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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我听臻臻的

    母亲对子女的爱好像从她成为一个母亲那一刻就发生了的,父爱却不一定。

    很小的时候池意臻就敏锐地察觉到父亲和母亲对她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母亲孕育她,生育她,养育她,用鼓励和认可的目光注视她,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无限的,直白的。而父亲则是对她无视,他明里暗里较劲儿,不满母亲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和她一个小小的孩童争风吃醋。

    极少数的接触是母亲指使他抱一抱,哄一哄小小的女Alpha,因为她要去处理其它的事务。但他做不好,或者不愿用心做,总把事情弄得很糟糕。

    “我后悔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够了,不该要这个孩子。”

    “傅箐,你爱我,还是爱她多一点?”

    “你每天照顾她都好累,为什么不让我请保姆?”

    “她是我的孩子又怎样,我不喜欢她,你为她付出了太多。”

    “我不要当称职的父亲,我只要当合格的丈夫就好了,我不要其它身份,你看看我,傅箐……”

    *

    所以池意臻从小就与池父不太亲近,她和他本来接触就少,再加上他的排斥之意太过明显,小孩本能亲近对自己友善的人。

    思及此,她唔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盯着池秩的肚子看了会儿,故作神秘道:“mama,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让你把那个孩子留下吗?”

    池秩摇了摇头,他自然是猜不到的。

    “因为他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去结扎了。他没有生育能力了。”

    所以这么多年,也没见外面的哪个野种跑到池家来叫嚣。

    谁敢?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人年龄越来越大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万一之后再复通了呢?现在医术很发达了,就算他至今还爱着母亲,也不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在这生性多疑的点上,池意臻倒算是和池父如出一辙。

    她几乎不会相信任何人,不管是亲近的还是不亲近的,只有在她的掌控之下的关系才能教她安心。

    “哥哥表现得真好,今天晚上和我睡吧。”奖励一般,她弯下腰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他还在家里面……”

    “没事儿的,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想用哥哥来牵制我,我猜的对不对?”

    啊……原来她都知道,虽然早就知道是这回事,但她用这种毫不在意的口吻说出来还真是令他有些伤心。

    自己早就是她计划里的一环了吧?他不过是池意臻和池淞两人斗争中的牺牲品罢了,那他之前的想法现在想想真的如飞蛾扑火一样天真。

    池秩笑了笑,乖乖地被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好啊,都可以,我听臻臻的。”

    又开始习惯性地进行漫长的发呆。

    池意臻的计划很成功,池父现在基本每周都会回家一次。他想要被妻子偏爱,尤其是在孩子面前,近乎成了一种执念。当年没有得到满足,因为他实在太不讲道理了,他想要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妻子,而没有其它的社会身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池秩满足了他。一个很好的替身,和妻子相似的面容和信息素经常让他想起过去和妻子恋爱时期的美好回忆。虽然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但他难得从一个相似的人这里得到安慰,甚至会觉得是妻子的旨意,她爱着他,可怜他,她早就原谅了自己。

    于是他对池秩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他幻想着如果妻子还在的话他们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可能是服用的致幻剂的作用,他越看池秩越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妻子,脸色变温柔了,笑容也多了,多年不曾流露的温情全都投入到了“妻子”的身上。虽然现在的“妻子”在其它方面和之前的妻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他都不愿意去计较了。

    爱人之间的亲密接触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池秩每天晚上都会把池意臻给他的药物藏到池父的牙膏里。

    待到对方的身体倒在床上,他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趴在膝盖上发呆,约莫等到十二点才能入睡。

    带着没能解决的烦恼入睡就很容易做梦,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一个,对他的大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过几天就是他的发情期,到时间池父可能会回家陪他,但是他对这件即将到来的事感到害怕。

    到时间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他呢?他的身体……不可以被别人碰,臻臻说了,别人碰了她就不要了。

    但是她每天都在外面交际,多的是beta和omega往她身上凑,上次那个beta缠了她好几个月呢。而她也来者不拒,池秩听到她在和对方打电话,也看到过她们的聊天记录。她好忙,忙得都快忘记了他。

