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暗夜异事生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且不说犼的残魂并不精于武学,便是剑奴这等身手高强之辈,也不能做到一味躲闪。 终于只听啪的一声,残魂已经与赢勾拳脚相交,正面战斗起来。 赢勾虽与残魂交过手,却并不在拳脚之上。此时交手,不觉惕然心惊:“谁说这厮不擅长拳脚功夫,看它的身手,只在剑奴之上。” 赢勾想到这里,知道如果不趁现在捉住他,以后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精神更是一震,连续踢出几个侧空踢。 这几个连环踢腿有个奥妙之处,说是连环踢腿,实际却是三次转身踢脚,他每一次转身所踢的角度都不同,那一条腿能够踢到一半,然后再才决定该向高处或低处出击,真快如闪电。 尤其它还分为直踢、侧踢,后摆腿等三种脚法,让人全料不到他会从何处踢来,令人防不胜防。 果然不出自所料,残魂躲得了一次,却没躲得过两次,终于被赢勾一脚踢在肩膀之上,吐了口血,摔倒在地。 它这下摔倒,却没有止住身形,连滚带翻,直撞在树上,又吐了一口鲜血。 赢勾正要趁胜追击,却见残魂双手合十,口中叽里咕噜念了一通。 他见残魂举止怪异,心中不觉疑惑:“这不是洛仙公主的大束缚术么,怎地它也会?” 他这念头还未转完,就就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动弹不得。 他顿时幡然醒悟:“这确然是洛仙公主的大束缚术!”心中吃了一惊,知道若不赶紧挣脱,就会为它所擒。 这时候,剑奴几人听到响动,也都跑了出来。 赢勾见他们过来,大声喊道:“剑奴,快过来帮忙!洛仙公主被残魂抓住,藏了起来。我们合力擒住他,逼它说出公主下落!” 他二人竟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径直来到残魂身旁,把它扶了起来。 赢勾此时不仅诧异万分,一颗心更是沉到了海底:“怎么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原来他们早就投靠了犼,指不定洛仙公主被擒,便是他们里应外合,一起所为。只是剑奴追随洛仙公主数百年,怎么也会这样。也罢,待我先擒住他们,再做道理。” 他仰天狂啸一声,全身尸气肆意散发出来。只听嘭的一声,他终于挣脱了束缚。 赢勾久经战阵,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正打算向残魂扑过去。 剑奴已经挺刀向前,朝他攻了过来。 青依也不甘落后,跟着剑奴后面,一个侧踢腿,也踢了过来。 赢勾本不想伤害他们,可是洛仙现在生死不明,只能先打退他们,捉住残魂,再做打算。 在此之前,青依从来都表现柔弱,并未出手。 此刻见她身手,果然不同寻常。方才的侧踢腿倒没什么,靠近赢勾之后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双拳头同时攻击一点,直逼得赢勾不敢正面招架。 夏无神原本于一旁照看洛仙,此时见青依身手了得,不禁赞叹,道:“不愧是青依jiejie,这般功夫,非我所能及!” 剑奴原本抢在前头,此时见青依强攻,竟横刀退至一旁,作壁上观。 赢勾所修拳法的最大优势,是以最短的出拳距离和最快的时间进行防守反击、直接反击、防御和攻截的拳道实战与搏击。 这方面与青依的拳法颇有几分相似。 与赢勾不同的是,青依没有严格套路,更加注重出拳踢腿的力量和速度,是讲究伤敌致残的霸道拳法。 她的拳法施展出来,每招每式,大开大合,拳风带动空气流动,气势着实逼人。 这一场战斗,直打的赢勾凛然心惊:“看不出这小小丫头,身手竟这般了得,只怕还在剑奴之上。” 岂不知剑奴吃惊更甚,他原以为青依纵是厉害,与自己不过在伯仲之间,此时见到青依与赢勾对战,心中只是骇然:“真想不到这小姑娘的武学造诣,竟然到了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第一流武学境地。到了她这步田地,胜我是绰绰有余。” 剑奴却是不知,青依倒并非让他。在此之前,青依的武学造诣确实并未臻此境。 只是青依骨子里天生有股不认输的刚性,这种刚性使得她面临的环境越是艰难,自身的潜力便被激发的越是强大。 此刻青依与赢勾全力相搏,赢勾何等样人,那是久经战阵,杀人如草芥的绝顶高手。 青依面临这等人物,本可与剑奴联手对阵,只是她性情骄傲,既将剑奴挤下战场,便不会寻他帮手。这种天性使得她越战越勇,自身的潜力终于被激发出来,武学修为也因此而更上一层楼。 青依使的全是进手招式,一招快似一招,直取赢勾周身要害。 赢勾的拳法擅截击,然每次半路截击,招未使老,青依拳法已然近身,又不得不退回防守。 初时青依与赢勾尚且平分秋色,斗得个不分输赢。时间一长,青依便抵挡不住赢勾攻防兼备的战斗方法,由全部进攻到每十个回合还击一两招,最后终于渐渐演变成只守不攻。 要知道青依的拳法虽然厉害,却极耗体力,相比于赢勾,更少了实战经验。 赢勾见青依败退,心中一喜,以为本来便要取胜。哪知忽然一阵寒风袭来,自己所有的攻击,俱都被一柄断剑把招式接了过去,却是夏无神闯入阵来。 原来一旁的夏无神本来看的津津有味,见青依便要落败,不禁见猎心起,提起短刀,也加入了战阵。 赢勾被夏无神与青依合力围攻,更是精神大震,不退反进,拳法施展起来更是凌厉无伦。 赢勾的拳法擅长短距离攻击,在钢拳的连续踢腿动作之下,却显得缚手缚脚了。 此刻夏无神加入阵营,一柄断剑剑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飘逸凝重。 他初遇青依之时,习得飞石掷鸟的法门。后来游历江湖,便时常练习,使他于青依所学的功法得以入门。 后来二人再次相遇,便常在一起切磋武艺,此时配合起来,更是默契非常。 夏无神与青依二人分进合击,攻守兼备,渐而逼得赢勾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赢勾心中一急,知道再不能留情面,低喝一声,招式陡变,东面一拳,西面一脚,招式变得威猛迅速,全然不成章法。 他这一变招,登时扳回劣势,又斗了个旗鼓相当。 三人交战,又过数十回合。 夏无神断剑在手,锋芒毕露,威势也愈来愈快,渐而取代青依成为主攻。 青依则在侧面以威猛的拳势,替夏无神挡住赢勾的攻势。 