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恼羞成怒,空色欲与他两败俱伤
凌云与杜正海循着打探到的线索与发现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挟持何天赐的吴春心的隐匿之所。 吴春心花容失色道:“是你们?……” 杜正海目光冷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就笑了,“天涯何处不逢君——吴春心,没想到吧,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吴春心想起往事,不禁有些怅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杜正海额头的青筋抖的跳了跳,咬牙切齿道:“可是你却变了很多!” 话音中长剑出鞘,飞花泻玉,直向吴春心面门兜来。吴春心连忙举剑招架。 两道透着杀气的剑光,在半空之中交汇;白影和黑影亦混在了一起。凌厉的剑气如潮水一般,一层一层,汹涌澎湃,周围的风瞬间也变得凛冽起来。 曾经的恋人,现在的仇人,剑势回旋,身形辗转,彼此之间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地激烈对决。 这边凌云亦与一众天枭弟子厮杀在了一起。 他出剑凌厉极速,招式神出鬼没;衣袂飘飞间,划出一道道残影,掀起阵阵强劲的罡风,直令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那些天枭弟子虽然身经百战,身手不凡,却又怎么是武艺高超、剑法卓绝的凌云之对手? 寥寥几个回合,他便杀退了数名围攻上来的敌人,颀长的身形犹如浮光掠影般,几步便闯进了内室。 他轻而易举地击退了那两名挟持何天赐的青衣弟子的进攻,然后一式“白云出岫”,干净利落地抢了何天赐,身形轻盈如飞,几个起落便冲出房来。 杜正海见凌云顺利救下何天赐,眼底一片释然,沉声道:“凌兄,你先走,我来断后!” 凌云冲他一拱手,“杜兄,有劳了!”…… 单说凌云。他一手揽着孩子,一手舞着手中的长剑;剑到处,衣甲裂开,血光一片。 天枭弟子纷纷溃退,很快凌云便杀出重围,飘身而去。 吴春心与杜正海转眼已杀了几十个回合。 杜正海的剑势犹如电光石火般,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过,将对手逼得连连后退。 吴春心的武功造诣毕竟比不上杜正海,此时已是手心见汗,娇喘吁吁,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招式散乱,险象环生,一不留神,身上已中了一剑,血流如注。 她尖叫一声:“海儿,难道你真的一点不念昔日之情吗?” 杜正海剑眉一挑道:“无耻贱人,少要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说着剑势一晃,一式“风云乍起”,冷森森的剑尖吐着嗜血的寒光,已抵上了吴春心的胸头。 吴春心神色空了一瞬,如水的眸子里氤氲着层层波光,凄楚道:“海儿,你真的要杀我吗?为了以前的情意,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们重新来过……” 杜正海眼神凌厉如刀,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周身散发出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等着下辈子罢!……” 手上猛地用力,长剑刺入,穿透了吴春心的前心。 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吴春心惨叫一声,身子晃了两晃,倒在地上。 她气息未绝,吃力地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断断续续道:“海儿,其实……我是真的爱你……” 杜正海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惨笑一声道:“吴春心,你还在骗我吗?……”说着,手上用力,蓦地拔出了长剑。 一片血光烂漫。鲜血汩汩,淌了一地,化作一团猩红色的花朵,显得幽暗,诡异,直令人触目惊心。 吴春心娇柔的身躯簌簌作抖着,宛如风中枯败的落叶,最终不支软塌塌地瘫倒在地上。 她的眼神迷离而诡谲,脸色苍白得犹如鬼魅一般;她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白眼一翻,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绝气而亡。 杜正海滞立如柱。风儿呜咽,拂动他几分凌乱的头发,他苍白木然的脸庞。 与吴春心的相爱是他的初恋。他们曾经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什么“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什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总之,当初他对爱情有多憧憬,他们的爱情誓言有多甜蜜;知道真相以后的他,对她就有多痛恨。 原来一切的真情至爱,都是假象;他与吴春心的爱情,更是不堪一击。只为了保全她自己,她竟然毫不犹豫、迫不及待地出卖了他。 自诩至爱的情人做人做事至此,真令他心灰意冷了。 