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夏洛克伊文斯
晚餐进入到尾声，魔术表演也彻底结束，所有人便一起收拾大厅与餐具，很快就弄完了这些琐碎的事情…… 两批人站在大门口外，准备分别，这时布莱说道:“娜塔莉女士，这么晚了，还是我送你和布莱克他们回去吧！” “不然光你们自己回去也太危险了。” “不用了，你一天那么忙，今晚早点休息吧！”娜塔莉摇了摇头回应：“再说了，我可不不怕那些，不是还有他们三个小家伙陪我嘛。” “他一天可轻松了，那里忙过？”诺尔反驳，又伸手把布莱恩从背后推了出去。 “去送人家。” 诺尔出手的力道有些大，又比较突然，如果不是“魔术师”的平衡能力很强，轻松稳住了失衡感，恐怕布莱恩已经一下倒在了地上。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诺尔显然有点急切。 布莱恩稳住身形，低身点头，苦笑着说:“知道了哥哥，我也没说不去啊！”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娜塔莉女士，耸了耸肩:“您都看见了吧？” “呵呵，看见了。”娜塔莉捂脸轻笑：“那就麻烦你了。” “荣幸之至，不麻烦。” 就这样，布莱恩拿上点燃的马灯，送四人回家去了。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门口只剩下了诺尔与柏莎。 前者心中纠结一阵，微微侧过了头，才小声说：“柏莎，要不你不走了吧？以为和我们一起住，就住在我们父母空出的那间房里。” 末了，诺尔又怕说得太过分，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也不方便……” 这是诺尔第二邀请柏莎，第一次是几年前。 那个时候大家都小，兄弟两人又受其照顾，便半认真，半玩笑地问过一次，不过被拒绝了。 今天又问一次，自然没有玩笑的意思。 经过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地震，诺尔知道了人的脆弱，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或是亲近的人就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就想着让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 柏莎站在屋檐下，大厅的灯光与月光映射在她在脸上，晚风又吹起她肩头的长发，露出了那一张可爱却成熟的脸。 她思考着，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 诺尔·莫里斯嘴角挂起笑容，他快速地转过身来，从衣包里拿出了一件小东西。 “这送给你。” 柏莎借着光亮看去，那是一件小巧精致的四叶草耳环…… 布莱恩拿着马灯，与娜塔莉，布莱克三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此时街道早已被打理干净，没有了几天前的惨状，看起来就和往常没有太多的区别。 这是在“自然女神教堂”和大量督察的合作中完成的，不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率。 布莱恩走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好用马灯照明。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有说有笑的四人，与沉默前进的他就像是两个世界。 忽然，娜塔莉女士说:“魔术师先生，你平时都这样话少吗？” 布莱恩脚步不停，转过脑袋，微笑道:“通常是这样的，我很少与人交流。” “那可不行啊！我看过的魔术师都是很健谈的……”娜塔莉又不停说了起来。 布莱恩心中叹了口气。 明明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怎么会这么跳脱？ 我记得在麦尔斯先生家时，她很端庄的才对。 一边腹诽着，布莱恩一边回过了头，准备等身后的女士讲得差不多了，再随便说几句话。 可刚一回头，他去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拦下了众人。 因为他看见前方那没有路灯的街道尽头处，站在一个穿白衣的女人，且就隐藏在绯红的月色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诡异。 什么东西？ 布莱恩内心疑惑时，娜塔莉根据他的表现看出来不对，便先让三位小朋友不要说话，再自己小声问：“怎么了？” 布莱恩继续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说:“前面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就在路灯坏掉的那一块。” “穿白衣服的女人？”娜塔莉心底一慌，很快就想到了一些诡异的都市传说。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在胸口画了一个简洁的“自然之树”，并说着“女神保佑之类的话”。 这是自然女神的象征符号。 等连续祈祷几次后，娜塔莉睁开眼睛，看向了前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却是瞬间疑惑起来。 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让娜塔莉更加害怕了，只觉得很有可能遇上了幽灵一类能够隐身消失的鬼怪。 