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5、越来越少
王皓向张叹报告了电影《遥望南方的童年》之后，便匆匆走了。他要抓紧时间准备电影的剪辑工作。 他走之后，张叹和黄姨以及老李继续聊着天，谈起了再找一个门卫的事情。 现在老李一个人白天晚上连轴转，确实很辛苦。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加人的话，但是随着年纪又长了一岁，他的精力肯定不如从前,李小小已经委婉地跟张叹提过这事。 张叹觉得必须把这个事情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做。 其实按照李小小的意思，她想让自己老爸把门卫工作辞了，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是老李说，他喜欢的事情就是守着小红马学园，守着这里的小朋友。 以前他教授退休干门卫工作，许多熟悉他的人大吃一惊,却劝不动他，现在也甭想劝他放下这份工作。 反而呢,现在他越来越喜欢小红马了，看着小红马走上正轨，他老怀欣慰。 张叹想再找一个值班的人，这样的话就可以和老李两个人轮流，一人值一天班。 他把自己的考虑跟老李讲了，老李沉默。 黄姨在一旁也非常赞同，她劝说老李，不值班的时候也可以到学园转转，晒晒太阳，泡泡茶,聊聊天，不是说不值班就不能来，想来就来,只不过晚上可以多一点时间陪小小,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广场去跳广场舞。 “黄家村舞王的名头还是你的。” 张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個名头，诧异地看向老李。 老李咳嗽一声，说道：“那行吧，不服老不行了。” 张叹说：“你可别这么说,哪怕是我，或者小光那种年轻人，天天值班到凌晨也吃不消。你能坚持这么多年，我已经非常佩服了。” 老李毫不谦虚地说：“那倒是，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全市马拉松，拿了全马第三名。” 张叹又说：“至于找谁，你们有没有人选推荐？” 老李说没有，要想想。 黄姨也摇头。 张叹说：“我想看看学园里的小朋友有没有家长需要这份工作。” 他话音一落，大家顿时眼前一亮。 黄姨和老李对视一眼，老李问黄姨：“你想到了谁？” 黄姨说：“小俊。” 老李笑着点点头，“我想到的也是，小俊的爷爷。” 黄姨继续说道：“小俊的爷爷一个人在浦江，带着小俊做的是清洁工，很辛苦，早出晚归，工资待遇又不好，如果能到小红马工作，值班一天休息一天，工资待遇也比那个好多了。” 小红马学园的门卫岗位虽然毫不起眼,但是工资不低。 张叹说：“那我晚上和小俊的爷爷聊聊，或者老李你来跟他说，你和他熟，你定了就行。” 谷仍 谈完了门卫增员的事情，张叹和黄姨谈起了学园过去一年的情况。 黄姨介绍说，去年一年小红马学园一共招入了316名小朋友，来来去去，现在学园里有42名小朋友，过完年之后，确定会回来的有15名，剩下的将近30人年后都不会再来了。” 张叹心中默算，剔除闺蜜团和史包包等人，等于说其余的几乎都不会再来了。 他不禁有些感慨道：“人员流动真大呀。对这些打工人来说，浦江就是一所驿站，他们是这里的过客，稍稍停留片刻，而不会留下来，大浪淘沙，但是浦江能有今日的繁华，离不开他们这些底层工作者的辛苦奉献，我们要感谢他们。” 张叹接着说：“所以小红马学园要永远办下去，哪怕将来黄家村搬迁改造，我们的小红马也不会就此消亡，它一定会一直在这里，甚至发展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多，我们可以建立分校，帮助更多的浦江务工者。浦江，是华夏人的浦江，每一个来到浦江的人，都是这里的主人，我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更不能嫌弃他们，不能因为身份和工作岗位等原因嫌弃他们。” —— 夜色渐浓，小红马学园从沉静中慢慢醒来，小朋友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外面经过的人听到这些小奶音，都会情不自禁往里面看一眼，感叹一句小朋友真多呀。 不过在熟悉的人眼里，比如门卫老李，比如小满老师她们，比如工作室的那些工作人员，他们都能深切地感受到，小红马学园的小朋友越来越少了，每一天都比上一天更少。年关将近，这些小朋友都跟着爸爸mama离开了浦江，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谁也不知道。这让平时喧嚣热闹的小红马学园多了一丝丝离别愁绪。 小白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她每天吃完晚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守候她熟悉的那些小朋友一个一个如期而至，或者到教室里清点小朋友，看看是不是比昨天又少了几个，少了哪几个。 有的跟她告了别，有的没有告别，就这样默默地走了。 挂在院子树梢上的鹦鹉每天都会看着小朋友们来来去去，在他们进来时，它会用烟嗓子大喊一声欢迎光临，不知道是谁教它的。 当然这要看鹦鹉的心情，它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喊一嗓子，要是心情不好，它才懒得搭理。 它高高在上，看着底下的小朋友跑来跑去，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院子外跑了进来，噢是那个拿竹篙要打它的。 它立即调戏的喊了一句：“瓜娃子，瓜娃子~” 嘟嘟停下脚步，朝声音看去，疑惑地看着那只鹦鹉，不确定是不是在喊她。 “瓜娃子~” 鹦鹉又叫了一声，嘟嘟这下确定了，这只坏鸟在喊她瓜娃子，她没得罪鹦鹉鸭。 这只鹦鹉还蛮记仇的，上次嘟嘟要用竹篙把它打下来，它怀恨在心。 鹦鹉见嘟嘟被它骂傻了，顿时有些得意，但是下一秒吓得魂飞魄散，生物的本能让它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它瑟瑟发抖，连忙喊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在笼子底下刚刚被它喊瓜娃子的嘟嘟，忽然弯弓搭箭瞄准了它。 赵小姐一言不发，眼中直勾勾地盯着鹦鹉。 鹦鹉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这时候，老李又来救驾了。 他安抚了赵小姐，把她送进了教室，然后回头就把鹦鹉骂了一顿。 “教你说，你好欢迎光临，不是让你在这里骂人的。”鹦鹉蔫耷着脑袋，也知道自己今天差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