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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局,他才是庄家(代号鸢辽广权谋向)

    “今日是我广陵将士的庆功宴,其余的事自会请将军单独商议,”我没有直接回答张辽,满座已经在等我入席——若是相谈甚欢的叙旧,倒也不是不能让大家再等我们一刻,大胜归来本不必拘泥小节;但是面对他的冷淡疏离,我一时也无法组织更好的应答。

    我转身走向他身边的主位坐下,举手投足当然和平时一样,符合一切应有的宗室风范,还带着掩不住的一点意气风发。

    这当然都是我在决意自己起兵后训练的礼仪成果,兵马财力只是基础,想要招揽人才,令降将归心,就须得撑住广陵王这个架子。 绣衣楼的谋士为此费了不少心思,近日终于称赞我现在这一身气度已经颇能唬人,但是在文远叔叔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会不会只是孩子的虚张声势呢?

    我从现在这个角度再看他,他的右眼隐在额饰后,左眼的神情又恰巧迷蒙在席间一道灯火中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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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功的辞令陈登已经拟好给我看了,本来只是例行公事,看着满座因胜利而兴奋的面孔,我也不禁被感染,“今曹cao口称领旨征讨,实则架空幼主,孤弱汉室,矫命发兵。不思报国,杜绝言路,残害忠正,忝居三公。幸得此番奉孝用良计诱他深入,使我广陵一举取得南阳下邳数地!只是决河后还需要安置流民,修复良田,就请太守负责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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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陵王已经在接受封地百官与将士们的敬酒了,张辽也自斟自饮了一壶。

    期间阿蝉过来问候他,颇有些拘谨之态,“文远叔,军机大事,我已经在为绣衣楼效忠,所以请恕阿蝉不能提早通知您。”

    “之前你奉先叔说你长大了,我还不信,”张辽安抚地笑笑,“果然已经是大人了,也有自己的事业了。”

    上次凉州一别,他也接受了雏鸟离巢这个无法回避的事实,只要不是被贵族公子迷了魂欺负了去,也不算他没好好养大她。

    “阿蝉自己选的主公,比我所跟随的要更适合这个乱世。”似是夸奖,也有点自嘲讽刺之意。

    阿蝉想说什么,又碍于命令不好直言,“文远叔,广陵王他让您参与庆功宴,并没有任何下您脸面的意思。”

    就算知道阿蝉对广陵王之间只是对主公的效忠,听到她为广陵王说话,张辽还是有些不耐烦,

    “我当然知道,哼,把我安排在这种位置,还排了如此多人“保护”我左右,我还猜不透她的心思吗?你也不必揣摩她来劝我。”

    那孩子数月前还肯对自己言听计从,现在就能做到水攻下邳,先是以曹贼换得数郡,再一箭双雕,扣押自己与吕布,还不知道要换取什么。

    他在凉州尚有大批人手,只是如今没有能速达的信使,如果广陵王对凉州军有野望……张辽看向那个喝了三巡敬酒还游刃有余的广陵王,思索着如何谈判才能损伤最少就能脱身。

    我晓得如果阿蝉碰的都是软钉子,那我必然碰的就是硬钉子。

    我也有想过是否要一俘获文远将军就与他谈判,不让他有思考的机会,这样的话,或许他会震服于曹cao都能被我啃下一块rou来,再为了自保,应允我的招揽。

    但是,就算他暂且低头,肯做”我的文远叔叔”辅佐我左右,他日发现别人能给他的利益更大,他会不会即刻倒戈,就像对着何进他们那样呢?

    他又是如此细心,在我身边日久,他岂能察觉不到我当时已经逐渐对他言听计从,是抱着何等妄念?

    如果不能这一次就打动他,让他心悦诚服归顺广陵,那么日后来自他文远的任何伤害,对我来说都将是攻心之计,

    到那时,失去主心骨的广陵会被环伺的群狼一齐抽筋剥皮。

    我不敢赌他不会伤我,也不能赌 ——

    这盘赌局,他是庄家,稳cao胜券,

    而我,若是落败,就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