一本被贴在床尾柱子上的日历。 石静全身上下都在滴水,连本该防水的冲锋外套在这样猛烈的雨势下也不能幸免的遭了殃,反衬得谢铮一个光着身子遛鸟的男人看上去要比她从容得多。 谢铮找到一块干净的浴巾,罩到石静头上后自然的蹲下来替她擦水,用修长的手指在浴巾后蹭了蹭石静的脸颊说:“等我一下”,接着凑近石静亲了口她微抿着的唇瓣,这才起身出了门。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放咸菜的小碗,走到近处时又从其中一个桌箱里掏出了火柴和蜡烛。欻欻划了两下,没点着,不信邪的又捣鼓了一会儿,最后讪讪地说:“咳,太久没用好像受潮了,我去找哨长要打火——” 石静丢了个打火机给他,顺便指了指被掀开一角的枕头:“……不用找了,你床上就有。”装什么呢,石静眼里终于带上一丝轻快:“还有那个,你洗过了?怎么也放枕头下面?”石静说的是他们第一次上床时她随意丢给谢铮的内裤,谢铮一下被戳穿两个小心思,白皙的脸色rou眼可见的泛红:“洗、当然洗过了!” "这么大声,难道没洗过的你很嫌弃?怪不得当时不稀罕呢。"石静笑了笑,谢铮捏着后颈啧了一声,看了看门外,走到石静近前压低声音说:“稀罕,可稀罕了。” 他正想坐到床上,一脚踢到了床下潮湿的衣物。石静撩起浴巾,赤裸的身体已经被擦拭干净,谢铮顿了顿,扭身光着腚蹲到对面床脚翻找,不一会从床下翻出一条厚实的毛毯,撑开抖了抖,回头就把石静裹实了,暖烘烘的大手离开前贴了贴石静冒着寒气的脖颈,毛毯上绣着的奇异花纹在黑暗中显得有几分诡谲。 石静沉默的看着谢铮,男人找来毛毯后用打火机点亮了蜡烛,倾斜着把蜡油滴到碗里,将蜡烛固定在上面站稳,做完这些他还觉得不够:“保温壶里还有水,我去给你倒……”谢铮习惯性的把手往桌边一伸,捞了个空,他不自然的咳了一下:“我去找水杯。” 石静在谢铮起身后不久便迷迷糊糊的闭上眼,耳边时不时传来哨兵们喧闹的说话声,伴着大雨嘈杂鸣奏。 浑身疼,可能是伤口泡裂了?也或许是她本该感到疼痛。 阳浩禹的情况不算最糟,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在这之前,她应该和他们再谈一谈……石静捂着头,疼得头皮都发紧。 莫涅厄……也就是哨兵口中的特效药,如果要从这个世界上找到最了解它的人,石静绝对名列前三。 不过是一颗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药丸,却能让哨兵迅速成瘾,也是午夜时分让她惊醒的梦中常客。当她知道追溯的东西竟然离得如此之近,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从头到脚渗透脊髓的恐惧。 意识到哨兵们服用了莫涅厄时她怕的要死,既恐慌他们是不是和贡榜的贩毒集团有所勾结,又恶心自己和最痛恨的这类人有床笫之交。 虽然哨兵们和境外势力没有石静认为的那种交情,但对于特效药之说有没有水分……石静持保留态度。 在她看来也许谢铮、荣九、阳浩禹不知道,但雷臣忠和桑少煊……他们或许一开始不清楚,但不可能察觉不到不对劲。 石静的思绪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下沉,渐渐的,她放平了呼吸。 “用不了,水泵吸上来都是浑的。” “得,断水断电了呗。诶,桑少你来了搭把手,这些搬下去堵山洞,最后几个沙袋了,都给用上。” “行了,别折腾了,我看都堵的差不多了,这几个留着备用。” “快走快走,妈的这雨下的,浑身黏的慌。” “蝎子!人呢……”荣九推开半掩的门,在看到石静后放低声音,他回头:“嘘,睡着了,小点声。” “睡着了关我们什么事。”桑少煊挤进门:“蝎子不是和……”他眼神一扫,精准落到裹着毛毯安睡的石静身上,骤然没了声。 雷臣忠斜了桑少煊一眼:“关你事了?”刺头哨兵撇撇嘴,安静的走到一边擦身子。 谢铮一手提着保温壶,一手端着水杯开门时见到的就是几个大男人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下沉默穿衣的场景。 “……睡着了?”他走到床边放下壶,水杯搁到桌上,端详着石静烛光下的小半张脸。 “她今晚要睡在这吗?”荣九轻声问,几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最后都别开了眼,没人应声。 向导室里一片狼藉,被子被冷落在地,jingye干涸成透明的水痕,还沾着荣九带来的泥土和血污,向导和哨兵交媾产生的信息素在褶皱的床单上还未散去,谢铮开门看了一眼就抱着石静进了哨兵宿舍。 “又没水,怎么打扫……”桑少煊捏了捏鼻子,事实上哨所下的山洞里是存着些水的,厨房的水缸里也还剩着近半,但这雨势头大,井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修好,水还是得省着些用的。 但也不是这么个省法,能煮饭能烧水,也能替石静打扫房间。 这么明显的托词,却没人开口反驳桑少煊。 “就睡这吧,她也累了。”雷臣忠咳嗽一声,定下话。 累,累到不能被人抱到另一边睡觉吗,就算不去向导室,阳浩禹的床也空着啊……荣九跟着咳了一下,觉着喉咙有些痒。 谢铮点了点头,“哦,还有。”桑少煊突然开口:“今天是我的排期,一会儿我抱她去床上。” 