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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冷淡态度,傅静秋颇为自觉的避开了他,低着头就出了国营商店。 她分明看见他了,冯希文抿了抿唇,压下了心底那莫名的烦躁,跟着走下了台阶。 匆匆赶到车站,最后一班车眼看着就要开了。 车上没有那个过分热情的售票员,傅静秋暗自松了一口气,见冯希文已经坐到了最后一排,她便抱着包袱坐到了前排。 一路颠簸,傅静秋眯着眼打起了瞌睡,自然没有察觉到某个总是不由自主盯着她后脑勺的男人起伏不定的心情。 回到镇上时,已经是下午6点了。 锦缎般的霞光散落在天边,那火红晚霞怒放出的斑斓瑰奇的色彩,氤氲出了一个绮丽的黄昏。 然而傅静秋却无暇欣赏美景,镇上离傅家村还有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她明早还要去小学报道,半点耽误不得。 平日在镇西拉客的刘四叔早已回家了,没办法,傅静秋只能靠两条腿走回傅家村。一开始还算好,她还能借着夕阳摸清楚方向。然而没走一会,夕阳就渐渐落下,乡间小路上便只剩下微弱的月光。 伴着虫鸣声,傅静秋跌跌撞撞的走在小路上,一片安静里,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谁?” 她吓了一跳,蹲在地上摸了块石头,“说话?不说话我可砸你了。” 看着明明瑟瑟发抖却强装镇定的少女,冯希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哑着嗓子回道:“是我。”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和傅静秋说话。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傅静秋松了口气,松开了攥在手心的石头。看着茫茫夜色里高大的身影,一阵阵后怕袭上心头,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你吓死我了。”傅静秋软软的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冯希文没有说话,刚才一下车,他就撞上了昨天追他的公安,对方似乎也有些不确定,上来盘问了他半天。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错眼,她就不见了。 冯希文低喘着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见傅静秋一直没起来,他犹豫了片刻,提步走了过去。 傅静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脸,咬牙站了起来,她掩饰的揉了揉腿,不好意思道:“我……我刚才腿麻了。” 冯希文抿了抿唇,将半探出去的右手又插回了裤兜。 这一次有人结伴同路,傅静秋就放松多了,身前的背影虽然瘦削,却在此时显得格外可靠。冯希文一直保持着沉默,却会在有土坑时停下脚步,挥手示意傅静秋避开。 就这样,一股奇异的默契弥漫在两人之前。进了村口,傅静秋的小院更靠前,进屋前,她脚尖在地面上蹭了蹭,软软的说道:“谢谢你啊,冯大哥。” 话刚说完,傅静秋就像小兔子一样蹿回了屋。 停在原地的冯希文轻轻的嗯了一声,只是那一声太过轻浅,刚刚说出口就消散在了风中。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漫长旅途,梁哲终于回到了A市。 虽然一路上拥挤的硬座让他的衣服早已皱成了一团,然而眼前熟悉的城市却让他眼圈一红,油然而生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走在记忆中的大街上,梁哲只觉得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明亮,生机勃勃。 他提着手里的包袱一路走进了从小长大的家属区。眼下是上班时间,家属楼静悄悄的,虽然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他就给家里写了信,但路途遥远,说不定反而是他本人先到家。 “小哲回来了。” 家属楼下围在一起下棋的大/爷热情的招呼道,“孩子瘦了,怎么回来了呢?” 梁哲停下了脚步,笑眯眯的回道:“嗯,我考上大学了,所以就能回来了。” 几个大/爷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是啊,老梁两口子知道了还不知道有高兴呢。” “那是,刚好让老梁……”穿着跨栏背心的大/爷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大/爷伸手怼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打着哈哈重新给下起了棋。 归心似箭的梁哲没有留意到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笑着道了声再见,脚步轻快的进了家属楼。 爬上二楼,梁哲整了整衣领,抖着手敲门道:“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然而令梁哲惊讶的是,开门的却是梁父。 “爸?你今天休息吗?” 看到儿子,梁父自然是高兴的。然而听到他的问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道:“渴不渴,饿了吧。我给你下完面条吧。” 一边说着,梁父一边躲进了厨房,梁哲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还想再问,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奶奶,你回来了。” 提着菜篮子的梁奶奶看见久违的大孙子,高兴的脸皱成了一团,放下篮子就要上来摸梁哲的脸。 梁哲顺从的躬下了腰,任老人家粗糙的大手在他脸上摩挲。 “瘦了,也黑了。”梁奶奶摸了摸孙子的颧骨,心疼道。 梁哲拉着梁奶奶坐到了沙发上,“瞧您说的,我跟您说,我现在身子骨可壮了。一次能拉一板车的稻谷呢!” 两人刚说了几句,梁母就回来了,“儿子,我听门卫说你回来了,特意请了半天假。刚才楼下许大/爷说你考上大学了,哪所?” “妈!” 梁哲站起了身,从包里掏出了录取通知书,“A大。” 梁母喜滋滋的捧着录取通知书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儿子真棒!” 梁哲拉着梁母走到了一旁,“妈,我爸怎么了?” 提起梁父,梁母脸上顿时晴转多云,就连翻找着老花镜的梁奶奶都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你爸被厂里停职了!你是不知道这个犟驴有多犟。这生产车间出事跟他有关系吗?” 梁母越说越气,看着缩在厨房的梁父,她刻意提高了嗓音,“他梁辉又不是车间主任。你说说,他一个会计非要在责任判定的时候站出来跟厂长顶牛。说得难听点,人家拿不拿得到补贴关他屁事啊!” 端着面走出厨房的梁父回道:“小刘一家子八口人,就靠着他挣的工资生活。厂里非说他是cao作失误,要扣他的补贴。小刘如今又断了一只手,这一家子要怎么生活。” “你管人家怎么生活!梁辉我告诉你,现在是我们家没法生活了!我一个月就只有30块工资,家里的柴米油盐,你/妈的心脏/病药,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