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言情小说 - 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了一枪。“呯”得一声,惹得那树上的基质麻雀纷纷四下逃窜而去。

    “叔,是我……”门外的查文斌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举着双手喊道。

    他回来了,查文斌,消失了整整三年……

    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他,但是却不知从何问起,还是他先开的口:“小白,她……还好吗?”

    “去美国了,也断了联系。”

    查文斌一阵沉默,缓缓才开口道:“她对我应该很失望吧……”

    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眼神,我没有追问下去,我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明白那一定是他不愿意再提起的画面。

    “你们呢?”

    “瞎混,这不也是第一次回来过年,遇到这茬子烂事了。”我把回来从烧清香的事儿跟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查文斌听的很用心,我看到听到几个细节的地方眉头都在皱。

    “有啥想法?”

    “这事儿八成怨不得你们。”查文斌问胖子道:“你答应人家请的那顿酒兑现了没?”

    胖子嘿嘿笑道:“哪能啊,我不随口说说的嘛!”

    “骗人可以,但是不可以骗鬼!”查文斌说道:“那晚你们上清香路上遇到的是个鬼!”

    我说道:“那我怎么看不见?”

    查文斌只一句话就把我给噎住了:“你看得见自己的后脑勺嘛?”

    “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在我背后?”想起那场面,我顿时头皮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而且跟着你们回了家,还跟胖子稀里糊涂喝了顿酒。这人下地了之后照说是要萌阴庇护子孙的,你那表舅姥爷生前是个老好人,但不代表他死了还是那样。人都是两面性的,只是活着的时候他的善压住了他的恶,才导致了他这一生都是悲剧,死后反倒激起了他的恶念,于是乎一夜之间变的六情不认,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我那表舅姥爷干的?”我有点不相信:“他平日被那些个儿女们欺负的连屁都不敢放,死了能那么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鬼!”查文斌继续说道:“我想他八成是喝了孟婆汤又没进阴司,反倒是跳了奈何桥,不信,你去打听一下,你这表舅姥爷死的时候一定没请人给他过仙桥。”

    第七十一章 查文斌做法

    黄泉路,奈何桥,忘川河,望向石,孟婆汤……

    这些名词在几千年的中国民间传说中一直口口流传,要说这些东西到底存在不存在,那能回答你的人都已经全部死了。只有人死后才能去证明那些往往被称作“迷信”的东西是否是真实的,不过那也就已经毫无意义了。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若是真的存在,那便每个人都是要上去走一遭的,若不存在,就权当是个逝去的人留个还能想他的借口。

    对于查文斌这样的道士来说,他认为是存在的,并且能和你说的头头是道。那黄泉路上一路白光,周遭荒凸凸的,唯独到了那条忘川河边才有色彩炫目无比的彼岸花,看到花也就意味着从此阴阳两隔了。

    彼岸花,花开彼岸,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就犹如这人生死两茫,别了就是别了,去了也就是去了。

    过仙桥在浙西北一带的民间是非常讲究的葬礼环节,至少在我那个年代是如此的。

    但凡有点门面的农户家中有人逝去都会请道士来做场法事,要准备好些东西:香烛纸钱,荤素酒rou,还有若干条大板凳,能坐两三人围着八仙桌摆放的那种凳子。所谓仙桥既是奈何桥,说是这亲人送逝者的最后一段路便是在这里了。只要过了桥,便是永世,也算是陪逝者的最后一程。

    有的人,生前有想法,不愿走的但是又被阴差逮了就会选择跳桥,还有的没有阴差押送全凭自己去报道的走上桥不甘心又往回跑。这一跑就会起煞,因为他带着阴间的气息直接回了阳间,回头的路上遇到谁,撞上谁便出了事。

    去我表舅姥爷的家中路上,我问道:“人死后还能从阴间回来,不是都下了地狱了不让跑嘛?”

    “从阴间回来要么是投胎,经过轮回隧道的洗礼,已经抹去了阴间的气息;还有一种就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这种人会有两种结果:若是rou身还尚好的,那便是起死回生;若是rou身已经下葬,要么成鬼魂,要么就借尸,后者是最罕见的。”

    “真有借尸还魂?”

    “当然!”查文斌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师傅说有。”

    “到了,就是前面那家。”我指着我表舅姥爷家的那新宅子说道:“瞧见没,正往里头送花圈呢,去年听说我那表舅姥爷死了也没这么热闹。”

    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子香火独有的腥味儿,这味儿我闻不习惯,查文斌倒是感觉很亲切。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认出了他,指指点点的道:“这不是马道士那个小徒弟么,哎哟,瞧,夏老六家那个混球来了,据说就是让他给咒死的,来了也不怕被人打死。”

    胖子瞪了一眼那个窃窃私语的长舌妇说道:“我们家小忆嘴巴很灵的,说谁死谁就活不到天明,你俩是不是有点闲,要不让小忆那混球喊你俩几句?”

    这话一说,那俩女人顿时丢下手中的鸡鸭飞一般的跑了,我和胖子顿时笑作了一团。

    话说今儿个还是正月里,但是他们家这事儿出的太大,乡里乡亲的也来了一多半,毕竟都在这儿呆,面子上得过得去。不过大多数人也仅是在门口转悠,谁愿意进去触那么霉头,我看到有人不停地在人群里散烟说好话,原来是想找人帮忙入殓。

    入殓这活儿要搁在平时还真有人接,因为这活儿有油水,东家得额外给包个红包。但是今天不同,这大正月里的哪哪没个红包,谁愿意来跟死人讨钱?那个管事的寻了一圈也没人肯帮,这时查文斌凑上前去说道:“叔,我来吧?”

    那人一看来的不过是个少年,顿时自己也觉得乐了:“去去去,哪家的毛孩子到这儿来寻开心了,这是死人,不是嫁闺女。”

    “让我试试,我师傅是马肃风。”他这话一说完,那人倒也愣了一下。

    马肃风谁不知道?关于他的说法老一辈那几乎是人人知晓,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他是张道陵的弟子,也有人说他是茅山真君的后裔,总之那就是一方活神仙。人说马肃风闭着眼睛只听声音就能辨出你家何方,几口人,大门朝向,连家里的母猪下几头崽都能算出来。

    不过这些也都是二十年前干集体那会儿的事儿,也就那一辈的人才知道,后来这马肃风基本整日就疯疯癫癫的,从早上醉到晚上,谁去问事儿都不管用。

    那人打量了一下查文斌,他那原本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有了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和稳重,多看一眼,还真觉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