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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床边,有些惶惶不安的道:“额娘,你都知道了?!” “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怎能不知!那个贱人!老娘当初就不该把她送到夏家村!就该把那个贱人送到青楼中去!” “让那个贱人千人枕万人骑!” 侧福晋一口怒火憋在心口,让她腹闷难受! 珠兰此时也不比侧福晋好过多少。她本想等着李棠卿自己作死,她也好趁机除掉她,没成想…… 如今府上,算是她李棠卿的天下了! “额娘,你要冷静一点啊!如今就剩咱们娘俩了,咱们必须让李棠卿付出代价!” 侧福晋喘息着道:“冷静?怎么冷静?事到如今………兰儿,你有没有办法,能从大理寺将人捞出来?” 珠兰闻言,半响无言。 大理寺管辖森严,是直属皇上的一个衙门,通常只管一些大案! 如果想要从大理寺捞人,只能去找他私下里截人。 可是他连正室之位都不肯许她,又怎会为她冒这种风险。 侧福晋见珠兰面露愁容,知晓此事除了皇上开口,断然不会有转圜了。 能和皇上说上话的,只有惠妃娘娘和老爷,不过老爷这些年,巴着她这个女儿,肯定不会为乌林株求情的。 思及至此,侧福晋眼角泪花闪现,悲从心来!乌林株是她唯一的meimei。 弟弟向来不争气,家里和她一心的,也就只有乌林株了。 侧福晋使劲拍了拍大腿,不知是在向谁哭诉道:“你傻啊!你说你是不是傻!我和那个贱人斗了那么多年,都不敢下死手,你怎敢闹出人命啊!” “你我姊妹一场,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丧命,你怎么忍心啊!” 珠兰拍了拍侧福晋的肩膀,安抚道:“额娘,如今你哭也没用了!”她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捡碎片的木枝,嗤笑道:“额娘可知是谁作的证?” 侧福晋陡然止住了哭泣,从枕边拿起手帕,擤了擤鼻涕,随口问道:“是谁?” 木枝闻言,身子微颤,一时紧张不慎,盘子的碎片把她粗糙蜡黄的手指,划出了一条口子。 她依然不敢吭声,用一根手指,按着伤口,继续捡着碗渣脏饭。 第五十章 生命在流逝 珠兰看着跪在地上挪动身子的木枝,满脸嫌弃,如同看到了肮脏的东西。 “喏,就是她!” 侧福晋不敢置信的看着木枝。 “是你?!” 她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了,难道说,她一直都是装的? 侧福晋掀开被子,鞋子也未穿,大步来到木枝面前。 “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木枝动作一滞,依旧没有言语。 “你这个贱蹄子!你给老娘说话呀!” 她激动的上前,地上锋利的碎片刺进她的脚心。 “哎呦……” 侧福晋疼的双目扭曲,忙抬起脚。脚上白色的足衣被鲜血染红。 她一时间气火攻心,加上脚心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侧福晋跷着一条腿,一把揪住木枝的发髻,狠狠的往地上摁了下去。 “啊……” 木枝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刺满了碗碟的碎渣,鲜血直流,剧烈的疼痛,让木枝不停的挣扎。 珠兰见侧福晋无法站稳,忙过来搀扶。侧福晋有了珠兰的搀扶,虽然跷着一条腿,却如虎添翼。 她双手摁着木枝的头,再次摁了下去。 木枝慌乱的挣扎着,用手挡住脸,额头狠狠的撞在地上。 一时间,她只感觉天旋地转,耳目失聪,四周一片静逸。 她仿佛看见了江南美丽的桃花和运河边上无尽的杨柳。 “爹爹,你为什么哭啊?” “因为爹爹把你娘亲弄丢了!” 年少的木枝,和父亲站在桥上,遥望着远处的河水。 “爹爹,你放心,颜儿会帮你找娘亲的!” 时光荏苒,豆蔻少女,背着行囊,回头看了一眼府门,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她问过爹爹,娘亲是在京城丢的,当时爹爹的船遭遇了劫匪,爹爹无奈让娘亲上岸逃跑。 娘亲逃跑时,已有一月身孕。 她要去京城,去寻找娘亲。 她要将娘亲带回缠绵病榻的爹爹身旁,给爹爹冲喜。 木枝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她没有想到,这一路,如此的艰辛。 好不容易从送菜的老婆婆那里听闻,索大人府上,多了一位来历不明的侍妾。她惊喜过望,假装婢女混了进来一探究竟。 却没想到,索大人府上发生了异变。 她不相信,娘亲会改嫁他人,更不相信,坠井身亡的那个是她的娘亲。 既然已经进府,就查个清楚。 只是,她竟然失忆了…… 还失忆了那么多年! 侧福晋见木枝呆愣,气喘吁吁的把木枝撕扯到地上。 她转身坐回床边,看着木枝,满心的恨意,蔓延到了眼眸。 她要弄死她! 她今日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竟然敢背叛她! 木枝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半躺在地上,衣衫凌乱。 她脸上的血迹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到胸前散乱的发丝上。 李夏! 是她的娘亲! 卿儿,是她的meimei! 天意弄人啊! “哈哈哈哈哈……” 木枝忽然抑制不住笑了起来。 脸上的碎片依旧戳在rou中,撕扯着面部。 她笑的凄凉,笑的疯狂! 卿儿,竟然是她的meimei。可是,爹爹呢?她失忆了多年,爹爹可还在人世? 侧福晋与珠兰对视一眼,二人严重皆是迷惑。 木枝,这是疯了? 就在二人恍惚之际,木枝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握着一块盘子的碎片,直奔侧福晋的咽喉。 侧福晋大惊失色,慌乱的闪躲,奈何一只脚疼痛难耐,还是被木枝划伤了脸颊。 “啊……你这个贱蹄子!你想要作甚?” 侧福晋一把推开木枝,抬手捂住面部,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足见伤口深可见骨。 “来人,来人!这个下贱的东西疯了!快来人!” 珠兰慌乱的对门外道。 木枝这些年来,缺油少饭,身子本就孱弱,方才身心又受打击。 早已油尽灯枯般耗尽了体力,方才的一击,已经耗光了她全部的体力。 她瘫软在地上,鲜血把她的双眸染红,她却死死的盯住侧福晋。 她血红的双眸,落在侧福晋眼中,她感到脊背发凉。 这个木枝,究竟是什么人? 她当时是发现她行踪诡异,又不甚失忆,才留在房中欺凌。 眼神,对,就是这个眼神! 当年她恨的,就是那双和李夏一般倨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