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恶鬼来袭,神国影壁(二合一,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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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嘴里低喘着,发出某种类似于人类的语言,但是这么猎奇的一张嘴怎么可能正常的发声呢? 它那根畸形的喉管似乎正在挣扎着想要吐出字来,但最后依然只能摩擦出类似于猛兽般瘆人的嘶吼。 “你是在愤怒么?”男孩隔着厚玻璃抚摸那张怪奇的脸,“还是在为自己悲哀呢?” 嘶吼中的怪物忽然愣住了,它外凸的眼里竟然划过一抹属于人类的哀凄。 男孩的目光从它丑陋的脑袋朝下望去,目光在它的脖颈和腰线的位置停留,这两个部分隐约能看到细密的金线,看起来这只怪物的头颅、身体和尾部都是由不同的生物缝合起来的,透露着极其不协调的恶感……就像是人类、飞鸟、游鱼、巨蟒和尸守组成的缝合怪物。 “一定很痛苦对吧?”男孩看着怪物的眼神就像是上帝对恶徒的怜悯,“你也一定很想要结束这样的命运,对吧?” 怪物忽然发出来了呜咽的低鸣,那张畸变的脸皱在一起……像是正在哭泣。 “那么就让我来替你解脱吧。”男孩慷慨地说,他用指甲刮破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指尖冒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他把血珠伸到怪物的眼前:“饿了么?想要么?渴望么?” 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忽然变了,似哭似泣的神色不再,变得比之前愤怒的模样更加狰狞……就像是在地狱里饿坏了的、渴血的恶鬼。 “哟哟哟,不装可怜啦?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啦?”男孩轻蔑的笑笑,“可我不会食言呢,我说替你解脱……就是会替你解脱。” 怪物看起来对男孩的鲜血渴望急了,它用那颗丑陋的大脑袋狠狠地撞击着加厚的玻璃,分岔的长舌像小蛇一样扭动,舔舐着自己长长的尖牙,扭曲的喉管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如果不是被这层透明的牢笼围困着,它绝对会一口把眼前的男孩吞入腹中。 可它没有机会了,水里忽然卷起狂暴的乱流,十几条巨大的长尾就像是触手一样从水底伸出,将它拖入水箱的底部。 男孩的身子微微前倾,往水箱的底部望去。 那里被打造成一片类似于深潭的环境,岩层的缝隙中长着密密麻麻的水草,只有上方的水质看起来是清澈的,水底的泥沙被这些长尾搅弄得浑浊,根本看不清这只水箱里到底藏着多少只这种人面蛇尾的怪物。 那只被拖入底部的怪物哀嚎了几秒后,声音戛然而止,它被十几只同类生生撕裂了,鲜血如荻花一样在水里散开,浮起的血rou被其他的人鱼们扑食着,就像把一簇鱼食扔到了观鱼的水塘里,被十几条鲤鱼哄抢着……只是场面血腥了无数倍。 “丑陋的怪物就老老实实当丑陋的怪物,只管露出尖利的爪牙和丑恶的嘴脸扑上来就好了,企图欺骗比自己更智慧的物种……不是只会让你显得更加可悲么?” 男孩的声音透着冰一般的冷漠,他面无表情地把指尖的鲜血碾在面前的水箱上,缓缓退去两步,透明的玻璃壁上像是开出了一朵绯红小巧的妖花。 撞击声不绝于耳,一张张丑陋的面孔争相朝那朵妖艳的小红花上扑去,像是快要饿死的囚犯们哄抢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馒头,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望梅止渴也能让这些怪物门迸发出凶狠的力量。 半米厚的钢化剥离玻璃被它们接连撞击得震颤不止,衔接着玻璃板的金属框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形声音,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形变着。 