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对着陆总叫爸爸,怕他就像写进基因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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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侧头打量着陆亭,他的面具戴得很好,无懈可击。平心而论,她还挺感激陆亭的突然到来的,正好结束了她的修罗场。 “十一放假的时候陆亭先生请我吃了饭,今天就让我请回来吧。”她笑了笑,“你想吃什么?” 陆亭略一思索,说:“这一次我们尝一尝更接地气的饮食如何?” 顾真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比在城中村的小饭馆“更接地气”的地方……她狐疑道:“陆亭先生该不会想吃长跃附近夜市那种路边摊吧?天这么冷,可能都不出摊了……” 陆亭似乎早有打算:“有一天我下班去看过,那里移到了暂建的室内。” 顾真虽然有点不信,但还是载着陆亭到了附近。五分钟脚程后,两人走到了目的地。一块又一块保暖的大棚被搭建起来,绵延整条街,摊主和食客都移到了棚里。 棚里虽然没有暖气,但有生着的炭火,人们边吃边聊得热火朝天,仿佛这不是寒冬而是仲夏。 顾真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皮卡丘毛线帽和丑萌的塑料框眼镜,像刚放学的高中生。陆亭一副高级商务人士打扮,加上成熟稳重的气质,像是比顾真平白长了好些年纪。 食客有附近电子厂的小工,三五成群的大学生,还有苦哈哈的打工族。陆亭混迹其间,怎么看都很不搭调。 听到他提出吃炸串,顾真的表情有点纠结,她的胃跟铁打的差不多,可是陆亭要是拉肚子,或者食物中毒了怎么办,那她岂不成耽误公司正常运行的罪人了? 陆亭看到顾真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顾真犹犹豫豫地说出担心,陆亭意外的坚持:“我也是在城中村住过的,没有那么娇气。” 既然劝不住,顾真不再多话。她带陆亭到过去吃过,觉得还不错的一家摊位。摊主是对五十来岁的夫妇,老板娘炸串,老板跑堂和揽客。他声如洪钟,眼睛有一只瞎了,另一只也不大好使。 看到顾真和陆亭,他热情地招呼:“您一个人?” 陆亭笑了笑:“两个。” 摊主看到了顾真,点头道:“噢,您带闺女来可来对了,附近学生下了课可喜欢买两串吃了再回家。” 顾真:“……” 顾真石化了。他把程舒然错认成了老家的侄子也就罢了,但把陆亭认成她爸爸也太离谱了…… 陆亭从暗处走进挂着白炽灯的大棚里,摊主也愣了,他一开始瞥到了陆亭的手表,觉得保准得是四十往上的中年人,这下才看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他连忙给自己台阶下,赔笑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您和您女朋友随便坐,我给您算便宜点。” 得了,这下从父女变情侣了……顾真崩溃地坐在了陆亭对面:“老板眼睛不太好,多担待吧。” 陆亭倒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只是认真地问:“我长得有那么老成吗?” 顾真连忙否认:“没有,怪我的帽子太幼稚了。” 说完,顾真把皮卡丘的帽子摘下来随意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她的马尾被帽子压得有点塌,鼻头冻得发红,眼镜的款式丑的可爱,但陆亭的目光很温存,甚至称得上情深似海——在他眼中,她无论是什么模样,都是最美丽的。 两个人点完吃的,顾真活络的眼睛转了转:“离这儿不远有个买手作奶茶的小摊子,陆亭先生要尝尝吗?和连锁奶茶店不同的感觉。” “好。”陆亭欣然答应。 顾真把帽子放到桌子上占位子,又和老板叮嘱了一番,便带陆亭往东侧的摊位走。 她笑道:“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我也希望我爸爸像陆亭先生这样。” 陆亭莞尔:“为什么?” 讲起自己的往事,顾真满面笑容:“我小时候经常问我妈,爸爸去哪了,我妈说爸爸不要我们了。后来我偶像剧啊言情小说看多了,会幻想爸爸是因为家族的召唤不得不离开我和mama,实际上他又帅又有钱还事业有成。” 