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谢将军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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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袁飞这个挑事精在周围嗡嗡,几位将军的心情确实是清爽了不少。 那司马道子派来的使者,站在军营外一身的怨气,他是何等尊贵的一个人,平日里,建康城的那些达官贵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仗的就是司马道子的气势,可到了这京口军营,竟然还要受这份鸟气,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平。 同样是一份鸟气,孙泰的人可以受的,司马道子的人就受不得,说到底,别看是狼狈为jian的一对伙伴,但是,地位高低还是有区别的。 “你们刘大将军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来见我?” “总该让我先进去吧!” 这一路风尘,日夜兼程的,使者累的浑身是汗,现在终于从马上滚了下来,才感觉,这京口距离建康虽然不远,但是夜风却比建康的要厉害多了。 不一会,身上都开始起了冷战。要是再吹一会,说不定就要害上风寒了。 “去去去,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大将军想见你,你才能进,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都别想踏进军营一步!” 那站在木栅栏前和使者对话的汉子,正是刘牢之的头号铁杆狗腿袁飞,现在正气不顺呢,撞上了这个没有眼力的东西,还敢挑衅,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你!” “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一想到背后站着司马道子,那小小使者就感觉自己的气场有两丈八,特别高大。 “知道!” “当然知道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吗?”袁飞的气不顺,正愁找不人逗乐,正巧就送上来这么一个傻子,当然十分珍惜。 “不过呢,我们北府的规矩严,没有刘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出入,别管你是谁的人,也不管你在建康城有多大的面子,都一样,该等还得等。” 这一般人,要是有点眼力的,早就能瞧出不对劲了。 这些人若是诚心诚意的想和司马道子合作,一听琅琊王的名号,还不赶紧高接远迎的把使者请进军营。 不说安排一桌酒席了,怎么着也得上一盏好茶吧。 可现在呢? 不仅是没有好吃好喝,甚至还让堂堂琅琊王司马道子的使者在这里站着喝西北风。 这还不够能证明他们的想法吗?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马道子带出来的人全都跟他是一个画风,或者说,只有臭味相投的人才能凑在一起做事。 这位使者竟然对这样恶劣的处境毫无察觉,还在这里摆谱呢! 袁飞这边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可以解闷的,也很不愿意放他进门,他吊儿郎当的在找乐,回头一看,从将军大帐那边还真的跑过来几个人,行色匆匆,表情有些严肃。 “终于来了!” “等我进去了,禀报了将军,你就死定了!”那使者整理了一下衣衫,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很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向刘牢之告状的准备。 来吧来吧! 快来吧! 等见到了刘牢之,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和他细谈,不过是确定一下起兵的具体时间和事宜而已。 恐怕待不了半个时辰就要离开。 没办法,司马道子那边催的太急。 最好现在拿到了消息转身就返回建康城,要是能在明早就赶到琅琊王府,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是你吗?” “你就是琅琊王派来的人?” 待到几个人走近,袁飞立刻就摇了摇头,啧啧,怎么是他们啊,看起来情况不妙。 来的这几位,正是京口帮的成员,魏咏之和檀凭之,还有其他几个小兵。 虽然看到那使者挑三拣四目中无人的样子,他们就对他的身份确定的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不做错事,魏咏之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 天真啊,这位使者。 居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袁飞站在几个人身后,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这帮人都是那王谧小子的同党,全是一伙的。只要他们一出来,这就说明,刘牢之是不打算见这位使者的。 像个傻子似的,还趾高气昂呢! 就连袁飞这个都看出来了,司马道子带的人比他还不靠谱呢,也怪不得刘牢之不愿意与他合作。 这样的蠢材,他根本就成不了事啊! “太好了!” “带走!” 长手长腿还力大无穷的檀凭之一个健步就冲上去了,接下来,几个小兵联手,几下就把使者控制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想干什么?” “我是琅琊王的使者!” “我要见刘牢之!” 一开始是架着,后来就变成了抬着,几个大汉全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使者控制的妥妥帖帖。 “见,我们一定会让你见到刘将军。” “只不过,不是现在。” 自从医好了嘴唇,魏咏之的气势整个就不一样了,话变得特别多,好像要把前二十年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全都说出来似的。 “关起来好啊!” “关起来就全都省心了。” 几个负责值勤的小兵全都靠过来,他们把袁飞当成是主心骨,谁都知道,这位袁队主以前可是刘将军身边的大红人。 现在跑到这里来值勤也不过是一时的,以后他还是要回到刘牢之的身边。 趁着大红人下凡的这段日子,与袁飞积极的搞好关系,这对以后兄弟们在北府里混,都是大有好处的。 “这么说,袁队主也觉得,这个琅琊王很麻烦?”几个兄弟现在和袁飞也混熟了,以往不敢说的话,现在也敢说了,什么朝廷上的大事,与他们这些大头兵何干? 他们竟然也敢妄议? 幸好,袁队主看到司马道子的人吃瘪,心情大好,根本没计较。 “那是当然,虽然我也没那个本事见到琅琊王,但是,看他派来的人就知道,这位大王难成大事。” “原本我也是不服气,有琅琊王的支持,又有天师道的联合,这样的好的机会,将军为什么就不知道要牢牢抓住呢?