为了确认或否定自己这个猜测，她随即问道“我没看见，那个女人是消失了吗？” “嗯？”布莱恩听了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消失，也没有消失过。而且在这个距离普通人也能够清晰的看到才对，他想不通为什么娜塔莉女士会这样说。 难道她看不见？或者是只有“职业者”能看见？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布莱恩目光不移，时刻警惕着女人的动作。 同时开口说:“娜塔莉女士，你没看见前面有人？” 不明白布莱恩为什么要在她说过一次的情况下又问一遍，但娜塔莉女士还是如实点头，没有害怕之外的情绪。 问题得到确认，布莱恩又问布莱克三人:“你们看见前面的人了吗？” 三个小朋友早被吓得相互挤成一团，不敢乱动。在听到询问后，才齐齐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看见。 “嗯。”布莱恩点点头，确定了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面那个女人动了，直朝五人冲了过来。但不是用两脚走，而是腾空飘着，速度很快。 可就在布莱恩刚要拿出藏在身上的左轮手枪时，那个女人却身子淡化，消失了。 也就在女人消失的刹那，布莱恩看见了对方的样子，那是黛米·萨利的样子。 马灯滚落在地，他一下跪倒下去，双手抱着脑袋，口中沙哑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黛米来找我了，她为什么要找我？ 难道真是我杀了他？ 不……不会的……不可能！ 内心仅存的理智，让布莱恩没有把后面的话喊出来，只是身体颤抖地跪在地上。 见状，在场其于四个人都被吓到了，尤其是三个小朋友，都纷纷后退，与布莱恩保持距离。 几秒钟过后，娜塔莉反应过来，忙蹲下查看布莱恩的情况。 “你怎么回事啊？” “说句话，说句话啊布莱恩！” 布莱恩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还是死抱着头，不断小声念着。 布莱克看不下去了，几步上前查看，却也没有任何作用。 而看着其离开的温迪和马特两人，都没好意思再躲下去，紧接着就向布莱恩围了上来…… 一群人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又得不到布莱恩的回应，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娜塔莉更索性说道:“我们快把他带去医院。” “好！”三人答案下来，努力得布莱恩拉起，想要将其放在娜塔莉的背上，背着去医院。 但只是刚刚搭上一只手，布莱恩突然就不说话了，换成了不停地喘粗气，手上的动作也正常了很多。 “这是好了？”马特疑惑地问。 这也是其他三人的想法。 “好了，没事了，放我下来吧！”布莱恩虚弱地摇头，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从娜塔莉的身边踉跄离开，背靠在了街道的墙上休息。 在连喘了几次气后，布莱恩对娜塔莉请求道:“今晚的事情……能不告诉我哥哥和柏莎小姐吗？” 娜塔莉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布莱恩表情憔悴，神色却异常坚定地摇头:“没事，我可以处理好！” “我答应你，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想了想，娜塔莉最终点点头。 毕竟她和布莱恩一家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乱说得话恐怕不太好，但她也绝对不会不管。 “谢谢，算我欠您一次。”布莱恩这才放下心来，回忆刚才发生事。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清楚，却一定是被什么未知的东西影响了。 这只有明天向凯瑟琳女士，或科尔先生请教。 想不通怎么回事，布莱恩干脆放弃思考，然后挺直身子，强撑着说:“继续走吧，我先把你们都送回去。”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都这样了……”娜塔莉犹犹豫豫的，不想布莱恩再送了，怕对方身边坚持不住，出现问题。 布莱克这时也说:“这走没走多远，要不我们一起送你回去吧。等你回去了，我们再回去。” “而且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们那样都过来了，更别说走夜路了。” 布莱恩摆摆手，重新捡起马灯，确认没摔坏后便说:“我真没事，走吧！” 见他态度强硬，众人无奈下只得跟着走……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后，卡林街到了。 布莱恩把三个小朋友送到房间里，又拿了5镑放在桌子上当生活费，最后在临走时说: “最近我比较忙，有什么事情多注意一些，自己照顾好自己。” “还有就是，接下来几天我会去找关系让你们进学院。放心，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这些是对温迪和马特说的，两个人点点头，口中说着“谢谢”，已没有了最开始那么深的冷漠和怀疑。 当然，还有对布莱克的交代。 布莱恩看着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少年，温柔地说:“你呢？不想去学院又想做什么？” “说说看吧，只要足够合理，我就会帮你。” 少年低头思索一阵，反问道:“为什么这么帮我们？” 