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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9

    眼瞪小眼,不由笑问道:“盈芳丫头,你的工分可以领八两,你是要鱼还是要虾蟹啊?”

    八两重,看这蟹的个头,约莫能领三四只。清苓琢磨着师傅肯定领鱼,自己这份便都换了蟹。

    三只肥溜溜的湖蟹到手,清苓站到一旁,等张有康领了四条小鲫鱼,两人才一起回家。

    尽管已是上工时间,但这不是特殊情况么,社长和书记允许大伙儿领到鱼虾蟹后先拎回家去。

    师娘收到信已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他俩回去,立马上前把小鲫鱼养到水缸,再把清苓的三只蟹腾出来,放到盛了点水的瓦罐里,让它们在里头吐泡。

    “晚上吃蟹,那我煮点姜茶,再贴几个菊花饼,下了工早点回来。”张奶奶叮嘱清苓。

    “哎。”清苓应了一声,扶着师傅大人回卫生院。

    路上碰到舒老太。舒家如今挣工分的就舒老太和舒彩云,但两人加起来,挣的也没清苓一个人多,这不才领了鱼回来,两个人的工分起来,就领三两小杂鱼,烧熟了堪堪装一浅盘。不过比起一天到晚的茄鲞、豇豆、冬腌菜,也很不错了。

    “小贱蹄子!领了螃蟹也不知道送两只过来,尽便宜外人……”

    舒老太也是听排在前头的人说的,说她大孙女明明有八两的鱼可以换,愣是换了三只硬壳螃蟹,光那些钳子和蟹壳,就有好几两。

    舒老太一听直骂败家,不要鱼可以把份额给自己啊,这样就能换一条斤把重的大鱼了。小杂鱼杀杀麻烦、还刺多rou少,吃到嘴里还没砸吧出鲜味儿就没了。转念又想,有螃蟹吃也好啊,多少年没吃螃蟹了。往年起底,仅有的工分都换鱼了,同样是一斤,一斤鱼可比一斤螃蟹耐吃多了。鱼新鲜的吃不完,还能晒成干慢慢吃。螃蟹除非是浸醉蟹,可浸醉蟹还得有酒啊,喝的酒都没钱买,还浸螃蟹?谁那么蠢啊。

    是以,舒老太盼着大孙女能送两只螃蟹过来,不是有三只吗?送来两只那不还有一只,她自个吃刚刚好。

    谁知大孙女连面都没照见,直接搀着老张头回张家去了,那三只螃蟹自然也拎走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下碰上,不指着清苓鼻子骂几句就不是舒老太了。

    清苓翻了个白眼:“奶,我拿螃蟹跟师傅师娘换鱼吃,没多的了。你想吃怎么不自己领啊?我看那还剩好多呢。鱼倒是快没了。”

    “三两就够领一只螃蟹,死丫头你当俺跟你一样败家啊!”舒老太唾沫横飞地骂道,碍于老张大夫在场,到底不敢上前动手。

    张有康听不下去了,皱眉道:“舒家嫂子,说话留点口德。盈芳哪儿不孝顺了?中秋不是才给你们送过月饼、石榴?前儿个刚子家的枣子打下来,也给你送去了。这还不叫孝顺?照你的意思,嫁出去的孙女但凡家里有点吃的,都得给你这个奶奶捧来送来?那你让建强和宝贵心里咋想?该养你的不是建强吗?将来举幡的不是宝贵吗?”

    几句话把舒老太堵得脸色发紫、嘴皮发抖。

    老大夫还没说完:“今天这鱼是书记给咱们弄来打牙祭的,大家分到的都不多。你也甭说盈芳不孝,是我让她别送的,拢共就三只,难得是孩子喜欢吃的。反正送到你们老舒家,吃了也不见得你们会说她半句好。何苦委屈她自己来着。”

    “说得好!”路过的社员仗义执言,“我说老太太,你家又不是没儿子了,咋老想着搜刮孙女那点东西呢?我看盈芳丫头够孝顺的了,过节能想到给你送月饼、果子,大伙儿都夸你福气好呢,别不知足了。”

    “俺跟你们说不清!”舒老太说不过人家,梗着脖子顶了一句,迈着小脚、端着鱼盆跑了。

    “谢谢叔替我说公道话。”清苓忙向帮腔的社员道谢。这人她认得,似乎是向刚家前面的住户。

    果不其然,对方笑着道:“谢啥!你嫁给了刚子,咱们往后就是前后院的邻居了,互相帮衬应该的。”

    正说着,家住公社附近的社员匆匆跑来喊张有康:“老张,江口埠那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掉河里去了,捞上来后迟迟不醒,这不,送来卫生院……”

    话音未落,只见张有康神色一肃,迈开大步,说了声“走!”带头往卫生院跑。

    第169章 人命关天

    清苓跟在后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既挂心那个掉河里的孩子,也担心师傅。

    师傅的大儿子当年就是被河水淹死的,因此平时听到哪家的孩子在河边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总会特别紧张。年纪大了,紧张的情绪不能有,一有就容易犯病。清苓边跑边宽慰师傅:“师傅,您别着急,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其他社员见状,也纷纷扛起锄头、犁耙,跟着去卫生院看情况。

    河水淹死人,早几年是常有的事,最近几年,一来河道没时间深挖、一年比一年浅、二来家里大人牢牢叮咛了,熊孩子再贪玩、倒也还算听话,总算没再发生此类悲剧。

    “今天是咋回事儿?哪家的孩子这么不听话?”

    公社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围在大门口猜测。

    “不懂别瞎咧咧!谁说那孩子不听话的?”

    “听话咋还跑去河边玩?还选在大早上,这个点,谁家不是囫囵对付完早饭急急忙忙下地。出了事谁顾得到?”

    “唉,这不刚分鱼,这家爹没了,娘又病了许久,上半年许是没挣到几个工分,分到手就一两小杂鱼,便想在河埠头舀点螺蛳回去添个菜。又怕村里人说他,就想去水渠另一边看看,这不昨晚才把水渠放满水,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幸亏向九下地早,远远看到水渠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还当是野鸭,跳下去摸,这才给救了上来……”

    “原来是这样……”

    “你们说的是李寡妇家吧?那确实是个可怜人。公婆在灾荒年间饿死了,丈夫去年冬天,挑着两筐红苕去收购站,想换点布票给孩子扯身新衣裳,不料被纠察队当成投机倒把份子抓了起来,关了几天说抓错人了才放出来,大概是染了风寒,没挨过冬就去了……”

    “除了上工,平时那娘俩很少出门。虽说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可和他家的关系真不熟,顶多上工时聊几句,娘俩个话语都不多,收了工也很少在外边逗留。不像我们,闲时捧个笸箩,聚在桥头唠唠闲嗑,所以真不知道他家具体情况……”

    “早知这么困难,我就送那孩子一块鱼rou。我家壮劳力多,今儿分到一斤半的胖头鱼。”

    “唉,希望老张头能把他救回来。孩子娘还不知情呢,我家阿海跑去送信了,也不知道来了没有……”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翘头盼着刚进去的老张大夫,能把那可怜孩子救活了。

    张有康一进公社,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