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跟小妹睡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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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逛完集市回到家,林云龙和他的妻子都已等许久了。 林云龙黑着一张脸端坐着,林花氏则急得在院中团团转,不时倚门翘首张望。 “哎呀!你个小妮子,你跑哪儿去了?急死我了!”林花氏见了小妹乘马归来,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娘!阿哥带我去集市了,还给我买了头饰水粉和衣裳,给你和爹也买了袄子鞋子!”林珑提着大包小包开心地对林花氏说。 “阿哥?”林花氏这才注意到骑马的那个,竟是她发配到边军的儿子。 “娘!”林鳞游跳下马,恭恭敬敬地向林花氏行了顿首四拜礼。 “我滴儿……”在院中含着热泪摩挲了半天儿子的脸,林花氏这才高兴地领了儿子进屋,冲老头子嚷嚷道:“他爹,游儿回来了!” 林云龙却仍旧绷着脸:“我耳朵不聋!” “爹。”林鳞游照例行礼毕,却不见老爹请起,还是林花氏过来扶起了他。 “你长能耐了,把阿妹带出去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林云龙呵斥道。 “哎呀!游儿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少说两句。”林花氏劝道,“还没吃过饭吧?先吃饭,先吃饭。” 天渐渐黑了,一家人围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就着林鳞游从集市上带回来的酒rou和林云龙他们从东家带回来的剩菜开始用晚膳。 本来平时晚饭很早就吃了,为了节省灯油,今天因为等待林小妹而耽搁了。 好不容易团聚,加上又喝了几杯好酒,林云龙的脸终于也不绷着了,却还是像审犯人一样问起林鳞游: “怎么回来的?别是偷跑出来的吧?” “不是。”林鳞游说,“在军中表现好,做了个游击,之后就到京城干事,现今是个七品小武官。” “阿哥,你当官了?太好了!”林珑高兴地说,林花氏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只林云龙不见开心:“武官有什么好的?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舞枪弄棒的,当初你就该听为父的,踏实读书,考个举人进士,不求你做官,做个教员也好过武官!” 代沟,有代沟,林鳞游总算知道自己心里对这个家的那点排斥从何而来了,原来原主自己就是不太愿回家的。 饭毕,林花氏说:“儿啊!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为娘现在给你收拾收拾房间。” “收拾啥?”林云龙喝得有点多了,大着舌头说,“今晚他就跟老子睡!你跟小妹睡!” 林鳞游喝得也不少:“其实……我跟小妹睡,也行……” “你说什么?你个兔崽子!”林云龙随手cao起墙边的扁担,跌跌撞撞地满院子追逐林鳞游…… 第二日,探得黄锡决在赌坊出没,林鳞游便同家人告别,说要回京公干,径直骑马去了集镇赌坊。 照例一声劲爽的武备常服,腰挎绣春刀,在赌坊门前下了马,掀开厚重的“赌”字帘幕走进去,但听里面一阵呼喝,接着砰砰乓乓几声响…… 不消片刻,一个人撞开帘幕飞了出来,落在大街上,林鳞游采用“东瀛绳捆法”将其五花大绑,拎起丢到马背上。 黄锡决挣扎叫嚷:“缘何绑我?我最近可没惹你们!” 林鳞游不理会他,翻身上马,绕着小镇兜了一圈,一路喊过去:“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让路!” 路人纷纷驻足,倒也有几个认识的:“那不是隔壁村林家大儿么?听说发配充军了,没想到竟做了锦衣卫!” “这是回来报仇了啊!我听说那锦衣卫的诏狱,进去的人都一心求死,这下黄贩子有得受了!” 黄锡决听了,更是心惊,在马背上不停扭动,但“东瀛绳捆法”岂是那么好挣脱的?这可是林鳞游从好几个“东瀛老师傅”那里潜心学来的! “给我老实点!”林鳞游照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马鞭。 