夏无神虽有青依协助,却不论他如何劈砍挑刺,总是不能逼得赢勾后退半步。 赢勾被夏无神、青依这两大高手围攻,只十几个回合,便陷入苦战。 他与二人互搏,更感心惊:“这两人出手很辣无情,全不留余地,怕是已被残魂完全控制,只是不知洛仙公主现今如何,莫非也与他们一般,都被残魂控制住了?” 他这一思虑,心中不禁焦躁起来。便只这么一分神,青依已经趁机攻了过来,一个踢腿踢在赢勾胸前。 青依的拳法何等霸道,她这一脚,只踢得赢勾胸腹之中,五脏翻滚,身形不稳,向后摔倒过去。 待他稳住身形,夏无神与青依已经压了过来,两人分别按住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赢勾大声叫喊起来,虽然知道他们不一定会放开,但心中难免存着那么一丝希望,期盼他们看相识一场会放开自己。 然而他们却仿佛没有听到,反而手上使劲,将他捉的更紧了。 这时候,那犼的残魂已经缓缓站起来,朝赢勾走了过来。 他用力摇晃身体,想从夏无神和青依的钳制中挣脱,哪只他愈是使劲,他们便捉得越紧。 只见那残魂走到赢勾面前,口中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通,然后伸出手用力在他的额头拍了一下。 赢勾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一阵头昏目眩,便已经昏睡过去。 待他清醒之时,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世界一片黑暗,他四面观望,不见一物,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赢勾站起来,无奈地朝前面走去,心中充满了恐惧。终于,他看到一丝光亮,全力奔跑起来,朝着那一丝光明,可是他跑的越快,那一丝光亮便仿佛离自己越遥远。 正在赢勾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忽然整个世界摇晃起来! 他一下子失去重心,在这个黑暗世界翻滚起来,就好像被关进了一间黑箱子,然后这箱子正被人提起来摇晃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崩塌。 赢勾好似经历了一场爆炸,不过总算安定下来,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副有点憔悴,却又过分美丽的面孔。 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看得分明,原来竟是洛仙!待神魂安定后,才发觉自己正浑身被缚,躺在洛仙的怀里。 夏无神几人也都蹲坐在一旁,直盯着他。 青依见他醒来,道:“赢勾先生,你倒是醒来了,方才可吓死我们了。” 赢勾点了点头,又看向洛仙,见她抿着嘴巴,眼中噙着泪水。 赢勾想伸出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可是手动了动,又不敢抬起来了,只能叹息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公主,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残魂竟然会放过你!” 洛仙闻言,一下子睁大眼睛,悲痛中充满诧异。 青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赢勾先生,你说什么呢?我说你这人,还自诩一方大人物,怎地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你莫非不记得了,方才像一头猛兽一般,直追着少宫主不放。瞧你这幅模样,真恨不能杀了她……” 青依正说着,见洛仙白了她一眼,咽了咽口水,便不再说话。 赢勾被青依说的一脸茫然,愣愣的看向洛仙,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洛仙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赢勾想到刚才的事,头便开始疼。他拍了拍脑袋,仔细回忆一番,这才把刚才与残魂,自己夏无神二人战斗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青依在一旁听着,越听越生气,忍不住嚷嚷起来,道:“赢勾先生,你编戏文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洛仙见青依言语不善,瞪了她一眼。 青依小嘴一阙,哼了一声,道,“少宫主,你瞪我干什么。你便是瞪我,我还是要说的。难道你忘了他方才凶巴巴的模样了么,凶神恶煞似的,太可怕了。” 剑奴嘴角一个抽搐,暗道:“这小姑娘也真是能说会道!话说她哪有感觉到可怕,我看最兴奋的便是她了。” 洛仙道:“这事很有些蹊跷,我相信赢勾先生不至说谎,他定是将我认做残魂才会如此。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竟忽然这样。赢勾先生,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赢勾想了一下,道:“我隐约记得当时脑袋恍惚了一下,然后就有点发昏,看东西也很模糊,好像有两个影子,渐渐的便看不清楚了。我用力地眨眼睛,想看得清楚一点,结果就看到残魂了。我想我看到的残魂,大概便是你罢!” 洛仙点头道:“我记得你当时脸色很难看,很不舒服的样子。就在那时,我好像看到有个什么影子晃了一下,我还跟你说了哩,可是你却好像没有听到。” 青依听洛仙说看到一个影子,奇道:“少宫主,什么影子,是人的影子吗?” 洛仙摇头道:“不像是人。看它的样子,四脚站立,好像还长着有一根很长的尾巴,朝天矗立,应该是只动物。不过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是不经意间余光扫射到,再去看时,却又不见了! 夏无神忽的说道:“少宫主这么一说,我也难受看见哩!当时我好像见着有两个绿色东西在闪烁,现在想起,应该便是那东西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