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护送
这话一说完,其他人也隐约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个事,都连忙点了点头。 “有娘?” 那青衫的年轻男子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条线索。” 说到这里,他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荷包,掏了一串拴好的大铜钱,往那男人扔了过去。 有了这一出开头,其他人也开始竭力想先前的不同之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倒说了许多。 不过这些人里,有些是混水摸鱼,只想要骗钱的,也有一些有用的,只等这少年回去之后再查证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约大半个时辰之后,此地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数拨人。 “世子,刑狱、镇魔司的人恐怕都来了。” 那身披皮甲,手提一把双头短矛的年轻男人走到了少年身侧,小声的耳语了一句: “府中也派了人过来。” 少年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另一边,姚翝听到了郑士的消息,连忙也抛下了公务赶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替妻女出气,最终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姚翝一出现,令得柳氏紧绷的神经一松。 “爹!” 姚守宁也唤了一声,引起了少年的关注。 姚翝察觉到了这视线,侧身一挡,将女儿拦到了身后,向远处的人拱了拱手。 郑士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将情况大概与他说了。 包括柳氏险些被人砍伤,以及有进城的黑衣少年救她一命,继而杀死一人的事,听得姚翝冷汗流了又流。 “下官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姚翝,谢过您救内子之恩。” 他说话的同时,有大批人马已经过来了。 “来的是……” 青色儒衫的男人凑到少年身侧,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同一时刻,姚守宁的脑海里也听到那股声音又响起来了: “北城兵马司姚翝,有匹夫之勇,畏妻如虎,不值一提。” “而来的那辆紫檀马车之中,坐的则是镇魔司副监程辅云……” “另一边,则是刑狱楚少中,此人乃是楚孝通亲侄。” …… 到底是谁在说话? 仗着父亲的身形阻挡,姚守宁壮着胆子转头。 就在这时,她果然就见有三队人马先后而至。 最先到达的,是身穿黑甲,满面煞气的人,一来就默不作声站到了黑衣少年的身后,显然是镇国神武将军府的人到了。 紧随将军府人之后的,是由一队约十来人组成的长龙,为首一人身穿大庆四品官袍,眉间煞气颇重。 而另一条街方向而来的,则是一队穿了内宫禁服的骑者,簇拥着一辆紫檀木的马车。 似是察觉到姚守宁的目光,车内的窗口处,有人掀起了垂落的帘幕,露出一张面白无须的脸。 那人约四十岁,目光阴鸷,戴了官帽,身穿紫色蟒袍,嘴唇殷红。 “镇魔司副监程辅云。” 姚守宁的脑海里,响起之前那道声音的提醒。 那男人目光与姚守宁相对望,眼中含着窥探打量之色,像是一条斑斓的毒蛇。 姚翝意识到不对劲儿,下意识的侧身,试图将女儿挡在身后。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目光交接,已经足够程辅云将姚守宁的样貌看清楚了。 混乱的街道之中,她的美艳足够出众,哪怕年纪还小,但已经可以窥见其未来姿彩。 听说陆府那位世子,今日可是当街杀人了。 这位镇魔司的厂公见到姚守宁的刹那,脑海里已经转过了数个念头。 “姚指挥使不用道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先前还面色冷淡的黑衣少年此时一扫之前的疏离,大步按剑往二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含笑开口: “就是不知你的家人受惊了没有。” 姚翝满头的大汗,见他逼近跟前,一时之间头皮发麻,躲也不能躲。 这少年身份尊贵,看起来并不好惹。 最重要的,他救了自己的家人,这是一个天大的恩德。 姚翝的身材高大且又强壮,但面前的少年比他还要略高一些,再加上他身后神色冷肃,且又虎视眈眈的铁甲的存在,给了他极大压迫。 好在那少年在离姚翝约两步开外站住,并没有继续往前逼近,这留的两分余地令得姚翝紧绷的心神一松。 “此地出了案件,下官的妻女胆小,这些事与她们无关,还请让下官将她们送离此地再说。” 他挤出谄媚的笑意,软塌了挺直的腰,拱了拱手,低头恳求。 黑衣的少年还没有说话,远处骑马而来的那为首之人便冷冷的笑了一声: “不准走——” 他的语气冷硬,带着刑狱之人特有的煞气。 先前还在卑躬屈膝的姚翝一听这话,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弯躬的腰身一下挺直,下意识的按住了腰侧的长刀把手。 他为人善钻营,也懂得见人低头的道理。 若他一人在此,被人刁难辱骂,他还能嘻嘻哈哈面不改色。 可此时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妻女,要是他妻女有难,他是敢拼命的! “怎么?” 马上的楚少中一见姚翝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一个小小兵马司指挥使而已,还敢跟本官动手不成?” 说完,又大声的道: “凡涉及此桩案件的人,无论男女老幼,一概不准走!若有私自走脱者,以逃犯论处,抓捕入刑狱司中!” “楚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那紫檀轿内,坐着的程辅云阴声笑了一句。 楚少中也不搭理他的阴阳怪气,接着手一指姚守宁母女: “将她们带走!” 姚翝身体紧绷,正要不顾一切大喝之时—— 那黑衣少年大步上前,一把将姚翝格开,站到了柳氏的面前,定定看了藏在她身后的姚守宁一眼,接着冲柳氏微微一笑: “我送太太上回府的马车。” 他这态度,无异于是在打楚少中的脸了。 马车之内,程辅云‘哈哈’大笑,刑狱的人顿时面现怒容。 楚少中的眼神阴沉了下去,姚翝后背紧绷,一时之间摸不清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任柳氏再是心思颇深,此时也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丈夫,迟疑着没有迈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