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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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时间才几天时间,李晓君一天之内洗五次澡的事很快就在整个旧院传开了,现在的她除了“香扇坠”以外,又多了一个“浴娘”的雅号。 还好不是“一日五次娘”啊! 听了翠云的汇报,李晓君淡淡地笑着,最后才假装生气地看着她,“我感觉咱们这里有内鬼啊,是不是你啊?” 翠云虽然是第一次听说“内鬼”这个词,但还是很快明白了她意有所指,忙摆手争辩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那你说是谁啊?”李晓君哼了一声,“连楼主的谣言都敢传?” “是周叔和小……”翠云说到一半又住了嘴,“我不知道!” 见她的脸都憋红了,李晓君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么维护那个小伍,是不是喜欢他啊?” “我……我……我没有!”翠云羞得双颊通红,“我……我去洗衣服了!” 看着小萝莉落荒而逃的背影,李晓君笑得前仰后合,不料因为幅度太大扯着了伤口,只得继续躺在凉床上养神了。因为没穿内衣内裤,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躺累了就坐起来鼓捣会儿乐器,随便弹几首曲子愉悦身心。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发现原主的记忆虽然丢失得差不多了,但乐理知识却还保存了大部分,只要乐器在手,技艺就如泉涌一般出现,再结合后世所学,她几乎是中华小曲库。 身体的原主自幼学艺,而她从小走的也是艺术生路线,高中和大学都是在英国上的,专业是音乐剧,研究生转到米国专攻小提琴,回国就加入了省交响乐团民乐团,后来又回到本市电视台做播音主持,干了两年就厌烦了想去混娱乐圈,正当她准备在圈内大展宏图之时,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老爸出事了,她的资源一下就没了。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娱乐圈里的几年,她已经习惯了高消费的生活,老爹出事以后没了资源,为了维持奢侈无度的生活,她只得下海谋生。好在她有一门技术,就算下海也比普通艺人挣得多,特别是直播的风口出现以后,她凭借这项才艺很快就闯出了一片天地。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勇啊,想起榜一大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李晓君仍然感到毛骨悚然,咳,还是安心地摊着吧。她上辈子的人生大起大落,实在过于刺激也过于累了,这辈子她可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因此她决定好好享受生活。 这样慢节奏的日子非常惬意,要是有人投食的话,她不介意就这样躺一辈子。但以目前的形势看,她这辈子多半也是个劳碌命,每月五六百两银子的硬性支出以前靠贞娘,现在可都指着她呢。 这不才三天没进项,周婶的脸色就没以前那么和蔼可亲了,周斌和小伍也不止一次抱怨媚香楼门前冷落鞍马稀,暗示她没有贞娘会挣钱。 李晓君有些郁闷,心说我可不是懒,我是按照贞娘临走前的吩咐当宅女的,不信你们去问她啊?再说了,自己现在还在养伤呢,头还晕着呢,你让我怎么想法子? 才躺了三天你们就看不惯了,要我去挣钱养你们,咱们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她虽然占着理,但现实却没站在她这边,媚香楼就是个空架子,为了维持架子不倒,她必须挣钱啊。 该怎么挣钱呢? 李晓君想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痛无比,头一偏就睡着了。 不过,才睡了一会儿,翠云就把她摇醒了,“小姐,快起来,大师来了。” 李晓君睁开朦胧的睡眼,莫名其妙地问,“大师,什么大师,哪个大师?” 翠云急得直跺脚,道,“哎呀,就是茅山的袁本盈道士啊。贞娘临走前嘱咐婢子请来给你招魂的啊,可不好请了呢,我还是拜托了杨老爷才请来的呢!” “啊,给我招魂?”李晓君脸上现出迟疑之色,“袁本盈,谁啊,很出名吗?” 据说茅山道士很厉害的,要是真把李香君的魂魄招回来了,到时候两个魂魄共用一具rou身,不会打架吧?特别是那个落荒而逃的侯公子,老娘听着就烦,怎么可能让他再次进入自己的身体? 翠云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她可厉害了,婢子本来是请不动,好在他和杨老爷交好,奴婢这才请了过来。” “你去求杨老爷了?”听到杨龙友的名字,李晓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厮祸害了贞娘还不满足,竟然还想打她的主意。 这该不会是个圈套吧? “小姐?小姐!”翠云见她又在发傻,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小姐,你快换衣服出去吧,大师和杨老爷都在外面等着呢!” 李晓君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阵,见她脸上除了焦急没有丝毫异常,看来没有伙同姓杨的算计自己,“唉,既然大师已经来了,那就去见见吧。” 至于那个杨龙友,李晓君突然想起了前世那个榜一大哥,心说这不就是这个时代的榜一大哥吗? 