布莱恩没由来长叹口气:“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觉得你们可怜，内心也不算坏，想尽力帮帮你们。” 大概猜到三个小朋友在想什么，他又说：“我也不求你们对我怎么样，只希望以后有能力了，能帮帮其他和你们一样的人。” “当然，这并不强求。” “那……”布莱克迟疑几秒，然后说:“那我想成为一位魔术师，您能教我吗？” “抱歉，我教不了你。”布莱恩仔细考虑过后，最终拒绝了。 布莱克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为什么？这对于你来说应该很简单才对！” “不……不是的。”布莱恩果断否定，随即伸手拍着少年的肩膀安慰道:“我走的路，你走不了，但我会给你找一位老师。” “在此之前呢，我也会教你一些魔术上的手法，至于其他的，我真得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布莱恩心中无限感慨。 只有遇见一次非比寻常的机遇，就能够超越平常人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努力，还真是不公平呢！ 不，好像也很公平…… 末了，布莱克略显失望地答应了布莱恩的提议。 布莱恩便不再交待什么，关上门，送娜塔莉女士去了。 一旁的美丽女士看完全部过程，不由玩笑道:“呵呵，你怎么说得跟交代遗言一样？” 话音落下，娜塔莉想起了刚才街道上的一幕，一下就止住了笑声，并小声询问:“我不说对了吧？” 走在路上，布莱恩无奈翻了个白眼，但在绯红的夜色中，女士根本不会看到。 “娜塔莉女士，并不是你想得那样，那实在是太夸张了！” “好吧。”娜塔莉半信半疑，为了试探布莱恩是否说谎，她问道:“那既然没事，你为什么不教布莱克魔术？” 猜到身边的女士在想什么，布莱恩换了一个和刚才相似，却不一样的说辞:“我的魔术他学不会，连尝试学习的资格他都没有。” 娜塔莉灵光一闪，结合这段话与在晚餐上的闲谈，她发现了问题。 “可诺尔说，你学魔术才几天……”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布莱恩打断了:“娜塔莉女士，您有兴趣去看一位心理方面的医生吗？” “……” 娜塔莉的家在亚西兰街32号，是一位庞大的庄园。她站在庄园门口，眼睛闪烁，语气轻柔地说：“布莱恩先生，有兴趣来我家坐坐吗？” “不了！”布莱恩神情平静，当即转身离开…… 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1点，哥哥诺尔也早就休息了。 把马灯熄灭放在架子上，布莱恩便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上二楼，随后就扭开房门，看见卧室的灯还亮着。 他迟疑一下，走进了卧室，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位头戴黑色半高礼帽，身穿同色风衣，黑发黑瞳的陌生年轻男子。 而这位年轻男子坐在他的书桌上，低头把玩着一盏金色小巧的油灯。 正是那盏能够实现他人愿望的神灯。 布莱恩瞬间神情紧绷，以及快的速度拔出左轮手枪，对准了陌生男子，并喝问道：“你是谁？” 陌生青年抬起头来，仿佛是才注意到布莱恩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从书桌上跳了下来，又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但布莱恩不敢有丝毫疏漏，依旧双手举枪，死死盯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青年慢悠悠摘下礼帽放于胸前，十分绅士地弯腰说:“我是夏洛克·伊文斯。” 行礼结束，夏洛克·伊文斯站直身体，礼帽仍然放于胸前，认真地说:“抱歉，没有经得您的允许就进入了这里，但您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眼神清澈诚恳，像是一位寻求家长原谅的孩子。 布莱恩怔了怔，他完全看不懂眼前的人在搞什么。 不过他的警惕心没有发生变化，手枪更是没有移动一点。 夏洛克对些毫不在意，好似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自我地说着:“我这次前来冒昧打扰，是想和您做一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布莱恩小心谨慎地询问。 “这个……”夏洛克半举手中的金色油灯说:“我想和您交换这盏许愿神灯。” 许愿神灯……他知道那盏灯的能力？ 布莱恩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脑袋里冒出了无数的念头。 但他还是本能地试探着:“你既然知道这盏神灯的能力，那你也应该明白它有多珍贵，你能拿出什么来交换？” 夏洛克笑了笑:“它确实很珍贵，但它对于你而言已经没有用了，如果再许一个愿望，你就会死的……” “与其那样，你不如将它给我换取自己需要的，而我能给你的有很多。” “比如你想知的消息，神秘学上的知识，拥有神奇能力的超凡物品，又或者快速掌握‘魔术师’，并晋升的方法和仪式……这些，都可以做为交换的条件。” 快速掌握“魔术师”能力方法…… 听到这里，布莱恩心动了，这正是他现在急需的东西。 但眼前的家伙可信吗？ 不对……如果他这么历害，那为什么不直接抢呢？难道是有较高的自我标准？ 想了想，布莱恩还是决定再小心一点:“那我如果拒绝，不想做这笔交易呢？” 夏洛克表情不变，一直是一副有礼貌，但看着很让人不爽的样子。 “这场交易的主动权一直在于您，您拒绝的话，那我只有等您愿意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