    他好像只是为了帮她完成任务而存在,如果之后自己没有用处了的话,就会被丢掉。

    那么,还是尽可能让她满意吧,他还是想在她身边待得久一些。他揉了揉红了的眼眶,叹了声气,猜测又是临近发情期信息素的紊乱让他的大脑胡思乱想。

    没过几天迎来一个好消息。池父要去A市参加一个校友会,给他打电话问他:“阿菁要和我一起去吗?我们可以在结束之后逛一逛校园。”

    池秩用发情期当了借口,池父说:“那我也不去了,在家里陪阿菁。”

    池秩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也绝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对池父来说,妻子是位于第一位的。

    “不行,你都答应人家了怎么能缺席呢?你放心去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池秩用先太太的语气劝说他。

    “那好吧,我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你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待机。”对方宠溺地说道。

    池秩愣了一瞬,说了声好。

    他放下手机,心里空落落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池父,虽然池父曾经只把自己当做博取名声的工具,但他在池家的确受到了照料。

    池意臻给他的药物他不知道毒性多大,但似乎代谢挺慢的,在体内也有累加效应,不然池父不会在白天也把他幻想成先太太。

    池意臻回家的次数也少了,发情期他是一个人度过的。

    胳膊上多了好多针眼,青青紫紫看起来还有点瘆人。他小心地把衣袖放下来,在自己的房间待了半晌,其余时间都是在池意臻的房间里休息的。

    对抗发情期的欲望,对抗发情热导致的生理功能紊乱,他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经过标记的人,需要更大的忍耐力和自制力。

    他睡在池意臻的床上,脑袋埋进她的被子里,虽然只有很浅的信息素的味道,他却饥渴地拼尽全力去汲取。

    很没出息的样子,信息素完全不够,他的眼尾泛红,牙齿用力地咬在下唇上,眨了眨眼,一滴完整的眼泪便滚落下来,对着空气央求道:“臻臻……”

    发丝被湿冷的汗水黏在脸上,他躲在被子里呜呜地叫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怜。衣服完全脱光了,肌肤和被子无障碍接触,他把自己裹成一团,再裹紧一点,到快要窒息的程度,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凝聚在一起,浓度方才高了些。

    我可以给她打电话吗?但那也太不懂事了,万一她在忙呢。上次发情期,上上次……都是她在身边帮他度过的,现在他要忍受戒断反应,难受得要死。

    要是被讨厌就不好了。如果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活下来的话,现在都有三岁了,不知道长得像谁,是个alpha还是个omega?他咬着手指,神情恍惚,隔了许久,那天腹部坠痛的感觉愈加强烈,他快要痛晕过去。

    对了,池父吃的那个药,他吃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臻臻了?想到这一点,他捂着肚子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几乎是在地毯上膝行到储物柜面前,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找,终于让他找到了。他晕晕乎乎吞了三粒,刚填入嘴里就融化了。

    好像还有点甜味,他侧躺在地毯上,没有力气重新爬回去了,视野渐渐模糊,脑子里有一道声音说:睡吧,睡着了就能看到相见的人了。

    *

    签不完的字,赴不完的约,池意臻忙了一天忙得头昏脑胀,但这一切都是她走到这个地位该做的,所以她不会去抱怨什么。

    她抱着胳膊向后靠在椅子上小眯了会儿,再睁开眼见到小秘书怀里抱着一摞文件站在一旁。

    “小池总。”

    “最后一批了?”

    “对。”

    池意臻让她放在桌子上,说她可以下班了,明天等通知过来取。

    “加班辛苦了。”她笑笑,把桌子上的巧克力推给她,“喜欢吃吗?”

    小秘书眼睛都瞪大了,心里乐开花,那个牌子的巧克力,她可是舍不得买的,老板也太好了呜呜,年轻漂亮还脾气好。“谢谢老板!”

    “不客气,自己开车的话路上小心。”

    “嗯嗯好的,谢谢老板!”

    人走后,池意臻嘴角的笑意变淡。

    打开手机瞥了几眼消息,除了“sao扰者”们发来的无聊的话,没有其它的了。池意臻选择性回复了几条,向下滑到了和池秩聊天的界面,她给他的备注既不是“哥哥”,也不是“mama”,而是“我的”。

    手机没打通电话,一次,两次,她莫名地心里涌上不安,有了类似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