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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墨谦打开车门,一把把她给塞进了副驾驶,“我说是你脸上会少长几根皱纹吗?” 唐乐乐,“……”简直不能忍,她怒朝男人喊道,“战墨谦你才满脸褶子,我没皱纹!” 除去将新闻上关于顾氏总裁夫人车祸去世的消息彻底的清除干净,外界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出任何的不正常。 他在车祸当天从公司驱车赶到现场,将妻子的遗体带回,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的上班和工作。 没有什么能妨碍他是最杰出和卓越的商人,永远的冷静和精明,哪怕妻子去世,也不会影响半分。 温园,巨大的以完全不同的风格拼起来的双人书房。 年近四十的男人在岁月沉淀中更加的成熟儒雅,那股戾气也更加的深,他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整间书房都因为有他的存在而充斥着一股无处可躲得压迫。 “爸爸……”温小小率先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男人的袖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泪汪汪,“我和哥哥……想看看mama……” 顾泽放下手里的杂志,唇角掀起浅浅的笑容,伸手一把将女孩抱到自己的身上,抽出一张纸巾擦着她的脸蛋,“乖宝贝怎么哭了?” 顾睿站得笔直,清俊挺拔,“爸,我和小小想见见mama。” 男人淡淡的笑着,语调温和,“乖小小,mama她一直在睡着,需要安静,有什么事情找哥哥或者找爸爸。” 擦不干的眼泪,顾小小死命的哭着,“爸爸,我要见mama……以后都……见不到了,我想mama……” 那干净的粉粉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每一声都像是哭进了他的心里,顾泽只是不断的擦着她的眼泪,凝视的眼神变得愈发的深,还携上了淡淡的恍惚。 他将女孩放在地上,手摸摸她的脑袋,微笑着道,“好,待会儿让哥哥带你去……你现在回房间去找见暖和的衣服穿上,会冷。” 顾小小大哭的声音这才收敛了一点,变成了接连不断的抽抽搭搭,“好……我去换衣服。” 小小的身子很快就跑出去了。 “顾睿。”顾泽淡淡的叫住走在女孩后面的少年。 “爸,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他看着对面那座造型古典的台灯,浅浅的流苏微微的摇晃着,他漫不经心的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把我和你妈一起火化,记住了吗?” 顾睿狠狠的一震,年少的心溢出无法自溢的不安,一贯冷静儿自持的他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小已经失去mama了,她不能没有爸爸。 他害怕这个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会为了追随意外死去的mama而选择抛弃他们,抛弃全世界。 别人或赞叹或嘲讽顾氏总裁精明而谨慎,即便丧失挚爱也不曾受到丝毫影响。 他在车祸后的几天依旧一丝不苟风度翩翩的出席晚会,顾氏集团分毫未损,连因为昔日的宠妻传闻而受到影响的股票也以很快的速度重新回升。 如果不是被改造的冰窖里装着他母亲的尸体,如果不是从来没有任何迷信不相信因果报应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利益最现实的男人在放着冰棺的房间贴满了所谓大师的各种符咒。 他几乎也会相信,mama的过世对父亲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他知道,这个男人已经陷入半疯的状态。 顾睿离开书房后不过几分钟,淡淡的檀香味伴随着一阵脚步传了进来,男人的视线从台灯的流苏转移到来人的身上。 须发发白,一身黄色的僧衣,眉目祥和而宁静。 他微微的颔首,“大师。” “施主特意派人唤老衲来,不是为尊夫人超度?” 顾泽斯文的眉间尽是深藏的戾气,他的唇角勾出一个不深的弧度,“超度?不,我要锁住她的灵魂,一直陪着我。”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施主,死者理当入土为安。” 他低低的冷笑,“她死前说比我早死,那么倘若轮回也不必遇到我了,呵,她休想,黄泉碧落我都要缠着她。” 她怎么敢,在他满心欢喜的等着她的时候选择了死,甚至,选择了死在跟郁景司相同的地方。 十年后,不爱也不恨,她想在下一世跟郁景司重续这一世的缘分吗?跟他一刀两断么? 想都不用想,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成全这个词。 阴暗的戾气让人心惊,大师微微的叹息,“施主,你身上戾气太重,我看尊夫人死前安详,你们不是一路人。” 顾泽冷寒到极致的眸忽然重重一刺,心底涌出微微的慌乱。 就算他们是相拥而死,那也不过是她上天堂他下地狱,她的人生几乎不存在污点……可他不一样。 不是一路人。 所以即便是轮回,她也不愿意再跟他遇到。 他眉梢冷得能结出冰霜,“不是一路人又怎么样,她活着的时候跟我也不是一路人,这辈子照样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敬你是高僧,但是大师,我叫你过来不是来说教的,我要她,活着陪着我,死也只能陪着我。” 白色的须发微微的颤动,大师再次双手合十,“施主,执念太深亦伤身,错过的就已经错过了,若要强求,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执念太深亦伤身? 伤身又如何,他活到尽头,就只剩下她一个执念了,还有其他什么不能伤的东西吗? 男人唇角的弧度绵长而森冷,阴柔的语调像是从身体的最深处溢出,薄唇微启,“我的一生都是强求来的,何况是她。” 不会再有更大的代价了。 他的指尖把玩着一只画笔,是她曾经最喜欢用的,手指灵活转动,眼神微动的望着桌面立着的相框。 另一只手缓缓的触了上去,从眉梢到鼻尖,逐渐游离到下巴,隔着没有温度的玻璃,那笑容也变得没有温度。 男人黑色的眸微微的恍惚,拿起相框,薄唇在那嫣然浅笑的眉目上亲亲的落下一个吻。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连梦都不肯出现。”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时间那么长,一个人要怎么过,是不是从一开始不强求你爱我……你就不会这么决绝的离开? …… 二十岁的顾安西已经是京城路人皆知的名媛,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生在顾家,八卦杂志时不时的就要探讨一下哪家的男人配得上她。 凌晨时分,医院的消毒药水味道很浓。 顾睿一身黑衣黑裤,看着趴在床边哭得喘不过气的meimei,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低着声音缓缓的道,“爸走得很平静,小小。” 已经二十五岁气质清俊的顾睿压下眼睛里的涩意,这个强势得令人畏惧的男人在十年里过得太寂寞,除去那些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