行至十里开外的驿站,天色已黑,林鳞游将黄锡决松了绑,带到房间,现在自己一身武艺,不怕他跑了。 黄锡决倒没想跑,刚刚在赌坊已经见识过林鳞游的手段了,所以一进房间就慌忙跪下:“哥,刚才外面人多……” “听说你到处造谣,说我死了?”林鳞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小的该死!我这张臭嘴!”黄锡决二话不说掌起自己的嘴来,“哥!官老爷!您可千万别把我送进诏狱啊!刑部大牢的苦我就吃够了!” “不想进诏狱,也行,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好好,行行!”黄锡决连连点头。 林鳞游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你当初,为啥杀那青楼女子?” “为这事……大人,这案子已经结了……” “是结了,但我也可以重审,你是想在这重审,还是去诏狱审?”林鳞游说,“去了诏狱,可就不须皇上勾决了。” 又拿诏狱来吓我!但说起来还真的有被吓住,尿都甩出来两滴。黄锡决沉吟一番,说:“那小娘们一直缠着我,想让我给她赎身。” “于是你就杀了她?”林鳞游盯着他。 “我没钱给她赎身……” “你一个贩私盐的,会没有钱?” “以前是有,可都花她身上了……而且,我早不干那行了。” “嗯。”林鳞游点点头,起身,狠狠一脚将黄锡决踹翻在地,“踏马的老子给你脸了!还特么敢骗老子!再不说实话,老子先将你牙一颗颗拔了!” “我说,我说!”黄锡决呲牙咧嘴地挣扎起身,重新跪端正了:“是……是我骗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赎身,家中大娘子又凶,哪还敢娶她啊!她又一直纠缠着,让我还钱,要么娶她,她的钱我都赌光了,被她缠得不耐烦,那日喝醉,就失手将她杀了……大人,我这说得句句属实!在刑部我也是这么说的。” 这回可老实了!林鳞游看过他的案卷,也粗略看过其他同类型的案卷,他的这种动机,并不普遍,并不是所有的狎客都想要为青楼女子赎身,也并不是所有的青楼女子都想要从良的。 “我问你,从你资深的犯罪角度分析,你觉得,什么人,会杀像你这样的狎客呢?” 黄锡决觍着笑脸:“大人,我也就贩贩私盐,哪算什么资深呀!”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直说!” “这个……从我的角度来看的话,杀狎客的人,那也应该是狎客!” “哦?说来听听。” “你看,您说死的是狎客对吧?那谁知道他是狎客的身份呢?那肯定也是狎客对吧!”黄锡决说,“只有狎客才会整日在教坊司门口转悠嘛!至于动机嘛……” “不完全对,但也很有道理。”林鳞游点点头,“你继续说,动机是什么?” 黄锡决托腮想了半天,赔着笑道:“大人,我……能不能站着说,这跪半天了都,腿麻,嘿嘿!” 林鳞游挥挥手。 黄锡扶腿站起,一边敲打着腿,一边说:“动机?嫉妒!对,一定是因为嫉妒!” “嫉妒啥?” “嫉妒对方比他强大呗!看不过去,就将对方给杀了!”黄锡决坚定地说,“就好比我们常在赌坊转悠的人,看到别人赢钱,也想将对方给杀了!这给他得意的!” “你是说,凶手是因为能力不行,心深妒忌,将比他能力强的给杀了?” “是那方面的能力。”黄锡决说,“凶手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要不然怎么能把对方杀了呢!” “那有没有可能,凶手因为能力不行,遭到青楼女子的嘲笑,恼羞成怒,将女子给杀了呢?” “不太有这个可能。” “哦?” “没有哪个青楼女子会嘲笑汉子,她们巴不得你能力不行,巴不得你早早收工。”黄锡决走近了,挪了下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喝下,“不过我之前倒认识个家伙,就是那话儿不行,使劲的时候,差点把人家姑娘给掐死!” 林鳞游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个答案倒是自己没有想到过的,当然自己没有想到过也很正常,毕竟自己那里能力很强。 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几部犯罪电影,比如高丽国的《追击者》…… 但不同的是,这次案件中,死者都以狎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