顾真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等以后某一天,他会开着直升机降临到我面前,带我回家继承他的百亿家产。” 陆亭听得唇边带笑,心里却难免叹息。顾真的身世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她说得轻松逗趣儿,听者却品得出背后的苦涩。 顾真顿了顿,遗憾道:“可惜我到现在也没等到我爸的百亿家产,我已经能给自己挣家产了。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我爸爸是不是不在人世了……否则我也算是个明星了,他为什么还是不来认我。” 陆亭想了想,宽慰道:“也许他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顾忌到新家庭的成员才不能成行。” 顾真感慨道:“不过,他通过大荧幕能看见我,这证明我也还有亲人在世。” “到了,陆亭先生想喝什么?” 顾真指了指菜单。摊位很小,摊主是个又瘦又矮的姑娘,目带羞怯地看着陆亭。 经顾真的推荐,陆亭点了和她一样的丝袜奶茶。付钱的时候陆亭先扫了摊主的收款码:“既然顾小姐请我吃饭,那么饮品我来付。” 顾真也不客气,待支付完毕,她过分灵活的眼睛看向陆亭,十分具有娱乐精神地耍贫: “谢谢爸爸!” 陆亭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也笑了出来,但他没有去应。他把不合时宜的想法扫进角落,站在了顾真身边。等到拿到饮料,两个人再并肩回去。 天空飘起了细雪,他看着雪落在她的发顶,眼角眉梢……落在她翘起的唇角时,他很想俯下身去尝一尝雪花的温度。 看到顾真的目光投向他,他转过脸,去看眼前的路。 回到炸串摊,炸串挨个上齐。顾真直接啃签子,陆亭则用筷子把食物从签子上挨个捋到纸盘里再吃。他吃东西斯文,细嚼慢咽,速度也非常有限。 顾真吃得差不多了,干脆停下看他吃。此刻他很放松,卸下了在公司里的坚甲,也不像去“秘境”时那样危险,不会让人有压迫感。 她喜欢陆亭的这一面,虽然她预感这一面也不过是他层叠的面具之一,但至少令人欣快。 陆亭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水才道:“顾小姐吃饱了吗?” 顾真点头:“也不知道这家店合不合你的口味。” 陆亭微笑:“还不错。” 顾真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决心:“陆亭先生住在哪里?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 陆亭笑了笑:“我的车就停在长跃,离得不远。不过既然顾小姐盛情,我也就不推辞了。” 顾真付了账,两个人一起离开。陆亭的住处离长跃大概十分钟的车程,离夜市当然也不远。 小区房龄有点老,但因为被划进胜京一中的学区,房价一直居高不下。顾真觉得陆亭只是图方便才住这里,名下房产也不止这一处。 他住最里面的一栋,顶楼十二层。陆亭看顾真一直在四处打量,便笑着问:“顾小姐若有兴趣,不妨上去坐坐。” 漆黑的天色,独居的异性,再加上还是不知深浅的陆亭,顾真斟酌措辞拒绝:“多谢陆亭先生的好意,下次吧。” 陆亭低声道:“顾小姐是在怕什么吗?” 被说中心思,顾真习惯性否认:“没有。” 陆亭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你否认得太快了。” 顾真顿了顿,还是轻声道:“我以前劝过陆亭先生的,别和我走的太近,对你的声誉和家族地位才会比较好。” 陆亭淡淡道:“顾小姐,我可曾对你做过有损我声誉和家族地位的事吗?” 一瞬间顾真怀疑她自作多情想多了,不禁有点尴尬:“……没有。” 陆亭的声音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你和我在一起总是很警惕。” 车里气氛凝滞,对话太难继续了。这是顾真第二次遇到陆亭把球直愣愣踢到她面前——上一次是在“秘境”,他问自己为什么总躲着他。 顾真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道:“陆亭先生可以把我当成另一个陆灿。” 陆亭笑道:“在顾小姐的教导下,和我相处时,陆灿没有那么胆怯了。” 顾真回想陆灿今天提到陆亭时的神色,不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陆灿怕陆亭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反应,就跟羚羊惧怕狮子一样,她不认为三两句话就能改变这种写进基因的本能。 