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晚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西府那边同二爷传个私话。她早知大少奶奶同西府那边的二爷不清不楚,只苦于没有把柄。突然得了这个差事,只当天上掉下来的元宝,想也没想便去了。

    谁知到了西府,二爷的面尚且不曾见到,便被兰姨娘带人扣了起来,关在暗房里不见天日。

    起初连着几日,除却每日过来与她送饭的人外,并无人过来。没日没夜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当自己要被关疯了。

    便在此时,她哥哥却忽然被放了进来,言说他们夫妻两个如今都在二爷手上,劝她将关于三爷的事实说出来,不然一家三口有性命之忧。

    如画只是个内宅婢女,被关了这些日子,早已吓破了胆子,且脑子也不大清醒了,见哥哥如此劝说,又一心只想脱离这牢狱,竟而不用上刑,就自己把所知尽数倒了出来。

    顾思杳却并没放她,关押在西府暗房之中,直至今日。

    此刻到了堂上,如画已知出了什么事。然而她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也顾不得顾忘苦会如何,当下开口说道:“三爷、三爷打从去年起,就私下逼迫我在大爷的日常饮食里下药。”说着,又赶忙道:“三爷只说那药是强身健体的好药,只是平白给大爷吃,大爷必定不吃,他是一心为着大爷好,方才叫我私下放在大爷的饭食里。后面的事,婢子一概不知啊!”

    这话音才落,却听外头暴喝一声:“你这贱婢,死到临头了,还要来害我?!”

    说着,只见一人一阵风也似自外头进来,留了一地的湿脚印。

    这人,正是顾忘苦。

    众人见他来的匆匆,连避雨的蓑衣斗笠亦不曾穿戴,一身宝蓝色长身直裰早已淋湿,鬓边发丝也不断滴着雨水。

    顾忘苦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如画的发髻,将她自地下揪起,目呲欲裂,大喝道:“贱婢,你毒杀了大哥还嫌不够,还想害我?!”

    如画又疼又惊,缩成一团,哆哆嗦嗦,一句话也不敢说,闭着眼睛,双手缩在胸前,满口哭叫道:“老太太、二爷,救我!”

    顾思杳面沉如水,清隽的脸上冷峻淡然,他一步上前,将如画自顾忘苦手中夺出,口中道:“三弟,有什么事也待她将话说完。你这般,是要胁迫证人么?”

    顾忘苦看着顾思杳,那张平日里风流多情的脸此刻狰狞无比,他冷笑了一声:“二哥,你今日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几时串通了大哥房中的丫鬟,倒来诬陷我?听闻你近来同大少奶奶走动频繁,来往亲近,原来连大哥房中的丫鬟也都收入囊中了?”

    顾思杳面色如常,淡淡说道:“三弟这话忒也可笑,眼下说的是大哥被毒害一事,三弟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三弟如若不是心虚,何不听这婢子把话说完?”

    顾王氏亦在上头说道:“思杳说的是,忘苦你且放开这婢子。”

    顾忘苦冷哼了一声,放开了如画,又扫了一眼堂上,看清了一旁跪着的几人,不由心头剧震,神色大变。

    顾王氏面色阴沉,嘴角微抽,向如画道:“你方才那话,委实笑话,糊弄三岁孩子不成?什么好药,还要偷偷摸摸的给人吃?你说,是不是你一心要买住你大爷的心,所以弄了些下三滥的药来偷给你大爷吃,结果把大爷害了?!”

    第115章

    如画一经放开, 慌忙爬到顾王氏座前,扶着顾王氏的双膝, 哭诉道:“老太太, 那药当真是三爷给我的。我一个丫鬟,哪里有门道能弄到这样的药?”

    顾王氏心里焦躁, 往左右看了一眼,春燕与秋鹃会意, 上前将这如画拖开。

    顾王氏请了请喉咙, 向如画喝道:“你这贱婢,当初在念初房里时, 我便见你不大安分, 只是想着你是念初的人, 我懒怠管孙子房里的事, 方才没有理会。原来你竟有这等包天的胆量,毒害了你大爷,现下还想栽派给你三爷!这样阴毒的使女, 家中岂能留她?!快将她拖下去,杖毙!”

    如画曾在顾王氏房中服侍过几日,后来顾王氏为掌控内宅起见,方才将她给了顾念初。

    姜红菱曾有意将她发卖, 顾王氏闻知此事, 也全然不理,只说既是顾念初房里的丫头,便任凭她处置。彼时, 如画对这老太太便已然心寒,但想着自己总算在她跟前服侍过一场,她总该念着些主仆情谊,然而没想到今日竟要杀她灭口。如画又惊又惧,气急攻心,竟而双眼一白,晕死当场。

    顾王氏瞧也不瞧她,只拄着拐棍不住顿地,大声呵斥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死!”

    堂中一众家仆,竟无一人动弹。众人垂首,双臂贴身,默然不语。

    顾王氏心头蓦地升起了一股寒意,一双老眼盯在了顾思杳身上。

    顾思杳淡淡开口道:“老太太莫急,如画毒害大哥,自然饶她不得,但她算是个证人,还需的暂且留她一命。”

    顾忘苦在旁冷声道:“二哥这意思是信了这婢子的风言风语,认定是我指使她害大哥的?二哥今日真是好大的威风,连老太太的吩咐都不听了!”

    顾思杳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勾,笑意却不曾到眼中,他说道:“三弟也不必这样说,若单单只是如画一人的言语,我当然也不会信她的。另外这几位,想必三弟也是老相识了?”

    顾忘苦心中打鼓,嘴上却还强硬:“二哥哪里找来几个无赖汉,我不识得他们。”

    地下跪着的四人顿时一起抬头,看向顾忘苦,齐声说道:“三爷,你威逼利诱我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怎么又翻脸不认起来?!”

    顾忘苦脸色微微发白,退后一步,说道:“你们莫要含血喷人,我并不认识你们!”说着,又向顾王氏意有所指道:“老太太,必定是有人花钱买通了这些人,不知将些什么脏水都浑泼在我身上,咱们不要听他们的!”

    顾王氏应了一声,颔首道:“你们且听好了,攀诬陷害侯府子弟,罪名可是不轻。你们不要胡乱听人的言语,就来信口开河!没有个真凭实据,侯府是必定要将你们送入官府的!”

    她言辞极重,口吻冷厉,然而那四人眼看着侯府行事,连自家仆婢尚且不能宽待,何况外人?他们素知这顾忘苦的为人,心知若是不将话说个明白,侯府这摊子烂泥就要自己背了。

    以及,相较起顾忘苦,这西府的二爷,才是真正得罪不起的人物。

    这四人来时,早已听了顾思杳的吩咐,倒也不乱。其中一人衣衫干净,头戴浩然巾,却是个文人打扮,

    向上拜了拜,说道:“见过老太太,在下姓莫,之前在京中太医院当差,去年退下来回至江州养老。府上的确曾有家丁经人介绍,到寒舍拿过一味秘药。这药性子刚猛,若少量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