所以今天,他亲手杀了她,并不觉如何痛惜;相反,他只觉得胸中畅快淋漓,在心里压抑了多年的怨气,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地宣泄…… 杜正海身体僵直地在吴春心尸体旁伫立少许,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一拍脑门,收起长剑,疾步如飞向十里亭狂奔而去…… 京城外的十里亭,是凌云与杜正海事先约定汇合的地方。 长话短说。 凌云与匆匆赶来的杜正海合兵一处后,两人一番计议,很快做出决定:由杜正海保护小公子何天赐,凌云则十万火急赶奔醉仙居去营救身处险境的何禹廷。 醉仙居酒馆。 空色道姑忽闻探事的天枭弟子来报:吴春心那边出事了,侯爷府小公子亦被人救走,不由大惊失色。 她蹙起双眉,暗自思忖:此次已然事败,决不能再让何禹廷给走脱了——否则又如何向李帮主交代? 于是大声吩咐天枭弟子务必抓住何禹廷! 何禹廷见事情有变,自知现在处境十分危险,遂与何禄为及几十名侍卫风风火火向门外奔去。 还没到门口,已被埋伏左右的数名青衣弟子挥刃拦住;回头,只见空色道姑带着一哨如狼似虎的手下,气势汹汹逼迫了上来。 这可真是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腹背受敌啊! 何禹廷不由心里暗暗叫苦。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有拼死一搏了。 一场惨烈的厮杀。混乱之中,何禹廷肩上、腿上中了两剑,伤势虽不致命,却是血如泉涌,疼痛难忍。 又见自己身边的人愈来愈少,而围困的敌人却愈来愈多,不由心里一阵绝望,暗忖道:“难道我何禹廷真的时乖命蹇,要命丧于此吗?”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他忽然看见敌人后面一阵大乱,如同一锅热水沸腾了似得;接着便见天枭弟子惨呼连连,溃不成军,如同退了潮的海水一般,四散奔逃。 何禹廷一时呆住。因为这时,他看到了那个再亲切不过的人影与他之间的距离正在一步步地缩短、拉近。 他依然一袭白衣、冷峻孤傲;身形辗转间,衣袂飘飞,挺拔的身姿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傲然风骨。 他长剑挥舞,雷霆霹雳;所到之处,如梨花飘舞,瑞雪纷飞,潇洒飘逸之极。 何禹廷出神地望着来人那熟悉的身形举止,说不出是悲是喜,一时竟痴了。 转眼间凌云已到了他近前,出手如电,替他挡开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剑暗器,急声道:“管家,还愣着干嘛,赶快保护侯爷走啊!” 何禄为缓过神来,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搀扶了何禹廷跟在凌云身后向外面冲去。 在凌云卓绝狠厉的剑势肆虐下,天枭弟子如落花流水般,纷纷溃退,很快众人便闯出重围。 凌云见何禹廷身边除了管家何禄为外,还有四名侍卫相随,回头见敌人又要杀上来了,遂道:“你们先走,到十里亭与我的一个朋友汇合;还有,天赐也在那里!” 何禹廷眼睛一亮,“什么,天赐已经救出来了?” 凌云点点头,“是的,详情以后再说。敌人快追上来了,你们先走,我来抵挡他们!” 何禹廷默默望着凌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觉一股无法抑制的父爱在心中涌动,湿雾雾的眸子里不觉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声音颤哑道:“志超,你一定要小心啊……” 凌云望着他云淡风轻地一笑,“爹,您只管放心好了。” 见何禹廷等人走远,凌云轻轻吁了口气,回过身,只见空色道姑已杀气腾腾地带人追了上来。 空色道姑一见凌云,白色蒙面纱巾上的那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狞声道:“凌云,又是你坏了我的事,你去死吧!”长剑飞舞,如狂风暴雨般袭击上来。 凌云剑走飞花,凌厉的剑锋与空色阴柔的剑气搅合在一起。 转眼间数十回合过去,凌云气定神闲,剑法有条不紊;而空色则有些气喘吁吁、剑招缓慢了。 两人一盘旋时,空色道姑那双充满杀机的眼睛正与凌云清朗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空色道姑目光阴沉地瞅着他,不急不缓道:“凌云,这么多年来,你的武功造诣又精进了不少啊!” 凌云冷笑一声,“承蒙道姑夸奖,凌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空色道姑狭长的眼眸猛地睁开,凌厉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冷戾的杀机,“可是凌云,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招式陡变,玉掌一推,一股阴柔的罡风以排山倒海之势迎面袭来,罡风中夹杂着一股咸腥馥郁之气。 飞沙走石,气势之凶猛煞是骇人。 凌云不由悚然一惊。这种刁钻的招式,这种骇人的气势,曾几何时,他曾亲身经历过,并且一度成为他无法摆脱的惊悸与梦魇。 当时的他,在这阴毒狠戾招式的攻击下,身受重伤,几近生死崩溃边缘;如今空色道姑故技重施,欲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再次与他拼个两败俱伤。 生死攸关之际,他又将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