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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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丞忠作为追狸果哨所的哨长,在炎热潮湿的西南边陲一待就是十年,这十年里他守着群山万木中矗立的岗楼,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边防老人、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新兵蛋子。 最近的雷丞忠承受着不小的压力,自从上次例行检查结束被告知哨所的一员——谢铮,被查出精神领域污染严重,亟需向导疏导后,这位老大哥就一直心神不宁,他一结束巡林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哨所,一心想着被安排来的向导有没有把谢铮带走治疗,结果一翻上山崖,就和石静打了个照面。 石静搬了个带靠背的椅子在崖边坐着看日落,哨兵们在帮她整理向导室,不让她进。猜也知道那地方空了这么久,指不定被拿来放什么东西了,要收拾出来可是个大工程,她没想让他们难堪,于是识趣的待在了外面。 没想到坐的好好的,一条大蟒蛇就忽然从山崖边拱了出来。 石静一时被震撼到失语,这也是个罕见的庞然大物,身躯粗如男子的躯干,头部比石静之前搬家时用到的超大型行李箱还大上一圈,此时头部和小半身躯搭在崖边,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两人都在各自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雷丞忠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几年前也有一名待到了黄昏的向导,也是他巡林,兽形一爬上来向导就要被吓晕了,甚至人家是真心想为边防做建设,离开之前还对他再三道歉,说从小害怕蛇,实在没办法克服,希望雷丞忠不要挂在心上。 现在他好像犯了同样的错。 雷丞忠不敢动,只好静静观察眼前陌生的女人……女向导?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如果说向导是稀缺资源,那女向导就是稀缺资源中的稀缺资源。更别说哨所是边防前线,碍于生理劣势,不说女向导,就是女哨兵也寥寥无几。 石静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眸,至少曾经是这样,现在的她经历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打磨,周身环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气息,久不见光的皮肤带着苍白的脆弱感,她的身材是有些丰腴的,配上一头垂在脑侧的粗麻花辫,整个人给雷丞忠一种他说不上来的风韵。 “石向导!毛巾……”阳浩禹一出门就看到了这一人一兽僵持不下的场面,他闭上嘴,吞下了话头。 石静被突如其来的打岔弄得回了神,她有些恍惚的扭头看了看阳浩禹,又看了看雷丞忠,阳浩禹正在想她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害怕所以向他求救吗,可是她连他都能接受,而且那可是哨长啊! 小阳副心里虽然纠结着,身体却第一时间行动起来,迈开步子想去把石向导带离山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去和留按理来说都是以向导的意愿为重。 雷丞忠和走来的阳浩禹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把向导带回去安抚。这时石静自己站了起来,俩男人被她这一动作搞得大气不敢出,只见她先是把那头乌黑亮丽的麻花辫拨到身后,然后一边伸手抱起椅子,一边说:“这就是雷哨长吧,你好你好,我是咱们哨所新来的向导,诶我这儿是不是挡到你了,真不好意思……”然后在两个哨兵反应过来前自己搬着椅子让出了路。 阳浩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去接过石静手里的椅子:“石导,我来我来……哨长,快上来吧,大伙都等着你呢。” 在巨大的蛇影蜿蜒着显露全部身形后,石静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资料上显示,兽形是亚马逊森蚺的雷丞忠兽形长达二十米,是追狸果哨所名副其实的丛林屏障,鳞甲覆盖的庞大蛇身让他在执哨期间多次震慑和击退南安国来犯的偷渡客。 同时震慑和击退99.9%的向导。 石静被自己的联想弄得笑出了声,在看到两名哨兵看着自己不动时连忙扭头:“抱歉,我忘了,雷哨长您变回来吧。” 