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三大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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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一个看清秀的少年,就冲着野道人一笑。 这里住的可是苏子籍苏公子? 野道人见身后无人,只有不远处停着一辆牛车,点头:是,小兄弟找我家主人有何事? 这个十三四岁少年听了,松口气:我是谢府派来,听说苏公子在西南立了功,让我奉上薄礼一份,向苏公子道贺,请您务必转达一声。 逢云,来的是谁?就在野道人打算再追问,身后传来脚步,苏子籍出来问着。 是谢府来给您道贺送礼。野道人说着。 苏子籍迟疑:谢府? 野道人就明白了:您不认识? 苏子籍摇头。 野道人转身看向少年。 少年不慌不忙解释:虽不认识,但我家主人素来倾慕少年英才,更佩服苏公子这样去了西南,还立下军功的读书人。 西南?谢? 野道人想了下,脑海中一闪而过,打量着这少年,试探问:难道小兄弟你是镇南伯的人? 少年含笑回答:是,我家主人正是镇南府的人。 见苏子籍要拒绝,少先解释:真仅仅只是一份薄礼,您先别忙着拒绝,等我取来,您一看便知。 说着直接转身,朝着牛车而去。 苏子籍与野道人对视一眼,因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没有拦着。 提起谢府,苏子籍还真没反应过来,这京城里姓谢人家不少,光朝堂上,就不止一位谢大人,但提到镇安伯府,苏子籍立刻想通了其中的联系。 也不奇怪野道人立刻猜到了是这一家,说起来,镇南伯府与西南,的确有不少渊源。 当年谢家家主是西南人出身,跟随太祖起兵,曾经在年轻时平定西南,后来得了伯爵,对西南的局势,镇南伯府未必就毫无触动,不过却这代家主,没有能获得资格去领军平乱。 而苏子籍以随员身份去了西南,还立了功,现在镇南伯听闻西南已平,差人送礼过来,不算是毫无缘由。 但苏子籍就是觉得这里面未必没有别的原因,正想着时,少年已捧着一个不大的木匣子重新走过来。 苏公子,里面是几本书册,我家主人说,并不算是值钱的东西,只是觉得,苏公子你文武兼备,这样书册送与公子,就如宝剑赠英雄,也不算是辜负了它们,请您务必不要推辞。 说着,就将木匣子双手递上。 野道人想先接过来,被苏子籍下意识一个眼神阻止了。 苏子籍自己双手接过,并轻轻一按金属机关,啪,木匣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匣子里面是几本书册,看上去很旧,哪怕能看出拥有者已尽力保存,可那种古旧书籍的味道,还随着匣子一开,从里面散溢出来。 只看了一眼,苏子籍心下一动,这是可汲取的手册——实在是有些瞌睡了就遇到了枕头,正盘算着收集一些古册,竟就有人将古册送来? 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一册靛青色封皮上,更一下子就怔住了。 簪花文集? 苏子籍忙将这一册小心翼翼翻开,果然入眼的是极熟悉的前朝大贤孟忠青的字。 作为前朝三大贤之一,就算到本朝,县学府学里,也常常有着孟忠青的仿写字帖,让学生练习。 苏子籍对这位大贤的字迹,算得上是一见就识了。 而这书册的古旧,莫非竟是真迹? 苏子籍震惊不已,忙又小心翼翼翻了下面四册,除了两册是《簪花文集》的中下册,还有三大贤中两位文集。 徐少良的《听海集》以及张仲庸的《柏溪文集》上册。 前朝三大贤,竟一个没落下,就仅仅缺了张仲庸的《柏溪文集》的下册,不过这没有多少关系。 汲取文思,其实就是当事人在写作时的才学,以一观十,一册就可得张仲庸的精髓,缺了下册有损失,但也不大。 少年就这么看着,直到苏子籍小心翼翼合上匣子,看向他时,才带着歉意解释:对了,苏公子,我家主人说,这三套文集,少了张仲庸大贤的《柏溪文集》的一册,因年代久远,又经过乱世,一时找不到,等以后找到了,会再奉上。 这礼物归于贵重了。苏子籍叹的说着。 虽心中十分喜欢,且这五册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的确不贵,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可谓是价值连城,哪怕少了一册,让读书人知道,怕也有人愿意捧上千金来求。 他与谢府的人素不相识,就算自己去过西南,在那里立了功,可能得了镇南伯府这样的重礼,还是拿着烫手。 但是这对自己价值的确非常高,一时又舍不得。 少年笑着:对于您来说,自然是贵重的,可我家主人说,谢府都是一群粗汉,这样对读书人来说珍贵的书籍,留下可就是埋没了。 您呀,就收下吧,若我带回去,怕是又要被堆放在库里,不知道什么时才能被翻出来! 看着是仆从,可这人说话实在是爽利,苏子籍不禁多看了两眼。 垂眸略想了想:既是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请替我谢过你家主人,若有时间,我会登门拜谢。不知,他可是伯爷? 少年笑着道:这个,倒是不好告诉公子你了,登门拜谢却不必,我家主人并不会久留在京。 野道人听了,忽然说:小兄弟,有劳你跑了这一趟,可要进去坐坐,喝一杯热茶? 少年笑着婉拒:不了,我家主人急着等我回去回复,既是苏公子这里差事完成了,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就直接转身而去。 苏子籍一直目送着上了马车,这才与野道人回身进了院落,门被关上。 这谢府也要麻烦你去查一查了。苏子籍表情收敛了,对野道人吩咐说着,神色有些深沉。 突然送这样大礼,哪怕少年表现得爽利无害,苏子籍也保持着警惕。 毕竟自己的身份,无论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一旦暴露,都是个晴天炸雷。 镇南伯府虽算是武将起家的勋贵,可族里未必没有读书人,少年的说法,并不可信。 而且其主人始终不肯露出真身,到底是不是谢府的人,还不一定。