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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数十人。圣母为东陵圣母,称吕太后既为东陵圣母转世,专门来拯救李氏王朝的,应为天下的主人。 吕太后这番举动,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能看出点名堂了,若说以前的揽星楼还意味着彰表太后辅佐,太子监政状态下“双圣”执政的李氏王朝的荣光。如今这座圣母神殿则是在赤裸裸地宣扬吕太后个人的权威。 至此光景,终于有李家的老臣受不住了,监察御史唐谨中为惠帝在世时的一位治臣,他文武兼备、敢说敢为。为太学生时,性格刚直,并与众不同地不以举荐为意,多年未得征用。 惠帝执政中期,吐蕃侵扰,彼时的太子李肇承西征之重任,唐谨中投信与李肇,长篇数千言彰显其雄才大略。他历数前朝治乱与君主用人的关系,也大胆地指出本朝用人和赏罚得失,尤其论述了对吐蕃作战的应有方略。论辩宏阔,大气磅礴,方略也切实可行。李肇对其赞誉有加,便大胆采用唐谨中的谏言出征,果然获利颇丰。西征结束后,李肇将唐谨中推荐至中书省正字之职,入值中书省,以便随时寻唤。因其刚正不阿,高才干练,又德才兼备,受到吕太后关注,不久,迁任监察御史。 唐老先生端方正直,虽为李肇所发掘,却依仗吕太后平步青云,他对吕之自然也是忠心耿耿。可是,他的“忠心”与吕吉山等人的“忠心”不同,他忠心于遵守天道伦常的明帝贤君。眼看吕太后心中的小九九就要破土而出了,唐谨中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从太宗皇帝沐风栉雨打下天下说起,李家付出了多少辛劳,洒下了多少热血才换来了这片华夏盛世。又谈到当今天下是姓李的,不姓吕,也不姓其他。娘娘您虽然是李家的媳妇,但是你不仅不姓李,还是个女人。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做皇帝的,就像母鸡非要去打鸣,而不去下蛋,这不就乾坤颠倒,天下大乱了吗? 唐谨中说得可算是相当明白了,可是他不懂迴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朝会上便站出来说得响当当的。这让吕太后面上相当的挂不住,她待唐谨中不薄,这老头却如此给自己难堪,吕太后端坐龙椅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愣了许久。 吕太后堪比千年老狐狸,文人的嘴皮子,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想恐吓我吕之,他李家老太宗亲自自地底下爬出来了也没用!所以,吕太后当下并没说什么,转身却开始推行“铜匦”政策。 她在庙堂的四周各放一个类似于信箱的东西——铜匦,分别收集劝农务本、朝政得失、申冤告状和天象军机四个方面的常人表奏,颇有些广开言路、下情上达的意思。 如此关心民声的太后怎能不受人敬重?所以,对太后娘娘开设铜匦听民意一事,朝中诸人无一人能有异议! 只可惜,诸臣子们并没有如吕太后那般老辣的眼光,他们没有看见在帝王说了算的体制下,这些说法其实就是挂羊头卖狗rou。真正的民意并不可能被反映上来,反映上来也不会是民意——邪恶反倒可能假正义之名横行于天下。 在民能作主的情况下,民意当然是天意。可眼下作主的是君,那么天意向来只能是帝王手中的玩物。这些种种广开言路的措施,也只能是帝君手中的脔宠,说扁说圆都只为了博君一笑。 因为说不说,说什么固然由民,听不听,怎么听却完全由君。君主是言论是非的最高仲裁者,君主一人的好恶,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这样一来,大家当然都拣君主爱听的话说,投其所好,以谋私利,以防不虞。所谓“民意畅达,正义伸张”云云,便成了自欺欺人的鬼话。 吕太后不喜欢告密的小人,可如今她却亟需营造告密之风。她希望借助广开言路之机消灭阻碍她前进的绊脚石,也希望朝廷的大臣们狗咬狗。对于这一类的权术,吕太后是很在行的。于是她故意把举报和告密混淆起来,让jian佞小人有了兴风作浪的可乘之机,举报、告密与诬告早已变得模糊不清,难分彼此了。 全国人民都开始告密了,因为告密能升官发财,大家都跃跃欲试。为呼应告密政策,自然还有酷吏政策作为搭配,不然反动派被揪出来了,没人行刑也不行啊。越来越多的李氏老臣被清算入狱,被酷吏活活“审”死的,被“查实”谋逆,斩首示众的,比比皆是。大唐天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第52章 女皇 吕太后的心意自然他们吕家人最清楚。在铜马宫, 一个夕阳无限好的傍晚, 吕吉山拉住了接到吕太后急召, 正要回太极宫的苏琬儿。 “琬儿……” “嗯?” “唐谨中……他昨夜把先帝赐予他的一本国语,拿来垫了桌脚。琬儿可向太后娘娘举报唐谨中,不敬先帝, 有谋逆之嫌……” 苏琬儿定定地看着吕吉山, 不说话。她知道吕吉山是在向她示好。唐谨中得罪了吕太后,吕吉山这是想让自己给吕太后送一个出气的机会, 也不知他为了给吕太后出气这件事, 关注唐谨中多久了。 “吉山……”苏琬儿看着吕吉山, 清了清嗓子, 开了口。 “吉山好意,琬儿心领了。只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即可, 莫要多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唐谨中清正廉明, 找不到把柄,便盯着他吃饭,睡觉来挑刺,实在卑鄙极了。不就是拿书垫一下桌脚嘛?老爷子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定是桌子不平, 随手拿了一本书就塞桌子下了。如若因为这个被太后娘娘贬斥, 实在太过不堪了,苏琬儿不想邀这种功。 “你不揭发,我兄长可就揭发了哟, 这事是他发现的,我今儿将他支外头去了,过几日他回来便要去向娘娘揭发。”吕吉山乜斜着眼望向苏琬儿,脸上一副“如此大好机会你就白白浪费了”的表情。 苏琬儿冲他摇摇头,行了礼,转身朝铜马宫外走去。身边不时有同样回家的编修冲琬儿礼貌地行礼打招呼,还有人会偷偷向琬儿身后殿内,有吕吉山的方向瞥一瞥。吕太尉与侍中大人常常待在铜马宫很晚才一同离开,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分开行动了? 苏琬儿无奈地笑,当她意识到吕吉山同自己走得似乎过于太近时,她的心情瞬间有些低落。不管怎么遮掩,吕吉山对自己的非同一般,他们都看在了眼里,与吕吉山太过亲密,对自己的未来可是大大不利的!琬儿觉得自己得适当调整一下自己与他的距离才行了。 苏琬儿压下心头不知来自何处的苦涩,只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除了李韧,旁的人,都莫要再将自己给缚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琬儿托辞吕太后寻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每日都出现在铜马宫。可是早朝总是要上的,吕吉山虽不能在早朝时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