最后一次的冲撞就像是往即将崩溃的骆驼身上压下最后一根稻草,巨大的爆裂声轰响,玻璃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涓涓细流从细密的缝隙里涌出,四面八方的水压倾泄而来。 之后固定着这块玻璃板的金属框架应声断裂,巨大的厚重玻璃板被水压顶飞了出去,水流像击破地面的喷泉一样疯狂外涌,粗壮的水柱喷出去十几米远,然后是更多的玻璃板剥落,巨大的储水箱轰然倒塌。 人面蛇身的怪物们随着水流扑了出了,兴奋地甩动长尾,就像刚刚从牢笼里释放的野兽。 它们寻找着那朵血花的踪迹,但那滴鲜血早就被成吨的水流冲刷得不知去向,男孩的身影也不知何时从原地消失了。 怪物们撕开了电梯井前的钢板,沿着冗长的钢索向上攀升,一只接着一只,不知是源于生物求生的本能,还是嗅到了高处传来的新鲜的血味。 越来越多的怪物从储水箱的底部冒出,黑影重重……远远不止十几只的数量! 居然有人把如此巨量的怪物豢养在源氏重工的地底! 它们成群结队的往大厦的上方扑动……就像是有人从地狱的深处放出了恶鬼,恶鬼们化作接天的黑潮,向整个人间席卷而去。 …… “好险,真的好险。”恺撒长舒一口气,把笨重的3d打印机随手扔在角落里,看着楚子航直皱眉,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贝塔,你刚才的模样吓死人了你知道么?我还以为你下一秒就会拔出村雨把象龟的脑袋割下来。” “抱歉,刚才那一瞬间心底似乎有种躁动的情绪涌上来,我的状态也有些不受控制。”楚子航也神情凝重。 其实他很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老唐留在他体内的炼金矩阵已经相当脆弱了,原本预计用三位龙王的血铸造的这个意识矩阵至少能压制他的血脉三年的时间,但所有人都低估了楚子航血统恶化的程度,再加上来到日本之后数次超规格使用言灵,这个时间几乎缩短了三倍。 但楚子航没办法把这些对恺撒坦白,这是他一贯的性格,哪怕他知道自己是枚定时炸弹,也仅仅只会在爆炸前找到一个无人处,安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不影响到任何人。 “话说贝塔,你知道象龟和执行局的那些家伙说的‘那一层’,指的是什么地方么?”恺撒问。 楚子航缓缓摇头。 电梯的提示音忽然沉寂下去,就像有人在黑暗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显示当前楼层的屏幕熄灭了,所有楼层的按键也都不再发光,电梯门上几个隐藏的文字忽然亮起暗红色的光。 “神道?”恺撒望着冒着诡异红光的字,眉峰一挑,“贝塔,那是什么意思?” “日语中的神道指的其实就是黄泉,是一条通往坟墓的诡道。”楚子航为恺撒解释着,表情也有些古怪,“神道教是日本的本土宗教,‘神’字被用来表示日语中的‘かみ’,发音是‘kami’。《古事记》中对‘kami’一词的注解是:‘凡凶恶者、奇怪者、极可怕者亦都称为神。’……也就是说,神道教所祭拜的“神”不仅是中国人所谓的神祇,也包括一些令人骇然的凶神恶煞。” “贝塔,这几层很安静,我听不到有任何人活动的声音。”恺撒读取着镰鼬们带回的信息。 “气氛很压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楚子航盯着门上的红字,忽然转向恺撒,“我说你可以把那个愚蠢的代号省略掉么?” “这可不行,贝塔!”恺撒的表情十分认真,“建议使用代号的是你,现在反悔想要略掉代号的也是你,我是一个善于采纳组员意见的组长,但不代表我是一个善变的、没有主见的组长,所以关于你略掉代号的请求我予以驳回,以后和我对话前先称呼我的代号,阿尔法,否则我视作你在与其他人对话。”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他发誓,如果现在不是在敌人的大本营,他真的很想把这个二百五暴揍一顿,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说出“阿尔法”、“贝塔”和“伊普西隆”这三个愚蠢的希腊字母! 