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探究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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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 “这要什么安排呀?” 盛长权微微一笑,却是根本就不在意。 “慎独!” 盛长权偏头一笑:“咱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又何必事事都需要家中父母长辈们的安排?” “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都放个小娃娃不成?” 盛长权哈哈一笑,很是自信地将自己的眉梢微微挑起,他那两道剑眉瞬间就如同是两把出了鞘的紫电青霜般,叫人望之心神一振! 他颇有些少年意气地拍了拍申礼的肩膀,自信地说道:“慎独,虽说咱们历练的事情少,在经验上,或许是会有些许的不足。” “但是,我想说的是,咱们毕竟也还年轻,这就是资本,咱们是能够承担得起自己犯下的错误!” “所以,一个人决定自己的事儿,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盛长权继续给自家好兄弟灌输着他最喜欢的鸡汤,越说越起劲! “更何况,咱们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这要是放在他处,依咱们这样的年纪啊,怕是早就已经成家立业,成了一家之主的了!” “所以啊,咱们得自强,得自立!” “可不能事事都要别人来安排!” 盛长权最后饶有深意地道了一句:“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嗯?” 盛长权的话才刚说完,听到这里的申礼顿时就是神色一变,脸上竟是忽的露出了几分惊喜之意! 他两眼灼灼地盯着盛长权,开口道:“长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礼的神态有些诡异,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嘿!” 见到申礼如此模样的时候,盛长权面上淡定,依旧是保持着镇静之色,但实则他的内心却是有些得意。 他知道,申礼这家伙就喜欢听这些文青般的,追求自由的鸡汤文学,说起来,他这个大男人就跟盛长权前世的那些小资文艺女青年一般,特别喜欢这些东西。 所以,在盛长权眼里看来,估计是他的这番话,说到了申礼的痒处上了,继而才会使得申礼面露如此颜色,因此,这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申礼就喜欢这个调调嘛。 不过,盛长权之所以这般说话也是缘由的,他倒不是一味地想要讨好申礼,以报申大人的指点之恩,而是申礼这家伙,就只有这般说话他才能听得进去。 要不然,你以为为何就只有盛长权一人能与申礼如此交好? 实在是申礼这家伙需要有特殊的攻略技巧啊! 盛长权心里越是得意,他的面上就越是淡定,不过,相比起镇定的盛长权,对面的申礼却是意外地表现出很激动的模样来! 那不对劲的模样,让盛长权顿时就是觉得有些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自己说的这些鸡汤文学,真的是太对申礼的胃口了吗?” 一时间,盛长权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长权,你觉得咱们真的是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吗?” 申礼没有说别的,只是关注起了这一句。 “呃……” “……怎么?” 盛长权隐隐约约地觉得这话里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不知道申礼为什么会问这一句,不过,面对申礼殷切的眼神时,他倒也不好改口,要不然的话,这岂不就是自打嘴巴了? 因此,盛长权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慎独,这事儿倒不是假的。” “这些年来,我在跟着我家老师四处游学的时候,可是见过很多例这样的情况了。” “那些人啊,早早地就已经娶妻生子,成了一个家庭的支柱,看起来,确是很成熟!” 盛长权怕申礼动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于是赶忙补充道:“不过,那也都是在偏远的小地方里才会有这种情况的。” “他们那些人啊,除了一些平民百姓之外,旁的,也都是些于科考之路上无望的书生才会如此而为,慎独,咱们可不能那般行事啊!” 盛长权生怕自己这话带歪了申礼,于是继续叮嘱道:“慎独,你可别忘了,咱们还得要参加乡试、会试跟殿试呢!” “你可万万不能心急,以免因此而影响了自己的成绩呀!” 盛长权心里有些担心,申礼这家伙怕不是有了什么别的念头了吧?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千万不要带上他呀! 要不然,若是被申大人给知道了,还以为是他在暗中撺掇着的呢! 盛长权心中忐忑,觉得自己怕是陷入了一个大麻烦里。 “呵呵!” “长权,你放心,我自是不会急着娶亲的!” 申礼笑了笑,想都没想地就直接摇头道:“就以我的资质,哪里还敢以此来使得自己分心呢!” “长权,我可不像你,闭着眼睛都有把握考过乡试!” 申礼了解盛长权的实力,也知道他此次乡试的目标是什么。 无它,不过是想着继续夺冠,夺得解元之位罢了,毕竟,得小三元者,无一不想得大三元。 “慎独,你……” “长权,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知道!” 盛长权嘴里宽慰的话还没说出来,就一下子被申礼给打断了。 不过,申礼的面上虽是有些黯然,但他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过来,甚至,他在接下来开口,继续说话的时候,其面上更是隐隐流露出几分狂野的兴奋感觉。 似乎,他的心里是掩藏着什么极能使得他自己感到愉悦的事情。 “长权!” 申礼一改自己脸上的异样,开口道:“既然你说到这个话题了,那我倒有件事儿想要问一问你。” 申礼带着盛长权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说着。 “嗯?何事?” 盛长权不以为意,只当这是申礼准备向自己讨教文章,想要提升下自己的火候。 毕竟,只要不是申礼想要反抗申家,摆脱申大人为他做的规划,那旁的问题,盛长权还真就什么也不怕! “咳咳!” 申礼先是轻咳一声,而后猛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往四下里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许久,在他发现周围实在是没有什么人的时候,申礼方才是小声地问道:“长权,你跟我说句实话!” “你对自己的未来可有什么打算?” “或者说,你有想过自家娘子将会是什么人吗?” 毕竟涉及到自己的jiejie,所以,哪怕他和盛长权的关系再好,申礼也不会轻易地就说出申珺的名字来。 眼下,申礼这只不过是拐着弯地试探着盛长权,想从他嘴里探探口风。 “哦?” 听见这个问题,盛长权顿时就是警觉了起来,不过,继而又很快就有些恍然了。 “看来,申礼这小子是有些思春了!” 