老娘这个月的银子就指望他了。 在翠云的服侍下,李晓君很快套上了枷锁,穿戴一新地下了楼。隔着帘子,她才看到前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了一座高台,上面插满了香烛,冒出的寥寥青烟飘散在阴沉的天空里,气氛顿时变得玄妙起来。 一个身材略显瘦削、脸色却十分红润的中道士身穿一身得体的道服一脸严肃地盘腿坐在草垫上紧闭双目,十根手指有节奏地循环弯曲,不知是在算命数还是在推演周易八卦,反正搞得神秘兮兮的,让人敬而远之。 榜一大哥杨文骢就在他对面坐着,面前还支了一个画摊,手里拿着画笔写写画画,看样子是想把今天的事画下来。 看到这一幕有趣的画面,李晓君顿时就来了兴趣,让翠云就在里面呆着,自己则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杨文骢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她突然出来了,便放下画笔起身来到她面前,故作关心地问道,“香君,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李晓君点了点头,见他伸手要来拉自己的手,便淡淡地把手往后一背,意味深长地道,“真是祸不单行,头上的伤刚好身上又来了,这几日腹痛不已,折磨得奴家死去活来的。” 听说她来了大姨妈杨文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伸出去的手就像怕被传染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李晓君前世大大咧咧灌了,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这么保守,见他想被马蜂蛰了一样心说你个老呆瓜,老娘都来大姨妈了,你也不劝我多喝热水,就这觉悟还想美事,我去年买了个表! 一招搞定了杨龙友,李晓君就开始关注一直打坐的袁本盈了,都说茅山道士厉害,说不定会穿越时空呢,到时候自己不就可以回去了吗?要是再顺几件古董回去,那就可以上岸了呀。但是一想到她老爸和老妈都在踩缝纫机,亲朋故旧见了她就像见到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她又有些犹豫了,回去受人冷眼,还不如留在这边呢。 围着高台转了一圈,李晓君才来到了袁道士的面前,见他一直微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就开口问道,“袁道长,你好,请问你念的是什么经啊?” 袁本盈仍然闭目念经,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李晓君心念一动,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念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道,干事不戴……” 说道一半突然住了口,啊,好污啊,真是没救了! 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李晓君随即又瞥了一眼袁大师的下半身,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哎呀……这几年混迹娱乐圈,真是被严重污染了啊。 李晓君又进行了一次自我批评,见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又烟熏火燎,就想回去继续摊着了。 不过她才走了几步,杨文骢就开口了,“香君,你刚才念的是什么经文?” 李晓君大囧,“啊,没什么,就是几句儿歌,我念着玩的。” 作为浸yin官场多年的政客和资深的艺术家,杨文骢的感知能力十分灵敏,加上想和她套近关系,就故意装作十分渴求的样子道,“不对,肯定是个故事,你不妨讲出来,我来润色,说不准又是一篇好文章呢。” 李晓君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闻言只得笑了笑,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杨文骢迟疑地道,“不是住着一个老道吗?” “那是我现改的!”李晓君只得讲了一个“女人是老虎”的故事,“小和尚三岁就上了山从未下山,有一天终于跟老和尚下山了,因为自幼在山上长大,他连牛马猪羊都不认识。老和尚就一边走路一边给他介绍,‘这是牛,可以耕田’,‘这是马,可以骑’,‘这是鸡,可以报晓。过了一会儿对面走来一个少女,老和尚怕他动了凡心就说,‘这是老虎,会吃人的,要离得远远的’。” 杨文骢听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这老秃驴……若是碰到真老虎,那该如何?” 见李晓君没笑又问道,“那后面呢?” 李晓君有意培养他当自己的榜一大哥,就不吝赐教道,“后来就上山了啊,老和尚就问小和尚,‘你今天见识了那么多东西,有没有哪一样最让你动心的啊?’小和尚说,‘其他的都不想,就是那只会吃人老虎徒儿心里一直记得,要是能在庙里养几只就好了。’” 杨文骢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打坐的袁本盈本来心如止水的,闻言也憋不住了,突然大吼道,“孽畜,还不现身。” 李晓君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转身,不料却因为还没适应小脚走路,差点一跤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