然而下一秒,楚子航忽然怔住了。 “恺撒,你有闻到么?”楚子航微微皱眉,“这股血腥味。” “血腥味?”恺撒一愣。 “是的,很浓郁也很有可能刺鼻,像是忽然走进一间屠宰场。”楚子航朝门口望去,“我们到了。” 电梯门洞开,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奇怪的味道,浓烈的香味与腥味混杂在一起,仿佛从四肢百骸的毛孔钻入,直直冲进脑海里。 “哦!这味道可真让人上头啊,本来我还有点困意,现在精神振奋了,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我的鼻孔里塞了两只雪茄!”恺撒捏住鼻子,却发现这味道依然缭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嘿,是有谁把死鱼和蜜饯放在一起烤了么?” “你闻到的烤死鱼味应该就是血腥味,至于蜜饯……”楚子航指向前方,“应该是那些。” 恺撒顺着楚子航手指的方向望去,电梯外是寂静的古道,两侧的墙壁上是青铜铸造的烛台,烛台里没有蜡烛或煤灯,只有一团团沥青似的漆黑软物在静谧燃烧。 “都这个年代了,居然不用灯而是用蜡烛?”恺撒微微皱眉,“是为了营造古意的氛围?” “这可不是普通的蜡烛。”楚子航走到一尊烛台前,抽出村雨,用刀尖挑起一团黑色的“泥巴”,靠近鼻尖嗅了嗅,“你闻到的香味就是这东西燃烧散发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里的‘人鱼油’,古籍里记载,人鱼油可以长燃一千年而不灭,通往神道的路上,出现这种神话里的东西并不稀奇。” “这个世上真的有人鱼这种生物存在?”恺撒一脸不可置信。 “你忘了么?我们几天前在极渊深处的高天原遭遇的尸守群,从外形上来看,它们不就很符合日本神话中人鱼的模样么?”楚子航说。 “这么说,蛇歧八家其实早就知道高天原那些尸守的存在的?”恺撒看着那些沥青似的软泥,“不,不只是知道,他们甚至在不知多久前还捕获过这些东西?” “至少在千年前,因为这段历史已经被他们的先祖记载了下来。”楚子航用村雨挑着那一团燃烧的人鱼油,微光从两侧的影壁上掠过。 斑驳的墙影上隐约能看到流水、高山、海洋和城市…… “贝塔,别学蛇歧八家用这种原始的方法了。”恺撒怀里掏出手电筒,炫耀似的在楚子航眼前晃了晃,“忘了么?我们是现代人。” 楚子航已经懒得理他了。 恺撒开启手电筒点亮影壁的瞬间,光与影交错斑驳,两个人都被墙壁上所铭记东西给震撼到呆滞了。 墙壁上并不是壁画或是绘艺,而是突出的石刻和颜料的组合,静心雕琢在巨大的石灰质墙壁上。 高耸的巨画与墙壁融合得十分完美,有人用相当精密且高超的技术把这些原画从古老的石壁上整体剥离下来,再粘合到源氏重工这一层的影壁,刻纹和画面几乎没有损坏和风化……这些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巨画记载着一段尘封的神话,似乎能把看到画面的人带入到几千年前那场巨大的浩劫之中。 画面中,山峦连接着山峦,在山与山之间,矗立着巨型的城市,更远处是苍茫的大洋。 一只夭矫的黑色龙影从大海的中央腾起,海洋里无数蛇尾的鱼人和陆地上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朝巨大的龙影顶礼膜拜,四个巨大的王座分布在天地的四处,王座上的巨龙们簇拥着那只黑色的庞然大物登临世界的巅峰,整个世界都辐射在它巨大的威压之下,那曾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黑龙皇……尼德霍格!”恺撒仰望着句话,喃喃地吐出这个禁忌的名讳,“这就是蛇歧八家埋藏的真正的秘密?这些篆刻黑王的石壁?” “不,不对!”楚子航的目光眺向更远处,语气似乎也不敢确定,“就算这段石壁是记述历史的本生画也不应该被蛇歧八家如此慎重对待,他们想要隐藏的应该不是石壁本身,而是埋藏在画里的一段过往,或者说……一个真相!” 楚子航望着前方被幽幽烛火萦绕的冗长的走廊和影壁,他的声音如吟唱佛经般低沉……似乎是害怕惊动了沉寂在影壁中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