盛长权看了一眼对面的申礼,心中暗暗地想着。 不过,因为盛长权从没想到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申礼的身上,故此,一时间,他面上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似乎是有种想笑的感觉。 但是,他又想到了申礼的年纪,忽然就又有些理解了。 毕竟,申礼可是要比他大的,而今亦是十三岁的年纪了,在这个时代,说他已经成了大人,倒也不为过。 因此,盛长权在自己的心里仔细地想了想后,便是开口说道:“未来的事儿?”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是没怎么想过呢!” 盛长权说的还真是实话,这一点,他还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既然自家好友申礼这般问了,那盛长权索性就在他自己的脑海里斟酌了一阵。 “不过,想来这种事儿还是得按照家父家慈的意见来吧!” “我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盛长权两眼望天,表现得很是孝顺,仿佛是他父亲母亲可以为他做下任何的决定! 但是! 盛长权这话不过是在糊弄申礼罢了! 就他的性子,若是盛紘和王大娘子当真给他找了个他不喜欢的姑娘,你看他还会不会说这般话? 所以,盛长权这般说话的原因不过是想稳住申礼,不让他生起什么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乃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独子,亦是山东申家的少族长。 “长权,那你的意思呢?” 申礼倒不知道盛长权的真实想法,他只是见到盛长权这般说话,心里顿时就是有些急了! 怎么盛长权就没说到他想要知道的点上呢! 申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盛长权,开口问道:“长权!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追求,比如相貌、性情什么的吗?” 因为申礼和盛长权这两个人是朝着申礼院子走去的,故此,眼下他们也正站在院子外的不远处,此时,申礼院里的下人们也是好似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一个个的,正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往这边看。 不过,索性这些人还懂得些规矩,并没有不长眼力见儿地凑上来,他们那些人只是躲在申礼的院子周围,朝着他们行注目礼。 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挤眉弄眼的好像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模样似的。 看起来,倒是颇为奇异。 但是,因为申礼此时正关注着盛长权的回答,因此也就没注意到自己院里人的异样,他现在,正直直地看着盛长权,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 盛长权此时首先想到的却并不是他自己! 他觉得,申礼这时候这般问话,那就必然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他结合着之前的几个问题,偷偷地揣摩道:“咦?申礼这家伙这么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 “难道,他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许是见惯了人心的险恶,盛长权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申礼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要算计自己。 不过,在他望向申礼那“真诚”(实则憨实)的面容时,顿时就是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申礼他不是这样子的人!” 这句话倒是在盛长权的心里铿锵有力,似有时时的回响! 看得出来,其实盛长权嘴上一直把申礼当做是工具人,但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是很珍惜申礼这个朋友的。 当然,这是在不危及到他自身的情况下。 要不然,除非是当真到了最后危机的关头,否则他自己也不知道将会如何抉择。 不过,最大可能怕还是舍弃朋友,独保自己吧。 毕竟,盛长权就是这么个小人! “所以!” 盛长权继续地猜着:“那这件事儿最大的可能,也就是申礼自己此时面临的情况喽!” 盛长权掐灭了自己脑子里不好的小心思,暗暗地想着:“看来,大概率是申大人夫妇两个给申礼这家伙定下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姑娘。” “所以,他眼下是想从我这里取取经,好获得些法子缓解自己?” 盛长权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很对。 毕竟,除了这个情况之外,难不成,是申礼这家伙想要给他介绍娘子不成? 想到这个天大般的笑话,盛长权顿时在心中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半晌。 盛长权抬起了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慎独,你太多虑了!”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早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盛长权已经在心里打定好主意要安抚申礼,于是他瞬间化身高僧法师,开始“劝导”起申礼了。 “所以,我这个人也根本就不在乎我家娘子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无论是好看,还是难看,又或者是性情温婉和善,还是暴虐成性,这些都是前世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 在这一刹那,盛长权仿若是成了佛家的狂信徒,一个劲儿地安慰着申礼,想要他去接受“命运的安排”,乖乖地听从他父母的话,直接去“娶妻生子“! 因此,在啰嗦了一大堆后,盛长权索性直接总结道:“所以,我是从来都不看重这些的!” “反正,这些都是早已注定的,所以,慎独,你若是担心这个的话,那却大可不必!” “只要你自己能在成亲后,好好地经营自己的小家,那就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盛长权再度拍了拍申礼的肩膀,似乎是想要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理念传输给申礼。 “是……这样的……吗……” 可怜的申礼,一下子就被盛长权给绕晕了。 不过,他倒是只记住了一句,那就是盛长权并不排斥谁,他看重的却是将来的经营。 “那这么说来的话,长权和……阿姐……倒也无碍?” 申礼在心中默默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