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汤有蛊毒
沈从山看了信里的内容,他眼睛通红,眼泪一滴滴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有预感,父亲这一走,恐怕此生,他们都没机会再见面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父亲心里藏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是他的梦魇,是他此生都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 母亲一辈子都没能走进父亲的心里,就连她到最后断气,死了,父亲始终都没对母亲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如今,父亲要为了那个女人去死。 沈从山紧紧地攥住信封。 他眼底满是愤恨与懊恼。 “父亲,在你心里,是不是任何人都没那个沈娇重要?” 父亲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他的母亲,如今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又再次选择抛弃了他。 为人父,为人夫,他都做得特别的失败。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没有这个父亲! 潺月眼底掠过几分晦暗,她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随后将嘴角敛下,面上浮现几分担忧。 她走过来,抬起胳膊轻轻地拍了拍沈从山的肩膀。 “沈公子,我们现在要去追沈先生,或许还来得及。他这是要去找路麒报仇啊……京都城如今都在宴王的管控下,他回去无疑是送死。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啊,我们必须得回去救他。” 沈从山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仰头冷笑一声:“追什么,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那我尊重他。从此以后,他是死是活,与我再没任何的关系。” “他愿意为了你师父死,那就让他去。如果拦着他,他可能会恨我一辈子……与其让他恨我,倒不如随他去吧。或许,就算他真的死在了路麒手里,那也是心甘情愿吧。” “也说不定,他真的算计到了路麒,为了你师傅报仇呢。将要发生什么,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一切皆看天意吧。” 反正,他对这个父亲,是彻底的失望透顶。 死了也就死了吧。 就像沈焕之说的,他们是独立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路要走。 他不会阻挡沈焕之的路! —— 凤城的情况紧急,路神医为了研制出凤城水源解药,他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好好的睡觉了。 王坤也每日每夜的跟随在左右,帮助路神医研制解药。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路神医终于研制出了解药。 他如释重负,极为疲累地瘫倒在椅子上,让王坤拿着解药的药方去找萧廷宴,将方子交给他,立即送往凤城,以解凤城的燃眉之急。 王坤应了,当即就拿着方子,离开了这边的院子。 王坤刚刚离开院子,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毁了容貌的小厮,就弯着腰身,踏入了院落大门,端着一碗补汤,走向了药房。 路神医瘫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他听见了脚步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那个端着汤碗的小厮。 “什么事?” 小厮虽然低着头,可他的身形倒是挺高大的,他刻意佝偻着身子,刻意压低了嗓音:“王爷吩咐,说是神医辛苦了,特意命令厨子为神医熬了一些补汤,给你补补身体。” 路神医闻言,不由得勾唇笑了。 没想到王爷倒是还挺关心他的,居然还让人给他熬了补汤。盛情难却,他自然不会拂了王爷的心意。 他缓缓地坐正身体:“将补汤端过来吧。” 小厮低声应了,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慢慢的靠近路神医。 路神医不疑有他,看了眼托盘里的汤水,他眉眼间溢满的皆是笑意:“这是什么汤啊?” “老母鸡炖的汤,滋补身体的,这里面还放了一些人参。神医这几天研制解药真是辛苦了,王爷这是心疼神医了。”小厮说着,盛了一碗汤,递到了路神医的面前。 路神医勾唇笑着,接过了汤碗,他捏着勺子,看着碗里那颜色好看的鸡汤:“这汤色看着还挺诱人的,味道应该不错。” 他舀了一勺鸡汤,缓缓地送入自己的嘴里。 小厮微微抬眼,快速地扫了眼路神医……他眼底掠过几分激动的暗芒。 这个小厮不是别人,正是从地道偷偷潜入京都城,来寻路神医报仇的沈焕之。 他端给路神医的汤里,是下了蛊毒的。 一旦路神医喝下这碗补汤,恐怕大罗神仙都难救路神医的命。沈焕之是起了与路神医同归于尽的念头…… 这一刻,他不做任何的掩饰,毫不避讳地抬头,带着无比期待的眼神,盯着路神医送入嘴边的汤勺。 路麒,喝吧,喝了这碗鸡汤,我就送你归西,让你给娇儿作伴去。 娇儿那么爱你,你却薄情寡义负了她,我这就送你下地狱,去陪娇儿。 眼看着路神医就要将补汤喝入口中,突然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下一刻施隶急匆匆的冲进来,一把打掉了路神医手里握着的汤勺汤碗。 路神医一怔,有些惊诧地看向施隶。 “施隶。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王爷让人给我熬的补汤,这是王爷的一片心意,你怎么能打碎了汤碗呢?” 施隶来不及告知路神医真相,他直接扭头冷冷看向小厮装扮的小厮。 “来人。将这个歹人,给我抓起来。” 沈焕之的脑袋一片空白,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发生了巨大的逆转,这一切,都朝着反方向发展。 路麒没喝下那碗汤,他的行踪也已经暴露。 沈焕之眼底掠过几分冷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朝着施隶的面容,撒了一把毒粉。 他的动作太快,施隶只觉得这个人可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向他撒毒粉,他猝不及防,吸入了两口毒粉,顿时头晕眼花心跳加速。 他的双腿一软,控制不住地跌跪在地。 路神医到了这会儿,自然是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脸色一变,欲要查看施隶的情况。 沈焕之却拿了一把刀子,抵在了路神医的脖颈。 “路麒。你去死吧……” 尖锐的刀子,切入路神医的肌肤,他只觉得疼痛无比。 有温热的鲜血,从脖颈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