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四粒银豆子(求收藏,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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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家信,卫图没有麻烦单家,而是拜托经年往来县城和三源乡的车把式送到李宅。 车把式的要价也不高,十几个铜子,约莫一顿饭钱。 …… 信送出去后。 大概过了七八日。 杏花也委托那个车把式,回了一封来信。 信中,杏花首先对卫图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件事表示了高兴,并让卫图好好侍奉单武举这个赏识他的师父…… 不用惦记回家过年。 然后,杏花交代了今年家里租赁三亩地麦收的细节。 ——大奶奶李童氏体贴,安排了几個佃户收割,未收分文。 信的末尾,杏花说自己用棉布缝了一件冬衣,问卫图穿起来是否合身,需不需要改一下尺寸。 并道:自己估摸不准腰围,让卫图自己裁量。 看完家信。 卫图思忖了一小会,打开了车把式送来的包裹。 包裹里面,除了一件紫呢夹袄外,还有两双新缝制的软缎布鞋。 接下来。 卫图按照杏花的嘱咐,起身试穿冬衣和鞋子。 但刚穿上冬衣,卫图便发现这件紫呢夹袄确实不怎么合身,有些勒腰。 卫图找来剪刀,剪开缝合的针线,但他刚一动手,便发现了藏在夹袄里的一张写了字的纸笺,以及几粒银豆子。 纸笺上杏花写的话语不多,只说在冬衣内塞了四粒银豆子,总共一两多钱,让卫图拿这一两钱在当地买拜师礼送给单武举。 四粒银豆子被卫图在紫呢夹袄的棉花里一一找到,他攥着这一两多钱,感觉微微有些烫手。 “女大三,抱金砖。” “李童氏说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卫图叹了一口气,顿觉自己又亏欠了杏花不少。 杏花大他三岁,比他早入李家两年,又因女性早熟,所以一直对他多有照顾。 成亲后,杏花虽然在大事上对他这个丈夫依从,但也没有完全改掉教他做事的性子。 “新娘也是娘……” 卫图摇头一笑,收敛好心情后,决定按照杏花的嘱咐,用这一两多钱去给单武举买一份拜师礼。 拜师后的这些日子以来。 单武举待他确实是对儿徒的待遇,而不是只挂了一个名分。 桩功。 弓射。 马术。 兵策。 这些武举时需要考核的项目,单武举对卫图几乎是倾囊相授,在指导写练兵策时,甚至连县城考官的喜恶也对卫图讲了出来。 卫图这些天,也有想要给单武举补上一份拜师礼的想法。 只是因为他刚赎完身不久,手头上紧,家里余钱又都放在杏花那里,未能远携…… 不曾想,杏花竟也想到了这一方面,而且做出这决定,远比他要果断的多。 ——毕竟已经拜师完毕,确定了师徒名分,不送礼在见识短的人眼里,确实不重要。 走出二进院子。 卫图对正在给马拌料的长工邓安交代了一句,便从马厩牵出了一匹马,出了单宅。 这几天,单武举教他骑射时,已经告诉过他,马厩里的四匹马除了自己惯用的那一匹黄骠马外,其他马他都可以用来骑乘练习马术。 一旁的邓安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望着卫图离去的背影,怔然了许久。 几天前。 他和卫图同是西房的长工。 卫图还要听他吩咐。 但就在这几天,短短的时间内,卫图却翻了个身,成了骑马的人物,而他还要辛苦清厕扫院、铡草拌料,几十年来,不曾变个样。 …… 一路向南。 卫图来到了三源乡的镇上,牵着马,沿着繁华街道,目光看向街边的店铺,思忖着该选什么拜师礼给单武举为好。 裁缝铺。 铁匠铺。 药材铺。 卫图看的眼花缭乱。 他手上的一两银对于穷人来说着实不少,省吃兼用,够用几个月了,但对于挑选拜师礼,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贵的买不起。 便宜的,怕单武举看不上,认为他心存敷衍。 “是了,师父说过,养老送终有儿有女,我只要存着这一份孝心就行……” 看的累了,卫图顿步,脑海里想起了单武举说过的这一句话。 想及此,卫图不再犹豫,提步走进糕点铺,买了三盒热销的糕点,然后又去杂货铺,买了一些时季瓜果。 最后,卫图来到rou铺,割了两斤带肥膘的大rou。 “卫哥儿,今天怎么出去买了这么多东西?” “是有啥喜事了?” 进了单宅,这几日与卫图熟悉了的丫鬟们打起了招呼,好奇问道。 这时,卫图便将杏花的来信,以及其缝在袄子里的银豆子说了出来。 之前不送拜师礼。 现在补送…… 总得有个说辞。 此外,卫图也不认为杏花见不得人,总不能他现在身份高了,就瞧不起以前的糟糠妻。 卫图没忘,自己的赎身银,有一半是杏花出的。 “卫哥儿有个好媳妇。” “是个会来事的……” 单宅众人一一赞道。 此时,待在堂屋里喝茶乘凉的单武举,在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内容后,先是愣了一会,随后脸上便挂上了笑意。 不过单武举来到卫图人跟前的时候,却绷着一张脸,只道卫图手里提的大礼小礼没有必要,心意到了就行。 “师父,这是我内人的想法,让我补上拜师礼……”卫图对单武举揖了一礼,说道。 单武举闻言不再坚持,点了点头,让单高氏接过了卫图手上提的拜师礼。 “娶妻娶贤,能影响家族三代。你这个媳妇不错。”单举人也对杏花的“贤举”说了一句赞誉话。 “要是你师母回来了,听了你这一番话,肯定会稀罕你。” 单武举笑了笑。 听此。 卫图心中一动。 单武举说的师母,自不是三房单高氏,而是单武举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室——单闵氏。 来单家这么久,他也从仆人、丫鬟们的谈话中了解了一些关于单武举大房单闵氏的事。 单武举在还没有发家的时候,便娶了单闵氏为妻,单闵氏算是单武举的发妻,糟糠之妻。 单武举本人,也对发妻极为尊重,鲜少喝骂、吵架。 只是因为单闵氏年龄大后,身体欠佳,又见不得单武举和单高氏频繁行房事,于是在前几年搬出了单宅,去了府城和儿子一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