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一生坎坷
“沈焕之此人,生性卑鄙无耻,明知道沈娇不喜欢他,他却用无耻的手段,算计了沈娇,占了她的身子。现在,他又颠倒黑白,故作深情要为沈娇报仇,呵,在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他配吗?他有什么资格,为沈娇报仇?恐怕沈娇最恨的人,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路神医勾唇,嘲弄一笑。 “王爷说得没错……沈娇在我怀里咽气的时候,她一直都在问我,倘若她没去梁国,倘若她没失去清白之身,我会不会接受她,和她在一起。” “当时我回答说,会的,就算她没了清白之身,只要她不走,我都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厮守。可惜,我们两个注定情深缘浅……第一次是我不辞而别离开,断了我们的情。而第二次,当我想要接受她时,她却因为沈焕之的伤害,而选择不辞而别,去了梁国。” “我们两个,永远都在错过……最后一次见面,虽然心意相通,但却阴阳两隔了。说实话,我其实挺恨沈焕之的。是他生生断了我和沈娇的幸福……最应该恨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和沈娇吗?凭什么最后,他要给沈娇报仇?” 说到这里,路神医的情绪,显得很是激动。 他对过去的事情,一直都显得特别的理性平和,可这一刻,他心内的埋藏的一些东西,正在渐渐的皲裂…… 他也是血rou之躯,他心里也有怨,也有恨的。 萧廷宴的目光带了几分复杂,静静地看着路神医。 他看着他鬓间的白发,还有满是皱纹的脸庞……他心里酸涩得厉害。路神医这一生也是坎坷,年少时丧父丧母,青年时又阴差阳错与沈娇一再错过…… 他忙碌半生,一身精绝医术救死扶伤,挽救这世间生命无数,却无法让自己脱离命运给他的苦难与折磨。 萧廷宴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热,他扭过头去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 “本王让人,将沈焕之带来……路神医你想要做什么,还有什么心愿,本王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你达成。” 路神医勾唇,满足的眯眼笑了。 他眸光温润地看着萧廷宴,眼底闪烁的满是慈爱:“好,那我就多谢王爷了。” 萧廷宴的喉头涌上几分哽咽,他再没说一句话,径直出了内室。 他吩咐施隶,让他派人给沈焕之收拾一番,带沈焕之过来。 施隶红着眼睛应了,亲自去办这件事。 路神医的精神,渐渐地有些萎靡,他的眼皮总是忍不住地垂落,总是想要睡。 王坤在一旁,时不时地喊他。 “师傅,你先别睡……我研制的药物,马上就要熬好了。这次的药物,几乎耗尽了我这些年所学的全部,你帮我看看,看看我有没有继承你的衣钵。” 路神医闻言,努力地掀开眼帘,淡淡笑着看向王坤。 他冲着他缓缓点头:“好,我不睡。我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做呢,如果就这样闭上了眼睛,我如何甘心?” 王坤连忙点头应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两个小厮抬着沈焕之缓缓地入了内室。 路神医看了一眼,连忙让王坤扶他坐起来。 王坤扶着路神医坐好,拿了一个软垫,垫在他的腰间。 而后,路神医让所有人都出去。 他要单独和沈焕之谈话。 王坤有些不放心,路神医无奈地叹息一声,抬手指了指气息孱弱,手脚都无法动弹的沈焕之。 “他如今都快要死了,别说是说话了,恐怕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你还担心,他这么一个将死之人,能把我如何吗?况且,我已然中了无解的蛊毒,沈焕之不会那么傻,再犯蠢对我下手的。” “他要的,就是要看着我,一点点被折磨而死。我死得太痛快,怎能解了他的恨?” 沈焕之听了,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他低声咳嗽一声:“咳咳,路麒,你倒是看得挺通透的。” 王坤叹息一声,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他却不敢忤逆路神医,只得带着两个小厮离开了内室。 但他也没敢走远,守在门口处,哪里都不去。 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搭救师傅。 内室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路神医与沈焕之他们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焕之有些按捺不住,他紧皱眉头,满脸不悦地看向半死不活的路神医。 “路麒,你让人将我抬过来,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我都来了,你却不张口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惯会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娇儿就是被你这副作态给勾了魂。你什么东西都不是,凭什么娇儿会喜欢你,而不喜欢我?她那么爱你,你却残忍地杀了她,路麒,你这个人是没心的,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路神医听着沈焕之怒骂他的话语,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眼角都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他抬起衣袖,擦了眼角的泪水,满怀悲痛地看向沈焕之。 “我是狼心狗肺的畜生,那你呢,你是什么?沈焕之……你能对天发誓,你此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沈娇的事情吗?这么多年,沈娇为何会不见你?连一封信,都不想回你……” 沈焕之一怔,他似被戳中了心事,眸光闪烁,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路神医。 “你胡说什么,我从来都没做任何对不起娇儿的事情。我是那么的爱她,那么喜欢她,她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我。她全心全意爱着你,到头来,却被你残忍杀害。” “路麒,是你害了娇儿,是你杀了她。我为娇儿报仇,对你下毒,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将来,我们都下了地狱,见到了娇儿,我也是有话说的。” 路神医彻底被沈焕之的厚颜无耻给激怒了,他脸色沉郁地厉害,猛然将手边的茶盏挥落。 他红着眼睛怒视着沈焕之,抖着胳膊指着他:“沈焕之,若论卑鄙无耻,谁能与你相提并论?当初,若不是你偷偷给沈娇下药,占了她清白的身子,她又怎会不告而别,去了梁国,与我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