雷丞忠根本没想起来这事,他完全是被向导的笑弄愣的,哨所生活艰苦,他们哨所更是十年不见向导……也从没来过女人。 雷丞忠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阳浩禹,这一看顿时让他轻松了不少,他松了口气,变回了赤裸的人身,胯下敬礼的粗rou在空气中晃了晃。 阳浩禹瞟了一眼,没说什么,绷在迷彩裤下的凸起异常显眼。 男人对女人有欲望,正常;哨兵对向导有欲望,正常;男哨兵对女向导敬礼?太正常不过了。 雷丞忠和阳浩禹眼神游移着进到了宿舍,宿舍里只有一个人,那人正翻箱倒柜,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头也不回的问:“之前跨年发的那床新的红被子放哪去了?来个人一起找、雷哨……你……”大抵是一回头就被雷丞忠起立的鸡吧晃到了眼睛,桑少煊难得噎住的样子让阳浩禹嘲笑道:“没见过爷们儿立rou啊,愣什么呢!” “嗐、这不是,哨长啊,那小娘们怎么说?她看过你那个吗?”桑少煊指的自然不是冲人家敬礼这件事,不过他看到阳浩禹裤子下也硬挺着,又接着说:“不是吧你们,人家才刚来,万一被你们给吓跑了咋办。” “去去去!”雷丞忠拎了条裤子边穿边说道:“少嚷嚷点,生怕没人听见啊?” 桑少煊双手环胸,紧实的肌rou在贴身的军绿色T恤上勾勒出明显的线条,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口气带着点质问的意思:“怎么?说不得了?人家是女同志,我这还不是为咱们哨所着想。”说着又问了一遍:“到底看着没?” 雷丞忠和阳浩禹对视一眼,垂下眼脸开始套衣服,声音闷在布料里朦朦胧胧的回了句:“看着了。” “嘿,今天她骑着阳浩禹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妞不一般!”桑少煊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连哨长你都没把人吓跑,那我这个应该也没问题吧?”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带了一丝踌躇。 阳浩禹没好气地接话:“想知道你去石向导面前变给她看不就行了。”他从自己的床板下面掏出一床未开封的被褥:“顺便把这个拿去给人家放上。” 桑少煊接过被褥放到一边,凑上前低声说道:“你们在我这装什么柳下惠,自己人什么样谁不知根知底的,不管你们心里面怎么想,外面那个婆娘不管怎么着都要留下来知道吗?大不了把她……” “桑少煊你这臭小子别他妈给我说浑话!”雷丞忠打断了桑少煊,低声呵斥:“咱们那样做那还是人吗!”他看起来生气极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刚才还说要为女同志着想,现在这种混账话亏你说得出来!” 桑少煊自知理亏,但仍梗着口气说道:“她不留下来哨所怎么办!老雷你什么样你自己清楚,别装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有你阳浩禹!” 阳浩禹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既没有去劝架也没有见势头不对走开,只是在听见桑少煊点他的时候抬了抬眼。 “今天下午你把她背上来的时候你那根驴rou硬成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桑少煊的声音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雷丞忠一把揪起桑少煊的衣领,压低声音警告他:“你再浑下去信不信老子把你……”他突然顿住,侧耳听了听。桑少煊也没再说什么,喘着粗气平息着,从雷丞忠手里拽回自己的衣领。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叩动门板,女人的说话声传进屋里:“雷哨长,荣班长说开饭了,让我来叫下你们。” 阳浩禹站到门口应声:“好,知道了!方导你先去吧,我们稍后到。” 三人静静等女人远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阳浩禹这才劝道:“别吵了,至少等治好了谢铮……”他顿了顿,伸手抹了把脸:“再讨论该怎么办。” 雷丞忠一听火气又要往上窜,他深呼吸几口,擦着阳浩禹率先出了门。 阳浩禹被撞也不吭声,从兜里掏了盒烟,抖抖烟屁股发给桑少煊:“别和老雷犟,他才是最想把向导留住的人……再说你那想法也太偏激了。” 桑少煊抽了一口,打火机在手指间绕了个花,长叹一气:“那你说怎么办,你年纪小,异化还不明显,别说老雷了,还有谢铮!哨所里谁等得起下一个。” 两人不再吭声,沉默着把烟抽完,在离开前关上了曾发生争执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