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女攻】无限手游:融入式全景游戏在线阅读 - 17、离别夜,与阿爹十八式

17、离别夜,与阿爹十八式

    不到三更,桑梓便命侍从烧水,抬来浴桶,亲自帮舟行沐浴洁身。

    舟行强打精神,今日,他要携弟子前往法镜寺,开始为期三日的讲法。

    他并没有埋怨桑梓昨晚带他骑马、草地观星、登楼赏月,他也从中尝到了意趣。所以,如今全身酸软,是他理应承担的果报。

    桑梓帮他收拾干净,又将人用披风裹了,抱上马背,直奔山下僧庐,没有让她院中下人窥到分毫。她这里有从京中带来的随从,担心他们多嘴传到莫国公耳中;更有盛超借他的奴仆,亦会被太守府知悉他们父女之间的恋情。因此,她加了小心,任谁也想不到,她深夜带回来的人,竟是那位受万人敬仰的高僧“生父”。

    桑梓顿觉,她身边实在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体己人。故此,在后面几日接收徭役时,她特别留意人选,想要驯养一批亲卫,以备不时之需。

    不肖几日,桑梓在徭役中,选出二百人,一百六十个青年男子,四十个女子,他们皆各有所长。桑梓承诺诸人,将其收入县主府为奴,每月例银五两,可免除他们为奴期间,家人不再服徭役。对他们唯一的要求便是忠诚。毕竟,一位县太爷的俸银也就四五两,普通家奴一年都没有五两银子。

    桑梓为他们定下许多规矩,违反便有处罚,最重者,逐出府外永不录用。不仅如此,那人一族亦不会再被任用。

    所有被选中的人,皆是兴高采烈,唯桑梓之命是从。

    没过几日,袁将军因戍守边关多年,由五品定远将军擢升至四品宣威将军。他在兵部领受官印,便要回到定西。恰巧途径雍城,便进城探望旧相识。

    桑梓看到他,自是万分欢喜。袁将军见她正在cao练亲卫,便留下一命副将,指点一二。

    席间,桑梓问袁非羽,他去定西,他的儿子由谁照料?

    袁将军说,塞外苦寒,他已将幼子托付给家中老仆看管。

    桑梓又问,他仍是不打算将这个孩子的事,告诉莫国公吗?

    袁将军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他大概心中仍旧念着桑梓,若是对她父亲言明,他们更是绝无可能。如今这般,虽然也没有多大指望,总归留下一线生机。

    桑梓想起,雍城守将咸鲁儋十分敬仰袁非羽,在袁将军临行前,她特意邀请咸守城过府叙话。

    咸鲁儋见到袁将军,简直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们皆是铁血铮铮的男儿,虽然咸守城年长袁将军十多岁,却甚为敬重袁非羽的为人。他觉得,好男儿便该在战场上厮杀、马革裹尸还!说什么官场奉承、阿谀上司,那都不是他们武将所为。

    因为袁非羽的关系,咸守城更加亲近桑梓。即便打猎猎到了些皮毛,也会谴人送到县主府。桑梓不觉得这是下属对封主的献媚,每逢此时,必有回礼相赠。

    九月初九重阳节,盛皎下帖约桑梓登高饮酒。桑梓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他。

    她确实繁忙,要一边cao练亲卫军,一边往京中、定西送节礼,还要与洛君枢书信往来、互诉衷肠。

    晚间,她惊喜地发现,她的阿爹自法镜寺回到茅屋小院居住。

    这几日,她都没敢去寺里探望他,担心在佛门净地做出亵渎神明的事。

    她不去就山,山便来就她!

    桑梓欢天喜的同舟行用了素斋,饮下一杯菊花素酒,以应佳节。僧人本来过午不食,但也陪女儿略坐了坐。

    舟行十来天不见桑梓,顿觉她消瘦了,也晒黑了,不禁劝她多用一些晚膳。

    饭后,桑梓拉住舟行,塞给他一身俗家长衫,连假发都有。

    舟行不明就里,“这是……”

    桑梓眨眨眼,“今日街上有灯会,我带你出去逛逛。”她虽然未去看望舟行,却在阿爹升坛讲法的时候,暗中听了几回。她知道,雍城百姓犹如京中信众那般仰慕、信奉高僧,若是让他一身僧衣上街,不消片刻便会被认出。

