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耻难忍
马车驶过深夜的街道,马蹄急踏,车轮快滚,在寂静中分外明显。 整个车厢弥漫着夹杂着酒味的血腥气。 李季姜看着脚边的男人,他此时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头倚在车厢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裤子也没穿,修长的小腿上都是鞭痕。 这么脏兮兮的样子,她居然最后还把人带走了。 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 自己真的是变态吧。 “喂,你怎么认识本王的。”李季姜用脚尖踢了踢倚在车厢的男人,“起来!” 燕和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自己逃跑被抓,他慌忙应声,转身跪伏在地,“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本王问你怎么知道本王是谁的?”李季姜的手指敲着膝盖,又问了一遍。 “啊……回殿下,”燕和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今日早上小人在殿下府上……要钱来着,然后正好您回来了,所以就……” “原来是你……你叫什么?” “回殿下,小人叫燕和。” “燕和……”李季姜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那男人转身的地方,毯子居然是湿的。 纵然她在军中待的时间长,也不代表她不了解风月之事,她知道这是什么。 “你……知道廉耻怎么写吗?” 话者语气轻缓柔和,话语却如杀人诛心般尖锐。 燕和就算脑子有些混沌,但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看见毯子湿掉的一瞬间,脸上立刻就烧了起来,羞耻感像野草般疯长。 他明明之前听过更过分的话。 什么贱人,sao货,杂种。 但都没有像今天一样让他这么不堪。 燕和低着头疯狂擦拭着那湿掉的地方,手指用力到仿佛要嵌入毯子,他跑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外衫,所以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一边擦地一边不停把衣服往下拉,但坚持了没多久,他却好像xiele气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良久,他才出声,声音喑哑,却又有一丝不明所以的坚决,“小人实在不知靠自己的努力挣钱,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明明有很多工作,你却非选了一个这样的。”李季姜坐起身子反驳道,“你一个男人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燕和动了动嘴,想说从日出做到日落又做到日出的工作,想说永远填不上的粮筐,想说母亲流水般的药费,想说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刚长好又被撕裂…… 但她能懂吗? 她怎么能懂呢? 他抬头看着齐王那双流云纹样的黑缎长靴,再看看自己脚上破的不像样子的草鞋。 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也没法懂他的生活。 “因为我想……活得像个人。” 燕和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头垂的更低,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消失不见。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抬起了他的下巴。 李季姜看着他的脸,这男人眉尾和眼尾都向下垂,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有福之人。 一脸的苦相和瘦弱的身板,这本是李季姜最讨厌的男人类型。 但此刻她却感觉全身的血沸腾了起来。 “那就好好讨好本王,”李季姜捏紧他的下巴,眯起眼睛,“你那些锦衣玉食的愿望,本王给你实现。” 燕和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殿下不可……小人,小人没伺候过别人,万一伺候不当……” “一个娼妓说没伺候过人,你可知在本王面前说谎该当何罪?”李季姜的手顺着下巴摸到了脖子,她的手指卡在那温热跳动的脉搏上。 “小人……咳……不敢欺瞒,”燕和能感到脖子慢慢收紧的五指和渐渐变得困难的呼吸,“小人在春红院……只是受过鸨母教导,因为并不得客人垂青,因此还没能……” 李季姜看着他的表情,并不像在说谎。 不过这种姿色,是雏也是正常。 她松开捏着他咽喉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上,那男人明显更加慌乱,举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小人身上污秽,这染脏了殿下的衣袍……” “那就弄脏本王啊,”李季姜把他的惊慌都收入眼底,扯了扯嘴角,“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洗干净了……” 疯子。 那些传闻果然是真的。 燕和抽了一口气,他的伤口在拉扯中又撕开了些,稍稍一动就牵着疼。 李季姜的胳膊揽过他的腰,宽大的衣服给了她错觉,第一下居然揽空了,她皱了皱眉。 他这个身高,这样的瘦有些不合常理。 燕和打了个颤,他虽然早就做好会有这一天的觉悟,但这天真的到来时,他还会紧张害怕。 他明明再求她带走自己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要奉献一切的。 李季姜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但在燕和看来,那绵柔的气息就像温柔刀,仿佛随时能够取他的性命。 燕和绷着身体,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前鸨母是怎么说的来着,侍奉夫人们的方法,要温柔,要周到…… 车停了。 “殿下。”车外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王mama早已等候多时了。 从车上先下来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王mama一眼认出,这是早上来要钱的那个人。 “带他去准备吧。”李季姜把他扔给王mama,王mama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面的冯贵儿,他立刻上前来扶住燕和。 浴房的水冒着热气,燕和糊里糊涂地被脱掉衣服,泡进浴桶,身上的伤口沾上热水,火烧火燎的疼。 好不容易洗完这个澡,燕和正穿着衣服,门被打开了,冯贵儿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了一根玉势和一个药瓶。 “这东西……” “给你用的。”冯贵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上午那档子事结束后,本以为万事大吉的他却忽然被告知调到了门房,一问才知是齐王的意思。 冯贵儿心里有气,正不知怎么报复回来,却不知冤家路窄,晚上居然就又碰见了,所以本来需要他传达给燕和的内容他也理所应当的“忘记了”。 燕和看着冯贵儿把东西放下,冷哼一声就走了,只剩下他看着托盘发愣。 这要怎么用啊…… 他回忆之前看过一个小倌好像也用过类似的东西,说是做那事之前要扩张到时候才不会疼,但当时他是怎么弄的来着的…… 燕和拿起玉势看了半天,怎么也觉得不像是能够进到自己身体里的,他又拿起药瓶闻了闻,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是药三分毒,他想今天还用了别的,所以先不用这个了。 放下药瓶,他坐在长凳上尝试去接纳玉势,但是xue口又干又紧,根本没办法进入,尝试几次无果,燕和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赶紧的!”冯贵儿不耐烦地叩着门,“殿下还等着了!” 燕和看了眼门板,咬着牙又使了点劲,把那个东西捅了进去,下体撕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腿间一片濡湿。 正当冯贵儿打算敲第二遍门的时候,门开了,燕和走了出来。 “走吧。” 李季姜歇在西偏殿,人到的时候她正在王mama的伺候下喝醒酒汤,看燕和过来,她挥退下人,只留了燕和自己。 “过来。”李季姜拍了拍床垫,示意道。 燕和步履缓慢地走了过去,但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蹭,因为后面太疼了,他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你这是什么姿势……” 李季姜以为他是因为第一次害怕,所以才磨磨蹭蹭不愿意上来,但等他坐下来才发现,他穿的白色里衣下身居然透出了血色。 “腿怎么了?” “回殿下,没什么,刚才弄破了……而已。”燕和看了看沾血的裤子,想刚才擦完腿应该把裤子也洗一洗的。 李季姜不由分说解开他的衣服,新鲜的血痕压着干涸的血迹,从膝盖窝延伸至腿根。 如此血腥的画面,根本让人无法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 “没人教你怎么扩张吗?” “小人没关系的,”燕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殿下随意就好。” “本王随意?”李季姜冷笑,“要是本王没发现,那怕是你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那也是小人的命。”燕和垂着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在车里还硬气地说想像人一样活着,现在又认命了?”李季姜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guntang的茶水顺着喉管滑下,堪堪压住她的怒气。 “尽人事,听天命。”燕和咳嗽了两声,“殿下比小人见多识广,应该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李季姜盯了他半晌,压着火开口道:“出去。” 燕和没说什么,只是系好衣服,起身刚想朝她行礼,忽然眼前一黑,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