偏要相信那王谧小子。” “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还是将军深谋远虑。” “我们起兵从龙,那是为了捞取好处的,并不是为了去送命,建康城龙潭虎xue,我们凭什么去闯?” “更何况,要是琅琊王能成也行,可是你们看看琅琊王他根本就不成就,我们按兵不动就对了。” 袁飞五味杂陈,在他的心里,刘牢之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刘将军简直就是北府的大救星,他袁飞的领路人! ………… “扔进去了?” “扔进去了,放心。” 确定了司马道子的使者已经被处理妥当,王谧便拉着刘牢之一起去见朝廷那边的使者。 两人走的很慢,也是为了把各自的心思再合计一下。 “刘将军,你为什么不听一听琅琊王的使者的说法?” “其实,现在局势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你去听一下也无妨,时间上完全来得及。”王谧现在说这个话,完全是本着好奇心驱使。 他也想听一听司马道子那蠢货到底想干什么,毕竟,前面几次的使者都是孙泰派来的。 那些人说的话,做的事,全都透着一股jian险狡诈的气息,与司马道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种狂妄之中带着缺心眼,处处都是阴谋诡计却偏偏都白费心思的废物之感,不是谁都有的。 刘牢之叹了口气,这个王谧小子,又故意气我。 “他的那些话,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无外乎就是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起兵拥立他,还得把派头摆的很足,命令我一样。”说到这里,刘牢之竟涌现了些许反思之情。 平心而论,在商量办事这方面,王谧这个仪表堂堂的世家子弟要比琅琊王那个纨绔强多了。 从来都听说那建康城里的世家子弟尤其是王谢两家的,一向都是眼高于顶,根本不屑和他们这些大头兵交流。 可是,今天,站在这里的王谧却从来没有这些惹人厌的臭毛病,自从投奔北府,王谧行事就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有商有量。 对于他们这些武将,也从不摆架子,甚至,很多时候还能谦让一步,给刘牢之找个台阶下。 难得啊! 这样的人才,活该他成功! “我刘牢之虽然没什么显赫的背景,但也绝对不做任人摆布的小丑,稚远,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反悔了,我就跟着你干下去了!” 突然的表白,让王谧有些措手不及。 刘牢之黑幽幽的大眼睛里,射出了真诚热烈的光芒,王谧虽然不晓得是什么触动了他,却也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虽然比起刘裕,刘牢之的能力差一些,但是,他也是有优点的。 他安分! 无论走到哪里,刘裕都是一条龙,只要让他做大,他就绝对不可能屈服于人。 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能力的表现。 如果刘牢之这样的战将愿意投靠自己,现阶段的王谧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有这样一个表态就足够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过后再议,现在的重点是应付朝廷来的使者。 两人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了檀凭之为使者安排的临时歇息的营帐。不得不说,现在的老檀呐,办事确实是有模有样了。 安置朝廷使者的军帐距离军营大门口极远,这样就可以有效的保证两边的人马互相见不到。 “老夫听说,是王丹阳派你来送信的,怎么样,朝廷上的大事决定了吗?”办事就是要快,定下了心意的刘牢之就在严格贯彻这个原则,才刚刚和使者打了一个照面,他就开门见山了。 那使者见到刘牢之和王谧两人是同时出现的,顿时也有了八成的底气,遂弓手道:“二位将军,现在的王丹阳要称作王仆射了。” 咦? 升官了? 看来,这是稳了! “二位说的没错,建康的大事已经定下了,现在司马德宗已经完成了登基大典,正式成为了新皇帝,王仆射也成了首席宰辅,王仆射一直都关心着北府这边的情况,大事一定下来就立刻让属下来送信。” “这是新帝登基的诏书,还请二位过目。” 过目个屁啊! 还过目! 司马德宗那小娃娃他会写字吗? 还不都是王阿宁的手笔? 虽然王谧没给反应,但是刘牢之还是很体面的把诏书接过来了。 叽叽咕咕的一大堆,刘牢之也是一行字只能认识十几个的样子,鉴于他认识的字特别少,由此就能判断,这封诏书写的一定相当好! 文采飞扬! 辞藻华丽! “王仆射的意思,如今大晋正处于新老交替的关键时期,只有北府这边安定,朝廷才能安定。” “还望两位将军能够同心协力,拱卫朝廷。” 那使者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反复在两人中间停留,这两个人能同时出现,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就支持谁,拥护谁达成了一致意见。 “请王仆射放心,北府全力支持朝廷,支持新君。” “再者说,北府兵从建立之初就是朝廷的军队,绝对不会因为拥立哪一个朝臣而战斗!” “好!” “太好了!”使者频频点头,刘将军这番话说的太好了。 有这番话垫底,北府这边的事情就完全不必发愁了。 “王侍郎,谢将军的情况不妙,北府这边,你一时还走不开,只能再坚持一下。” 我去! 这什么情况? 谁让他提这件事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那使者话音还没落,王谧的心蹭的就提起来了,偷眼看看刘牢之,某人果然一副得到了一个大新闻的吃惊表情。 “王侍郎?” 怎么不回话呢? 我这可都是为了他着想啊! 那使者见王谧根本不搭理他,特别不服气,整个建康城里,谁不知道他王谧是新婚燕尔,新婚的热乎劲还没过呢,就被派到京口来,原本以为就是个过渡,现在看这情形,这一个过渡,恐怕就要好几个月,甚至以年计。 都是同情他,才向他说明情况的。 “好,我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答真的很冷漠,使者摇摇头,他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王恭专程派人过来,就是求个稳妥而已。 其实,若不是北府里的情况还不明朗,这点事情,送一封信也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专门的信使。 现在,消息也带到了,王谧他们的表态也拿到了手,使者带着某种难以明说的疑惑离开了军帐。 “稚远呐,谢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看! 来了吧! 果然来了吧! 就知道这个紫脸大汉是一定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