    桑梓哄着阿爹穿上一袭月白色银丝云罗长袍,帮他戴上飘逸的长发。一切收拾停当后,舟行起身回眸,真真是位如玉的俊俏公子。

    桑梓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亲了个嘴儿。

    现在,她院子里全部换成亲自调教的下人,不用再蒙住阿爹全身出入。他们大大方方并肩走出寝院。来到街上,无人相识,更是牵手而行,像是一对珠联璧合的恋人。

    街上行人如织,灯影交错。卖小玩意、小摊子的贩子络绎不绝,还有变戏法的、猜灯谜的、吞火球的,不一而足。

    舟行清静久了,忽然有种重返人间的喧嚣热闹。路边卖馄饨的小摊,都能让他失神良久。

    桑梓笑着说:“怎么?想尝尝荤腥?”

    舟行斜觑她一眼,“又浑说……”

    桑梓买了一根红彤彤的竹签葫芦,递到舟行唇边,甜甜的滋味,飘入他的鼻翼唇齿。舟行张口咬下一个,真好吃,还是儿时的味道。

    桑梓也吃下一颗裹糖的海棠果,笑得没心没肺。

    酸甜的果子沁入心扉,舟行想起他也曾像女儿这般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一心只想追求心中所爱。当他懵懂的、跌跌撞撞,摔出一身的伤,他才惊觉,人间无望,五蕴皆苦,六识永殇。可是如今,他从阿修罗回到人世,是桑梓将他拖进温暖之地,他不由自主抱紧。尝试过冰冷绝望,怎能拒绝养女带来的炽热,他宁愿与她浴火,不管是重生还是化为灰烬,他也甘心。

    他跟着桑梓从街头走到街尾,虽然早已习惯不食晚饭,每当她将新买的糕点递到唇边,他都会含笑吃一口。汤圆香甜、芡实糕软糯、糖画焦香、蜜饯果香浓郁,每一种味道,都是有关桑梓的人间至味。

    桑梓忙了一整天,逛了一会,吃了一路,不由打了两个哈欠。

    舟行道:“若是乏了,便回府吧!”女儿即便疲劳憔悴,仍旧开心地拉着他逛热闹,让他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怜惜。

    桑梓眼睛一转,道:“今晚,你不要回僧舍,我也不回绣楼……”

    舟行一愣,“难道要外宿?”他倒是看到几家客栈。

    桑梓很想带他逛青楼,又怕吓坏出家人,更怕她的阿爹被旁人觊觎,于是打消这个念头。“我在县主府,收拾出来一个小院。今晚,那边无人……”

    舟行闻言,立刻明白女儿的意思,羞涩地垂下头。

    就在二人拉着手打道县主府的时候,一个清越的男声叫住了桑梓,“前面的可是县主娘娘?”

    桑梓回身,看到盛皎穿着一身鹞冠紫团花金丝束腰裰衣,趁得他眉目清朗、唇红齿白,一双眼睛蕴含着无限风情。

    他们这几日相熟许多,盛皎见桑梓旁边另有男子,不禁笑道:“在下还纳闷,县主初到雍城,重阳佳节定然思亲。本想邀您同游,却被无情拒绝。原来您早就有了相好,是盛皎未能入您法眼。”

    桑梓知他是说笑,也禁得住此等逗趣,但她担心舟行不染俗尘,被“相好”刺伤。

    果不其然,舟行出家前亦是京中勋贵,无人敢这般同他笑闹,遁入空门后更是二十年清规戒律。尤其他与桑梓的关系,“相好”一词,让他恼怒羞愤。

    他抬起星眸,不怒自威地看向盛皎,洁白秀丽的面容看不出年纪,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像是神祗慈悲地观望蝼蚁。

    盛皎一时愣住了,他从未见过此等天人,说对方是“绝品”,都怕亵渎了他的庄严。盛皎感受到舟行的怒气,却又不见他面上分毫怒容。这才叫贵人气韵,不是说出来的,不用华服装点,而是自带的俯视气场,让他生来便站在云端,不容言语玷污。

    盛皎在舟行的注视下,忍不住敛目、低头、弯腰,暗毁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他心道:县主是天子身边的宠臣,与她来往之人,非富即贵。说不定,此人便是某位皇子。他犹如市井之徒的笑闹,实在不妥,也会无意中得罪贵人。

    思及此,盛皎深深行了一礼,对舟行道:“这位大人,小子无状,惊扰了您与县主娘娘,还望二位宽宥则个。”

    桑梓见盛皎郑重其事的道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兄长兢兢业业、鞍前马后,她不看僧面也要看在盛超的面上。但她不能喧宾夺主,盛皎冒犯的是阿爹,自己不便替他人原谅。

    舟行看到桑梓投来小心谨慎的目光,心头火不由消了七八成。这个年轻人并非冥顽不灵,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便佛了佛袖子,权做原谅。

    桑梓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盛兄请起!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便就此别过吧!”