而她是一只瘦弱的小鹿,惧怕狮子和羚羊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顾真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心情很复杂——是宋遥夜的电话。那一刻她特别希望狐狸可以吓退狮子……可从食物链来看,狐狸也是狮子的盘中餐。 她还是接了起来,努力镇定下来:“喂。” 宋遥夜笑了笑:“怎么样,能跟得上训练吗?” 顾真用余光瞟着陆亭,发现他竟然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他端坐在副驾,目视前方,并没有看顾真,但顾真觉得周身都是压力。 顾真不得已用上演员的修养,故作轻松:“还可以,也有比我差的人,我肚子都笑痛了。” 宋遥夜忍不住也笑了:“是不是楚君杉那个傻大个?” 顾真扶额:“你又说他是傻大个了,回头他要是知道还不得揍你。” 宋遥夜凉凉地道:“如果你不和他通风报信,他是不会知道的。” 虽然应答如流,但顾真完全没有心情聊天。她不指望能通过煲电话粥,拖时间拖到陆亭自己走,绅士们的耐心往往比她想得更好。 顾真转了话题:“明天还要训练,我要洗洗睡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只乌鸦的叫声。宋遥夜的耳朵很尖,隔着听筒也听到了。他的语气一凛:“你骗我,你根本不在家。” 顾真恨不得把乌鸦打下来做成标本。就算她老实交代和陆亭一起吃饭顺便送他回家,宋遥夜也会醋意大发。但既然已经被宋遥夜察觉,她越编瞎话他只会越生气,还不如坦白从宽。 顾真放软语气:“有人喊我吃饭。” 宋遥夜嗤笑道:“我猜到了。” 顾真深吸一口气:“不用担心,什么都没发生,就只是吃了个饭。” 宋遥夜衡量道:“他还和你在一起吗?” 顾真硬着头皮承认:“嗯。” 宋遥夜也在心里做排除法。如果是楚君杉,听出来他打电话,势必会插嘴。如果是程舒然,顾真肯定不会这么遮遮掩掩。 宋遥夜的心咯噔了一下,结合顾真掩饰的态度和谨慎的言行——此刻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讲电话的人,是陆亭。 宋遥夜沉声道:“早点回家,听到没有?” 顾真心道她现在恨不得能变成风筝飞回去,她从善如流:“现在就回。” 宋遥夜看了一眼时间,道:“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十五分钟后聊。”顾真故意重复了一遍时间——给陆亭听的。 陆亭的神色沉静,道:“打扰了。” 顾真摇了摇头:“不早了,陆亭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陆亭的身上已经散了刚刚的压迫感,又恢复成了温和有礼的样子。他淡淡道:“顾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并无别的企图。” 顾真苦笑道:“抱歉,是我想多了。” 陆亭静静道:“无妨,以顾小姐的处境,多想比少想要有利于自身安全。” 顾真坦诚道:“我很笨,才会造成这些误会。” 陆亭笑了:“这不叫笨,准确地说来,应该叫返璞归真。那么,下次若我再邀请你,顾小姐还愿意赴约吗?” 顾真脱口而出:“嗯。” 陆亭笑道:“一言为定。谢谢顾小姐送我回家,晚安。” 陆亭离开后,车上还隐约飘着“卡门情人”的香味。顾真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地反思:邀约的定义很宽泛,她简简单单就应了下来,是不是太粗神经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人家都说了没别的企图,她还在这边胡思乱想,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或者说太猥琐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挺喜欢陆亭的,他为人处事方式也很难让人讨厌。工作上他帮过她,生活上也有和她相似的兴趣爱好,只不过他身上透露出的洞察力和压迫感,会让人本能地畏惧罢了。 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假若他没有这些危险的锋锐,他又怎么能从贫民窟的跛脚少年,变成如今在家族里大权在握的年轻精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