哦豁。荣九现在觉得嗓子眼不止是痒了,简直是烧。 谢铮手上的青筋好像爆了?不确定,再看一眼。 “桑少煊。”谢铮冷下声,桑少煊有恃无恐的说:“怎么了?”他把视线转向雷臣忠:“哨长,咱们不是说按向导的表格执行吗?” 雷臣忠头疼的摁了摁脑门,这个桑少煊,真是一点不饶人的:“谢铮。”他把矛头丢回去。 谢铮一动不动,挡在石静身前。荣九无奈的开口:“咳,要不你们先问问小石姐……”也许她想和我睡一窝呢,荣九短暂的幻想了一下,接着说:“而且啊,桑少,你是要让小石姐和你一起睡上铺吗?”桑少煊的床位可是刚好在谢铮上面。 “……上铺怎么了,床不都一样大。”桑少煊哼了一声,毫不让步。 他可是占着理,本来今天石静就该是他的,菠萝没喂他吃就算了,上床还被干的发蒙,好不容易适应下来,转眼阳浩禹就出了事,荣九还来插一脚…… 后面发疯打人就不说了,怎么能亲完别的男人还成双成对的睡在他下铺呢?干柴烈火一宿,她都没亲过他的嘴。 “行了,都别吵。”雷臣忠瞅着烦,干脆说:“要不就抱她去小阳床上睡,要不就喊醒问问人家愿意跟谁。” 谢铮不想吵醒石静,桑少煊不想让石静亲自选,鬼都知道石静不会选他,一时竟僵持不下。 石静倒是挺会挑时间,她本来是靠在床柱上的,在哨兵们说话时头一点点往下滑,在这时候一个失重从床柱往前扑:“呃、”头撞在上下床的扶梯上,发出一声空响,她下意识痛呼。 “姐!”谢铮也顾不上和桑少煊玩干瞪眼,连忙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雷臣忠探头看过去,石静身上的毛毯在她向前扑时从右肩滑落,现在虚虚的半挂在石静身上,明灭的烛火在赤裸的胴体上镀了一层金色柔光,不过几秒就被谢铮遮了个严实,再退开时毛毯已经重新盖住了那抹晃在他眼底的洁白。 ……没穿衣服呀。雷臣忠抿了抿嘴,不经意地叉开腿,站的更开了些。 石静捂着脑门,从睡梦中延续到现实的耳鸣让她没有回应谢铮焦急的问询,皱着眉趴进自己杵着床柱的手肘里。 随后清朗的声音退远,更深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石静,还好吗?能听见不?”她把脸埋得更深,但很快被强硬的抬了起来,石静勉强眨了眨眼,一只宽厚的大掌贴上她汗涔涔的额头,还揉了揉上面开始发淤的额角,略微沙哑的烟嗓在低下声时带着特有的含糊劲:“这么不经撞……”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扶正,头倚靠在温热又宽厚的东西上,石静哼着声往里蹭了蹭,脸朝下的埋在里面。 “别睡。”那个声音又说:“喂,去找药来,她有些低烧。”这次的声音大了些,石静像赶蚊子一样一巴掌呼过去,还没打上什么就被握住了手腕。“好meimei,你可乖点吧,给哥点面儿。”扣住手腕的掌心guntang,合起手来能包裹住她整个手掌,“先吃药。” 不知道是不是这哄人的话起了作用,石静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嘿,原来她更喜欢被叫meimei啊。”桑少煊撕开一包抗感颗粒,谢铮带来的水杯和保温壶派上了用场,荣九左右看了看,逮了包纸巾等在旁边候命,一杯冒着热气的药汤被雷臣忠送到石静嘴边。 “乖,喝了,喝完就睡。”高大的哨兵撑在床板上,女人裹着毛毯挤在他的胸膛里不肯抬头。“石静?”他又叫了一声:“小石,听话。” 石静动了动,她侧过脸,伏在雷臣忠的腰腹,就像一只留恋巢xue的雏鸟,对舒适的环境不肯离舍。 “哥……”她发出微弱的呢喃,眼神雾色迷蒙,半干的发丝被汗水再次浸湿,一缕缕的贴在脸颊,在某个瞬间显露出了惊人的脆弱感。 雷臣忠几乎就要放下手中的药汤,生出一种把石静包裹进身体里的念头,它张开血盆大口,毒牙会小心地避开她娇弱敏感的皮肤,一点点把她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是前所未有的餍足,坚守在他们共同的爱巢,直到她和他连成一体,化为他骨中的骨,rou中的rou。 “哥哥……”石静的呼唤把雷臣忠一下子拖出了刚才实在是有几分悚然的想象,他不由得紧了紧手上的力度,石静不满的扭动身子,又把他蹭的有些上火,刚才的奇想彻底失了踪迹。 哥。石静迷惘的扫过虚无的半空,黑发男人穿着件被刮破的冲锋衣……哦,和被她脱下来那件好像是同款来着,石静清醒了一点,他发出嗤笑,皱着眉担忧又无语的看着她。 「早就说了……」男人坐到近旁,越过雷臣忠,伸手要敲她的头。「不要伤害自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石静前,一切消散,石静彻底清醒过来,感受到世界的真实。 “……疼。”她愣愣地开口,眼神从呆滞缓缓变得清明,她抬起头冲雷臣忠笑了笑,眼泪滴答滴答的滚落。哨兵们都不知所措起来,用一句兵荒马乱来形容不足为过,连声的询问:“怎么了?”,“哪里疼?”,“需要什么?” 这下连荣九胡乱抓在手里的纸巾也成了抢手货,一张一张的被往外抽。 她呜咽着抽泣,似乎要在今夜把前半生积累的疼痛排出体外。 但石静知道,只要伤口还没有愈合,就迟早还会有疼得皮开rou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