    盛皎仍旧躬身,“恭送县主与大人!”

    因为盛皎在后,桑梓同舟行只得端正行走。待进得府中,四下无人,桑梓才拉住阿爹的手,“阿爹,你生气了么?”

    舟行目视前方,“没有。”

    桑梓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你好吓人呀!盛皎要被你吓死了!”她能感觉到,盛皎被舟行看得浑身僵直。

    舟行沉声问:“他是何人?”她还叫他“盛兄”,那般亲近!

    桑梓如实答道:“他是本城太守盛超的胞弟。最近,我经常往来太守府,与他甚为熟络。”

    舟行气闷地说:“你才来雍城几日,便与他熟络了?”他还邀桑梓同游,若是自己今日没有回府,她是不是便去了?

    桑梓见父亲动了真气,箍着他的腰不放,“不熟,不熟,只是点头之交!”

    舟行更恼,“不熟说话那样孟浪!你以后离他远点!”

    桑梓小狗般的点头,“阿爹教训的是!女儿记住了!”

    一句话,说得舟行顿时哑火,“我算你什么阿爹!你又是我哪门子女儿!我是管不住你的!你若想与他亲近,我也没资格管!”

    桑梓立刻捧住他的双手,在手心里搓揉,“阿爹,你别这么说!我敬你爱你,你怎么没资格管我?”

    舟行一口气闷在胸中,只得低头向前疾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多年的佛经,真是白念了!

    桑梓由后抱住他,见怎么也哄不好,只得出奇制胜,贴着他的耳朵吹气,“还是说,你只想做我的‘相好’?”

    舟行转身怒视女儿,只见她笑吟吟的,一脸jian计得逞的小人模样,让他一颗心从低谷升到山巅。

    桑梓拉着他的手,“还是说,你想做我的夫君?”

    舟行一腔火气化作一池春水,“又浑说!”

    桑梓抱上他,“我就知道阿爹不会同我生气!我这么乖!又能做孝女,还能在床上侍候得您舒舒服服……”

    舟行侧目,“你闭嘴!”

    桑梓大笑着,拉舟行奔向她特意收拾好的院落。那处在一片湖水之后,方方正正的院子,院中有座小楼。

    院内平平无奇,鹅卵碎石上点着稀疏石灯,光线昏暗,花木亭台亦是中规中矩。

    直到打开楼门,再进一道小门,里面灯光璀璨,晃花人的眼睛。楼内三层全部打通,是个巨大的空间。中间有高台,台上连着四条长长的楼梯,通往二楼、三楼的房间。

    舟行少年时,也曾逛过花楼。这个样式,与京城花魁红楼十分相似。他一时呆住,“这是……”

    桑梓在阿爹耳边说:“我想带你去逛青楼,看看这十丈红尘。但怕被人窥破行迹。”一县之主与高僧生父逛花楼,怎么讲都很炸裂了。“这处是前宅主宴请宾客、饮酒享乐的地方。我命人收拾出来,与阿爹一同赏玩。”

    舟行的脸颊,瞬间涨红,仿若滴血,“你真是荒唐!”

    桑梓揽住他的腰,“在家里玩一玩嘛!又没人知道!阿爹,今晚你想做嫖客还是小倌?”

    舟行羞得想要立刻出去,即便他不是出家人,也是个良家子,没想到女儿玩得这样千奇百样。

    桑梓抱上他,“阿爹……我好不容易收拾好,就为了搏你一笑。你就算不住,也要看看嘛!”

    舟行见女儿沮丧,只得抵住心头羞耻,与她一起登上楼梯。

    桑梓边走边道:“我还想与你在台上云雨一番呢!”好像台下有无数老饕观赏。

    舟行险些一脚踏空,踉跄两步,被桑梓抱住,“阿爹留意脚下!”

    舟行强自镇定,“这时候,你别叫我阿爹……”叫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让人心神难安。

    桑梓推开一扇门,里面红彤彤的喜庆,“大师请进!”

    舟行再次绊了一下,“浑叫什么?”

    桑梓窃笑,“你入了我的洞府,便是我的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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